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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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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個公子都是有些傲氣的,當下雖成了階下之囚,卻仍不肯輕易向敵人低頭示弱。 為首的黑衣人目光暗沉,忽然指向了公子爭,道:「你可知吳翌現下在何處?」 花無多心中一顫,公子爭是所有人當中現下最厭惡公子翌的人,他不會?……卻聽到公子爭輕蔑回道:「不知道。」 那個瘦高的黑衣人聞言笑了起來,聲音極為刺耳,一把扯過公子爭的衣領,奸笑道:「看來不讓你受些苦頭,你是不會說的。」 這時,季夫子冷冷道:「你們最好不要傷害我的學生,南書書院不是輕易惹得起的,除非你們有膽量殺了我們所有人滅口,否則……」 黑衣人聞言冷哼了一聲,似根本沒把季夫子的話放在眼裡,示意身邊的高瘦黑衣人,「讓他開口!」 高瘦黑衣人奸笑了兩聲,運功到了掌心,眼看就要對公子爭施加內力,讓他的「無聲無息」之毒發作。 此刻,只見公子爭面不改色,花無多忽然心生敬佩,此刻若換了是她,恐怕早已老實交代了,畢竟中了「無聲無息」之毒,只要有人導入內力,輕者會瘋,重者會死。 眼看那一掌就要拍到公子爭身上,公子爭仍然半個字都不說,雙唇緊閉,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就在這時,一隻劍突然斜刺了過來,逼得黑衣人收了掌。黑衣人當下微怒,一掌揮過去拍飛了劍,對著公子修冷笑道:「花拳繡腿也想強出頭,就換你好了!」一掌急向公子修身上拍去。 這一掌來勢甚急,沒了內力的公子修與常人無異,想躲也躲不開了。如果這一掌擊到他身上,他不死也得瘋,就在這時,花無多突然開口大聲道:「住手!我知道吳翌在哪裡!」 高瘦黑衣人掌心恰停在半空。 為首的黑衣人看向花無多道:「說。」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花無多,學子們眼中盡是鄙夷,公子爭冷哼道:「平日裡與翌最好的就是你,沒想到關鍵時刻出賣他的也是你,無恥。」 季夫子這時亦正色道:「無多,退下,不要亂說話。」 花無多聽後垂下了頭,卻沒退下,只喑啞著回道:「我怕死。」 這時,人群中曾收她為入室弟子的許夫子道:「大丈夫在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切不可做貪生怕死之徒苟且偷生於世。無多,你太令夫子失望了。」 花無多聽後,頭垂得更低,全身微顫起來,片刻,她似經歷了一場極為激烈的心理鬥爭,忽然堅定地抬頭,大聲道:「夫子要怪就怪我吧,我不只是為了自己,也是想救大家。」一轉身,她堅定地對為首的黑衣人道:「今天我與公子翌私自下山去了杏花春雨,為此夫子與大家正在這裡堵我和吳翌,要當場抓住我們處罰。公子翌現在還在那裡,他包下了杜芊芊一整夜,明早方回。」花無多一口氣說完,十分流利,目光堅定,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 黑衣人聽後,目光暗沉,似乎將信將疑。 這時,公子琪輕蔑地道:「花無多,你今日出賣了翌,即使你救了我們的性命,從今往後,你也不再是我們的朋友。」 眾人一聽,紛紛唾棄大罵花無多,「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然出賣朋友,連豬狗都不如……」 花無多目光閃過一抹受傷,又低下頭去。 黑衣人目光深沉地掠過眾人,片刻,指著花無多沉聲道:「你與我們一同去杏花春雨,如果你敢騙我們,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言罷,掃了一眼身後二人,道,「你們兩個留下看著他們,如有任何異動,格殺勿論。」 