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後宮之絕色傾城 | 上頁 下頁
六二


  禁中護衛事關重大,他隱隱有些不安,難道……大變將至?

  又一陣秋風拂過,他心裡冷不防打了一個戰。但願一切都只是他杞人憂天。

  只在他心念電轉這片刻工夫,太子殿下便匆匆趕到。

  「澈殿下,陛下如今何在?」

  剛剛下馬站定,便出聲詢問。澈看著晨曦那張年輕英俊的臉,其上毫無慌張神情,一味的淡定從容,若不是才見他對上弦溫柔如水真情流露,連他都可瞞過。

  這樣的人若是當真要與竟王殿下相爭,只怕這勝負之數,猶未可定。

  「剛剛皇夫大人來過,說是要送陛下回皇帳,殿下若是不放心,哀隨殿下一同去皇帳探視如何?」

  這位太子殿下想必是一定會去皇帳的,如今竟王殿下正在那裡,說不得是一定要陪他去這一趟的,若是他真的有什麼異動,與竟王殿下碰面總會流露蛛絲馬跡,也好早做準備。想到這裡心不由得一緊,若他當真要……那位女皇陛下,不知將會如何傷心。

  此時前去取衣物的侍衛正好回返,澈更衣一畢,便隨晨曦去了上弦的皇帳。

  他們一行人剛一下馬,皇帳前待命的內侍便即刻下跪,口呼千歲:「兩位千歲,陛下染了風寒,皇夫大人正在為陛下驅寒,任何人不得入見,千歲若想謁見陛下,請明日再來。」

  澈見晨曦聽到皇夫大人正在為陛下驅寒這一句,手忽然握緊,眼神片刻悲傷。然而一瞬之後,便恢復平靜,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既如此,就不打攪陛下和皇夫大人了,孤明日再來。」說完轉過頭來,微笑著對澈說,「殿下今日也不慎落水,請回帳休息吧,免得染上風寒。」

  獨孤澈很是莫名其妙,驅寒,有哪門子驅寒是任何人不得入見的?

  但看太子殿下竟然被這個古怪的理由給阻住,心知此中必有什麼關節乃是他不曾知曉的,也就當即告辭離去。

  蕭默然本來是被禮官們攔住要在太廟中行齋戒。田獵雖然是督促全國上下不得荒廢武事的重要儀禮,但因累及生靈有傷天和,依照祖制皇夫必須留在太廟為田獵的女皇陛下祈福。然而他今日總覺心神不寧,卻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直到禮官來侍奉他沐浴更衣,他見了那一池的水,才忽然想到,獵苑那裡有一座湖。於是連發也來不及束便匆匆趕來,哪知還是遲了一步。

  她不慎落水,邪寒入體引發舊傷,若是他再遲片刻……

  這個什麼狗屁祖制,皇夫要留在太廟中齋戒,皇側夫卻可以陪女皇游獵,陪便陪了,居然會陪到失足落水累她舊傷發作。

  他本來有安排人保護她的,可是她身邊圍了一群酒囊飯袋,他的人反而不能現身。這一年他小心安排,就是怕被林無語那妖道言中,沒想到還是算漏了。

  懷中上弦兀自牙關緊咬,臉色發白,連唇都毫無血色,只餘淡淡一抹粉。

  輕輕吻下去,聽見帳外晨曦和獨孤澈前來求見,被內侍攔下,說他要為弦兒驅寒,任何人不得入見。

  不知此時那位太子殿下是何反應?

