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後宮之絕色傾城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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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權傾朝野太過跋扈,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就被說成狼子野心吧。或者,是她自欺欺人,妄想給他翻案,所以看不出他這樣做其實大逆不道。不過,他所做的罪該萬死的事情,也不少這一件。 心裡想著事,手上也沒閑著,頭髮都已經束好了。 給他戴上金冠,好,大功告成。有的事只要學會了,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雖然三年都沒有給別人束髮了,雖然一直心不在焉,手卻會憑著以前的記憶,把這件事做好。 如果不做皇帝,這也算一門手藝吧,可以用它來養家糊口。上弦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不覺微微一笑。既然生在了帝王家,既然即了帝位,這輩子就當皇帝好了。史上的有道明君,包括她的父皇母皇,也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有誰是生來比她強的?他們能做的事,沒理由她月上弦做不到。好吧,就讓她放手做做看,她治理下的月尚,會是怎樣一番盛世。 上弦沒有發現,當她因為放開心胸而臉上一亮的時候,一直透過鏡子注視著她的蕭默然眼神一黯。 那天,蕭默然果然教了她幾招新的劍法,練功的地方也從戶外改在了離長平殿很近的浩氣樓,這樣就暖和多了。 早朝上,陳之航和李秉章不再爭吵了,看來昨天那招打草驚蛇有效果了。 親政之禮要從簡辦理,修堤築壩的事也由工部派官員到地方去監督。這兩個人很識時務嘛。她昨天明明面無表情,他們也能猜到她的心意,本來準備親政之後拿他兩人開刀來立威的,算他們識相。立威的事,只好另覓人選了。 下朝回來後,傳了昨日看守蕭默然的侍衛來問,他何以能一路過關斬將直闖她的寢宮。 來的人只有一個,是石凱。 見了上弦,一句話也沒說,就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陛下,昨天的事都是石凱一個人的錯,與旁人無關,請陛下責罰石凱一人。」 上弦料不到他會這樣,微微一頓,才反應過來。 「石校尉,你先站起來。」 上弦屏退左右,將石凱扶了起來。 這位石校尉,原本乃是北月尚的文壇領袖。年僅弱冠,就以一篇《烏有山賦》使尚京為之紙貴。那烏有山本來只是一座無名小山,也因他這一篇賦,立時變成了名山,至今仍遊人不絕。當時成國尚未反叛,上弦還獨居在東宮之中,每隔一兩個月還有機會去一趟尚書房,由林懷安授課。林懷安就曾讓她背誦這轟動一時的名篇。 三年前,成國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叛亂,他投筆從戎的消息曾使世人大為震驚。原因無他,只因他自幼篤信黃老,盛傳他只待成年以後,就要雲遊而去。結果這個大家都以為已經算是方外之人的石二先生突然上了戰場為國殺敵,自然是讓人大為意外。更讓人意外的是,大家都以為應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石二先生,居然會武,短短三年,就積功升到校尉之職。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上弦卻心知,石校尉此舉必有深意。這幾年來,他們並肩作戰,外有成國的精兵鐵騎,內有蕭默然為了致上弦於死地的種種伎倆。比如克扣糧草,安插奸細,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如果不是有他在一旁出謀劃策,屢出奇計,這場仗是無論如何也贏不了的。 當初大家討論等打進皇宮活捉蕭默然之後,該如何處置,別的人都異口同聲地要處死,只有這位石校尉堅決反對。說蕭默然想要害死上弦自立為皇,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雖然大家明知道他克扣糧草、安插奸細,豈止是要害死上弦一人,分明是要整個大軍都覆沒。如此歹毒,完全沒有想過大軍一倒,整個月尚可能就要萬劫不復。 可是這些,也只有將士們自己知道,月尚的老百姓只知道攝政王勤政愛民,又親自教養女皇,勞苦功高,殺了他,只怕還會民怨沸騰呢。上弦親政在即,萬萬不可橫生枝節。況且,他是竟王,將他殺了,他的叔父難保不會借機起兵叛亂,到時又是一場戰事。與其殺了他,倒不如將他軟禁起來,就近監視。如果不是由他和上弦一起說服了所有人,要讓她和蕭默然成婚就沒這麼簡單了。 既然是他的主意,看守蕭默然的責任,就由他一肩承擔了。 如今,他會做出這種事,必定有他的理由。 「石校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上弦仰頭看著站起來的石凱。 這位石二先生,難怪要被人以為會雲遊而去,明明也才二十多歲,偏偏有一股好像隨時會淩風飛去的氣質。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道骨仙風呢? 被上弦凝視,石凱忍不住微微一笑。這位陛下,不管什麼時候,看起來都……很可愛。 「陛下,尚京不比戰場上,這裡的冬天很冷的。」 只這一句話,上弦就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原來他知道,是她怕走漏了風聲,不肯讓人在自己的寢宮裡多加幾個火盆,讓別人看出她其實身體已經大不如前,現在非常怕冷,夜裡還會冷得睡不著,所以他才放蕭默然到她的寢宮裡來。 啊!那他都知道蕭默然每天會抱著她入睡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上弦的臉登時就紅了起來。 石凱知道她未經人事,只是這樣說就會令她覺得害羞,不覺莞爾。 想來蕭默然是顧及到她的身體,才會忍耐吧。 「陛下,現在不必擔心蕭默然會加害於你,對他來說,陛下有什麼意外,他最有嫌疑,而且他手中已經沒有軍隊,他現在一定會盡力保護陛下的安全,以圖後策。」 其實他是覺得這位竟王殿下一定不會傷害上弦,以前做的那些事只怕是另有隱情。不過此事關係重大,他無憑無據,不好僅憑這些日子的觀察就信口開河,只好避重就輕,分析一下眼前形勢。不過,這件事相信上弦自己也是有所察覺的吧,否則昨天也不會縱容那位殿下待在自己的寢宮裡。 上弦覺得石凱說得沒錯,照現在的情勢來看蕭默然的確會拼命保護她。 只不過,石凱終究是違反了命令,如果不懲罰他,只怕就有損天威了。 上弦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石校尉,你知罪嗎?」 石凱見上弦目中含笑,知道她又有了主意,也笑著回答:「陛下,臣知罪了,但憑陛下責罰。」 「那就削去軍職,逐出宮去。」 這樣的責罰是他所希望的,他正待要說好,卻見上弦用渴盼的眼神看著他。 難道,她其實是想…… 「石二先生,明年又是大比之年,朕會在十個月後的瓊林宴上恭候先生的。先生……會來嗎?」 原來她真的是這樣想的。本來想要一口回絕,他會從軍,乃是別有隱情,非為封侯拜相,如今戰事已息,她也順利地親政了,正是他該激流勇退的時候。可是,她那雙緊緊注視著他充滿希冀的眼睛,突然和他珍藏在心裡的那雙眼眸重合,讓他失神了。 如果那個人,能再用這樣的眼神注視他,哪怕只有一次,他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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