花無多聞言,心中微微一緊,忽又想起了什麼,驀地張開了雙臂奔向了不遠處的公子修,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把公子修抱了個滿懷。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時,只聽花無多大聲道:「修,我知道這次我肯定是有去無回了。反正也要死了,我豁出去了,管它什麼書院的狗屁規定,不許我們男男相愛,這次我一定要對你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公子修估計這輩子也沒有人對他這麼大膽地表白過,一反常態地僵在了當地。就在這時,聽到花無多末尾在他耳邊輕吐的兩個字:「小喜」。他恍惚片刻,驀地了然,杜小喜被綁在角落裡,正好距離他最近,杜小喜沒有中「無聲無息」之毒。花無多要告訴他的就是這個。公子修驀地明白了過來,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回抱住了花無多,大聲道:「我也喜歡你!」 在場其他人立刻被炸了個頭昏眼花。 這時,仍十分虛弱的鄧夫子顫抖著說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鄧夫子越說越小聲,當下的刺激再加上身體本就虛弱,竟當場暈了過去。 花無多則完全沒想到地全身僵住。 就連為首的黑衣人眼中也閃過輕蔑,道:「拉他走!」 花無多呆呆地被拉走了,尚未從那句「我也喜歡你」當中恢復過來。畢竟這是生平第一次一個男子在對她表白呀,雖然情形實在有點兒奇怪……想相信一下下都難…… 他們以為花無多也中了「無聲無息」之毒,並沒有綁住她,將她置於馬上後,一路狂奔下山。大約到了半山腰時,花無多偷偷摸向了腰間,摸出了金指環,戴滿了十根手指,今晚看來勢必要賭命一搏了。 花無多的兵刃名曰十指金環,平日裡只戴兩個指環於小指上,其餘的均藏於腰間。指環內暗藏銀針,外有金鏈可掛在手腕金鐲之上,金鐲內藏有絲線,銀針穿線攻守兼備可近可遠,極具殺傷力。 一眾人騎馬狂奔下山,馬背顛簸一起一伏之際,花無多看准了時機,手指微動,銀針刺入馬鞍。身後騎馬的黑衣人雙腿一夾馬鞍,馬兒立刻受疼嘶鳴,猛地停住奔勢,前蹄高高揚起,恰好把花無多身後的黑衣人掀落。花無多借機收回銀針,扯緊韁繩,一夾馬腹,狂奔而去,其他黑衣人控馬慌亂一陣後,立刻隨後追來。 一路疾馳,花無多見路就走,已無暇分清方向了。心中估算後面追兵共二十五人,只她一人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逃才是上計。 可看今日情形,她似乎已經在劫難逃。 慌不擇路,跑著跑著花無多竟然奔進了一處樹林,到處都是樹木阻路,馬奔馳的勢頭不得不減緩。身後追兵已至,眼看就要被追上,花無多當下把心一橫,奔至空曠處突然勒住了韁繩,正在奔跑中的馬兒不滿地咆哮著嘶鳴。她緊緊夾住馬腹,等馬兒平息狂躁後,方勒轉馬頭,回轉身來面對緊隨而至的一眾黑衣人。 片刻,身後數騎追了上來,把她團團圍在當中,眼看一場惡鬥在所難免。 暗夜中,黑衣人手中火把閃爍,映得四周樹木陰影橫斜,馬鼻噴氣聲粗重狂躁,花無多從未獨自面對過這種場面,不禁暗暗緊張。 當中一黑衣人指著她大罵道:「臭小子,看你還往哪裡逃!」 為首那人冷聲道:「你為何要逃,莫不是你在騙我們?」 花無多冷笑道:「你以為我這麼笨嗎?去了杏花春雨抓住了吳翌,我還會有命回來?既然橫豎是死,死前至少也要拖幾個墊背的!」 眾黑衣人聽後大笑起來,有人嘲諷她道:「你手無寸鐵,就算沒中『無聲無息』,就憑你這黃口小兒也能拖幾個墊背的?」 哈哈……眾人再次嘲笑她的不知天高地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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