  要為她驅寒,他只會一個法子,就是這位晨曦殿下請來林無語那個妖道交他的法子。

  敦倫之禮,本來是人生至樂。可是如今她一身冰冷,好像隨時都要……

  只為她要當女皇,他算漏的又豈只是這一次?也罷,如今機會算是來了,這女皇,她終於可以不用再當了。

  第二日,獨孤澈決定前去求見女皇陛下。她會落水乃是因他而起,實在沒有道理不聞不問。何況昨天的情形,似乎並不是感染風寒那麼簡單。他不明白何以女皇陛下只不過是落水而已,卻會臉色蒼白昏死過去,心裡一直有一點擔心。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求見,為的居然是這種原因。

  沒到皇帳跟前,遠遠就見太子殿下和幾位元不認識的大人立在帳外,幾位內侍侍立一旁。所有人這樣直挺挺地站著,一動不動。

  翻身下馬,牽馬走了過去,想與太子殿下敘禮。太子殿下想是聽到了聲響,回過頭來看見了他,輕輕搖頭,示意他免禮。倒是旁邊站著的幾位大人和內侍先向他行了跪拜之禮。

  隱約聽皇帳中皇夫大人有些不耐煩的聲音:「讓他們先回去,陛下昨日染了風寒需要靜養,不能見眾位大人,有什麼事向監國的太子殿下奏也是一樣的。」

  內侍再說:「大人,太子殿下也在帳外求見。」

  沉默片刻,便聽皇夫大人說:「請太子殿下一個人進來,別的大人先讓他們回去。」

  不一會兒,內侍走出來宣了皇夫大人的懿旨。

  宣完看了澈一眼,想是沒料到這片刻工夫又多了個人出來:「皇側夫殿下請稍候片刻,臣這就去通稟。」

  太子殿下跟著內侍進了皇帳,諸位大人求見不得,似乎很有幾位頗為不忿,卻又無可奈何,唯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先生幾近無聲地罵了一句:「禍國妖孽。」

  他身邊幾位大人聽了這一句,似乎大是惶恐,紛紛向他使眼色,有一位輕聲提醒:「禇大人,咱們快些回兵部去吧。」

  那禇大人大約也警覺自己失言,似有深意地看了站在一旁的澈一眼,眼神分明在說,裡面那個是大妖孽,外面這個是小妖孽。

  大人們很快就策馬離去,只剩澈獨自在帳外等待。

  兵部的禇大人,那必定是續魏浩然出任兵部尚書的禇知非大人了。當日,竟王殿下才不動聲色將手握兵權又頗有不臣之心,且與西邊那幾國有些曖昧的魏浩然一族連根拔起,就一手提拔了這位出身寒門,乃是經科舉入仕的禇大人。想不到此人居然對皇夫大人懷有如此大的敵意。禍國妖孽,若那一位真的是禍國妖孽,月尚只怕早已不復存在了。

  如今看來,豈只是南北月尚的兩派士族把這位皇夫大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連庶族出身的官員們對他也似乎很有芥蒂。

  難道是當年攝政王殿下手段太辣,樹敵如此之多,連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人都生了異心?若真是如此,這位皇夫大人當初當真是一點退路也沒留,做得太絕了。澈想到禇大人臨去時那一眼,心中一動。或者,不全是為了攝政王如何,連他這個孑然一身來到月尚的人質都一併提防,只是因為他們同是她的丈夫吧。

  這些大人們或者覺得,若是以後女皇陛下有什麼行差踏錯,自然是因為他們這兩個妖孽。想到這一點他本該生氣,可不知為何,只覺得有趣。

  她是他們的陛下,且又溫和可親,宦海沉浮大半生的老先生,心,自然是要往她那裡偏的。

  只是,兵部尚書對皇夫大人是這樣的態度,那……

  想到昨天見到的那些,心中又有些不安。事情千萬不要是他猜的那樣,否則,她就要傷心了。

  他這邊心念電轉,那邊剛進去通稟的內侍已經出來宣他入內了。

  進得帳內,四圍安安靜靜一個人也沒見到。

  側耳傾聽,屏風後面有呼吸聲,想是皇夫大人和太子殿下都守在屏風後陛下的床邊。這帳內連個侍臣也無,他沒料到是這種局面,想舉步往屏風後面去,可是無人指引又不好貿然闖入。正躊躇之間,聽到女皇陛下的聲音在輕輕說:「澈殿下來了嗎?請進來吧。」

  原來女皇陛下已經蘇醒過來了,他心頭一松,走了過去。

  繞過屏風,果然見到皇夫大人站在床前,太子殿下坐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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