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後宮之絕色傾城 | 上頁 下頁 |
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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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不想要,只想搬回兆陽宮去。」 他想也沒想,衝口而出就是這句。話出了口,才驚覺失言,馬上改口:「姐姐,我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只要是你送的,什麼我都喜歡。」 他這樣急急辯解的樣子,又回到了上弦熟悉的小男孩,不再是那個高大英俊卻又陌生的男人。上弦真心地微笑了出來。 晨曦看得愣住了,過了半晌才呆呆地問:「姐姐一笑,就讓人想起兆陽宮裡的桃花,我最喜歡看姐姐笑了,為什麼姐姐現在都不笑了呢?」 上弦也被他問得愣住了,腦中突然回想起,最初蕭默然教她做皇帝要面無表情的情景。她剛才不小心又在不該笑的時候笑了嗎?又犯錯了。 看著上弦慢慢冷掉的笑臉,晨曦心疼地說:「姐姐,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以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 傻話,他說的都是傻話,可是為什麼明知道他一定做不到,她還是聽得想哭呢?不能哭,一定要把眼淚逼回去。 「姐姐,現在這裡沒人,只有我和你,你想哭就哭吧,不會有人知道的。」晨曦壓低聲音小聲地在上弦耳邊說。 上弦拼命逼回去的眼淚終於決堤而出。 晨曦抱著上弦,靜靜地等她哭完。 當上弦終於止住了淚,抬起頭來看著晨曦的時候,只看到晨曦滿臉的憂慮。 她想低下頭不看他的眼睛,他卻在這時候伸手輕輕擦掉她眼角殘留的眼淚。 然後,他又歎了口氣:「姐姐,我該走了。」 明明只有短短幾個字,說出口的卻是萬般不舍。 上弦何嘗不知道他該走了,他還要回兵部處理公務,她也該批今天奏上來的摺子了。他已經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朝夕陪在她身旁了。捨不得又能如何?還是得舍。 對他微微一笑,她就又回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無情無淚的皇帝了。 「晨曦,你去吧。」 他鬆開了抱她的手,卻沒有轉身離開,還是擔憂地看著她。 「你去吧,我沒事的。」 「那,我走了。」 然後他終於轉身走出了瓊華殿。 當上弦批完今天的摺子,已經下定決心,要讓晨曦能正大光明地回宮裡住,只有一個辦法。雖然現在就這樣做,時機不到,難免又要起好大的風波,但是既然晨曦想,她就一定要為他辦到。 正準備回宮,突然想起今天是二月十四,又該到蕭默然乾甯宮去了。 他正在看書。 今天穿的是白色的龍袍,坐在暗紅色的書案後。早上為他梳好的髮髻已經被他放下來了,如今他的黑髮披散了下來,映著他如雪的肌膚,白色的龍袍,還有這書房裡暗紅色的書案,滾著金色流蘇的紅色簾幕,繪著金色雲紋的紅色地毯。 這樣的畫面看得站在書房門口的上弦呼吸一滯,他……就是這等人間絕色,讓看到他的人挪不開眼。 對身後的內侍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跟進來。 他聽見她走近,轉過頭來對她微微一笑,然後站了起來,轉身從書架上拿下一個紅底描金的妝匣。 「弦兒,竟國已經把你的聘禮送到了。」 上弦看到蕭默然親手把它打開。 第一層放著幾顆夜明珠,上弦好奇地伸出手去摸了兩下,入手微溫,極為滑潤。又打開第二層,這一層放著幾枚發釵和發環,有的作鳳形,有的作蝴蝶形,還有一枚,作薔薇形,花瓣半放未放,其上還凝結了一滴露水,說不出的嬌豔欲滴。上弦自幼便被教育要勤儉,從未擁有過如此奇技淫巧的東西,所以很是驚奇。 再打開第三層,放的是一些玉飾。上弦一眼就看見了一枚粉色的墜子。匣子裡別的玉不是翠綠,就是淡紫,唯獨這一件,乃是很鮮嫩的粉色,上面是一株浮雕的桃花。那墜子本來也只有槐樹葉大小,一株桃花只用了寥寥數刀,卻讓人一眼就看出是桃花,絕不會錯認成別的什麼,的確是盡得神韻的佳作。 上弦第一眼見了它,便喜歡到了心裡,也說不出什麼緣由。她伸手輕輕將它拈了起來,透過光,那石頭甚是晶瑩,竟似是一絲雜質也無。原來不是玉,乃是一塊芙蓉石。雖然色彩美麗,晶瑩通透,卻不值什麼錢。那匣子裡其他的玉飾,任是哪一件都價值連城,卻全討不了她的歡喜,只這一件,一拿起來竟就不想放回去。 上弦將它翻了過來,背面刻的乃是一個半圓,啊,不對,背面刻的乃是上弦之月。看到那半個月亮,她更是不想放手。這墜子上面竟有她的名字,是不是說它和她有緣? 見她把那石頭拿了出來,蕭默然從匣子裡抽出一根紅絲線,將它掛在了上弦的脖子上。 「小心收好,不要丟了。」 上弦得了這墜子,竟似忘了那匣子裡還有的奇珍異寶,看也不再看一眼,只把脖子上的那塊石頭握在手裡,翻來覆去地把玩。 蕭默然看到她眼神欣喜,雖然身穿鳳袍、頭戴皇冠,卻掩不住女兒的嬌態,一時間又是憐寵,又是無奈,心中百味雜陳。 這些年來對她不假辭色,又是餓肚子,又是罰跪,連黃金鐧都請出來好幾回,實實在在地教她要掩去真性情,不能隨意言笑,更不能讓別人有機會猜到她的想法。這一番苦心,看來已經盡付流水了。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身子慢慢好起來,性子居然也越變越回去,似這般七情上臉,如何當得好這個皇帝。 她今天別的不挑,單單看中了那塊不值錢的芙蓉石,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王叔送來的聘禮,完全是迎娶王妃的規格,竟連那幾件當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成國尋回的傳國之寶的名玉都送來了,還有那塊芙蓉石,居然也送來了,看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想勸他要不就乾脆把她擄回國去,反正事已至此,即便背上背信棄義的駡名,再來打一仗,也顧不得了。王叔他始終是不明白,如果他要的只是這樣,那又何必等到現在。他想要的……時機未到。 用膳的時候,蕭默然看著上弦平靜地用著那些實在算不上美味的藥膳。 自從那天和她一起出宮去賞燈以後,就把味道重的藥給換下來了,她一向不挑食,給什麼就吃什麼。其實,她也算是很乖了吧,如果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兒的話。 如果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兒的話,可惜,她為什麼不是呢? 蕭默然想到此處,突然發現自己癡妄,如果她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兒,他們只怕根本不會有機會認識吧。他會來月尚,是為了來求女皇出兵幫他複國,哪會有機會去見什麼平常人家的小姑娘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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