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後宮之絕色傾城 | 上頁 下頁
二八


  她雖然臉被抬了起來,卻不抬眼看他,眼往下看,長長的睫毛蓋在眼上,臉上已經羞紅一片,手拼命推他,想要掙脫。

  她不懂的,就是她這種又羞又怯的模樣,最是引誘他的渴望。

  蕭默然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摟進懷裡輾轉吮吻。

  等他終於心滿意足,上弦已是神思恍惚,有點站不穩了。

  「這些膳食真的很難入口嗎?」

  讓她靠在自己胸口,摘下皇冠,打散她的頭髮。在她耳邊輕輕誘哄:「弦兒,你重傷未愈,這些東西雖然難吃,也還是要吃的。」

  「哦。」

  總算慢慢開竅了,蕭默然撫摩著她的頭髮,接著哄道: 「以後我跟你吃一樣的東西,這樣就沒有那麼難過了吧。」

  上弦剛要答好,突然醒悟過來,啊,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人提這件事?

  跟晨曦說過的那些話在心中演練一遍,卻都沒有出口。他決定了,她反對……也沒有用。哼,那麼難吃的東西,他自己說要吃,她為什麼要反對?

  三月初一,是晨曦的生辰。昨夜已和蕭默然說過,今晨不必練功。早朝之前,要在兆陽宮中為他慶生。

  「姐姐,你來了。」

  他已經早早地等在那裡了。見她來到,迎了出來。

  「很冷嗎?」

  晨曦見她臉色有點白,便已知曉她一定是又覺得冷了。輕輕拉過她的手,在手中捂著,果然是冰冷。

  「也不是那麼冷。等待會兒天亮了,就會好很多。晨曦,你今天準備了什麼菜?」上弦不願在冷不冷的問題上多作糾纏,趕緊扯開了話題。

  「自然是沒有藥味的菜。」

  不好,忘了這個問題也是問不得的。

  見桌上擺的,都是春捲、桂花酥之類的點心,上弦忍不住想笑,他始終還記得她小時候不愛吃飯,專愛吃這些零嘴,常常是飯吃不了一兩口,就耍賴要討點心吃,到現在也還當她是六七歲不懂事的小姑娘。

  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原來是他倒出了兩杯酒。

  初時還只是似有若無的一縷,慢慢地上弦只覺得身旁的氣息越來越芬芳,如同身在百花盛開的原野之上。最難得是那花香雖濃烈芳醇,卻不會讓人氣悶,反而心神舒爽,精神為之一振。

  「姐姐,你可猜得出這酒是用什麼釀的?」

  上弦一向自律甚嚴,但凡有可能會令她上癮的東西,都是敬而遠之的,酒乃穿腸毒藥,尋常自然是極少用了,所以於酒之一道,可說是一竅不通。況且她自受箭傷之後,為著這傷勢更是要忌酒,就是大婚之夜的合巹酒也都是放的白水,算起來已有一兩年滴酒不沾了。

  如今晨曦這一問,真是考到她了。

  她端起一杯,細細地聞了一會兒,只覺得花香繁複,竟似有好幾十種混雜在一起,卻又能融合無間,渾然天成。最奇的是,說它是酒,偏偏聞不到一點酒味,只有花香。可是上弦聞了一陣,卻又陶陶然有了醉意。這酒當真是……奇妙。

  「晨曦,你知道我不懂酒的,還偏要來考我,是想看我出洋相嗎?我猜這是用花釀出來的,錯了你也不許笑哦。」

  上弦笑著答話。

  「還說不懂,姐姐明明是已經知道了,這酒正是采百花之精所釀。姐姐快嘗嘗看。」

  聽他勸說要讓她喝,上弦微一躊躇,便放鬆下來。今天是他的生辰,只是一小杯酒,難道還不能順了他的心意嗎?

  「那晨曦,我就敬你一杯,祝你身體康泰,快樂無憂。」

  見晨曦也端起酒杯,上弦將自己這杯一飲而盡。

  那酒入了口,只覺芬芳甜蜜,連味道裡也完全沒有酒味,當真是奇了。

  「姐姐,一年當中,我最喜歡過生日這幾天。你可知道是為什麼?」晨曦微笑著,很溫柔地問。

  上弦想了一想,突然想要逗逗他,於是假裝生氣地說:

  「好哇,我就知道你不服我這個姐姐,你覺得在三月初八之前,你和我都是十八歲,就不用叫我姐姐了嗎?」

  可惜晨曦不中計,仍然是很溫柔地笑著說:

  「我自然是服的。姐姐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記得呀,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常常講鬼故事來嚇我,最愛搶我的點心,搶去了又不吃,還經常找我打架呢。還有,你都不叫我姐姐的,總叫我好哭鬼。喂,我哪裡愛哭了?就算被你欺負得多慘,我都不會哭的,你為什麼要冤枉我?」

  上弦說到這裡,自己也覺得好笑,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晨曦也笑了起來:「是呀,我老是冤枉姐姐愛哭,被我欺負,姐姐從來不哭的。姐姐只哭樹上的小鳥媽媽死了,兆陽宮裡的桃花被人剪下來了,姚公公的母親生病了,大河發生水災又有人流離失所了。」

  被晨曦提起以前丟臉的事,上弦臉紅了:「晨曦別說了,我現在已經不會再為這些事哭了。」

  晨曦還是笑,溫柔地說:「姐姐現在是女皇了,再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了,對不對?姐姐,你還記得我小時候落水,差點淹死的事嗎?」

  「怎麼不記得,還是我把你撈上來的呢。你也真是的,那時候水都快結成冰了,那麼冷,你還到水邊去玩。」

  「姐姐還記得我是怎麼掉下去的嗎?」

  上弦仔細想了半天,怎麼也想不出來,知道他一定不會生氣,就老實說:「我想不起來了,不是因為玩水而失足掉下去的嗎?」

  「不是,那天我是想欺負姐姐,想推姐姐入水,所以才掉進了水裡的。」

  「是嗎?我都不記得了。」上弦笑笑,也不甚在意,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難道現在來生他的氣不成?

  對她來說,這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對晨曦卻不是。當日的情景他還記得清清楚楚,他那天欺負得她很慘,可是見他落水,第一個跳下水來的卻是她。當時旁邊不遠的地方,就有大人在,卻不如一個小姑娘反應敏捷。那麼冷的湖水,才不過五六歲大的她,硬是把他給拉上了岸。

  他們倆都凍病了,父皇問起他為什麼會落水,她也不知是真忘了,還是放他一馬,隱瞞了他欺負她的事。是的,她很好面子的,不管被欺負得有多慘,也從來沒有向父皇和母皇告過狀。

  就是從那天起,他服了。這個好欺負又愛哭,反應常常慢半拍,既沒有他聰明,又沒有他漂亮的小丫頭,的確是姐姐,他認了。

  以前常常捉弄她,她當時總是很生氣的,可惜記性不好,有誰得罪了她、欺負了她,她轉身就忘,即便記得,也不介意。以德報怨,都說是聖人才能做到,於她卻是天性,也沒有人教過她,可她就已經是這樣一個人了。

  如果生在普通人家,她這樣的好脾氣一定可以知交滿天下,過得很快樂吧。

  可是,父皇母皇,你們為什麼這樣狠心,一定要她來當這個皇帝?她能護住這月尚,卻有誰能護住她?那些豺狼虎豹豈是她這樣的性子能對付得了的?盛世明君嗎?只為這四個字,便要葬送了她的一生,你們怎麼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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