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後宮之絕色傾城 | 上頁 下頁
一一


  忘了吧……

  雖然現在,鼻子還會發酸,眼裡還會湧出淚來,心裡還會像不能呼吸一樣難受,一切總會過去的,用不了多久,就會忘記,不會再難受了。

  默然哥哥早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月上弦,你也該醒了,別再做永遠實現不了的夢了……

  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很快……

  默然哥哥早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的身子怎麼這麼僵?

  剛才,又嚇到她了嗎?

  蕭默然把上弦擁在懷裡,心裡暗暗苦笑。本來以為今天不用和她同床,終於可以睡得著了。沒想到,這一夜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這麼冷她怎麼樣,會不會冷得睡不著?

  罷了,反正也是睡不著了,索性過來看看,果然是冷得睡不著。難道她竟真是花精不成?這三天明明只是和衣而臥,和她什麼都沒做過,竟然就脫身不得了。

  等她身子大好,行了周公之禮,豈不是……

  她今天見了夏依依,還哭了。她會悄悄去找夏依依,是有什麼案子想讓她來查吧。可惜夏依依太警覺,選在四面都是空曠之地的涼亭裡見面,涼亭四周又都放了簾子下來,讓探子既聽不到,又不能靠讀唇猜出她們說了些什麼。

  不過,她會讓夏依依去查的事情,也只有那一件吧。怎麼還是那麼傻呢?還是不明白有的事情是不用太清楚的,給自己留點幻想不好嗎?何必要什麼事情都弄清楚呢?弄清楚了不過是更傷心而已。

  「弦兒,你躲在這裡千萬不要下來,我去把他們引開,不是我的話,誰來叫你都不要出聲,知道嗎?」

  「知道了。默然哥哥,你一定要快點回來找我喲。」

  雖然,被放在這麼高的樹枝上,她真的有點怕,不過,她是不會說出來讓默然哥哥擔心的。

  都是因為她。今天林先生講課的時候,說山南發大水,有很多難民擁到京城來避難,可是因為父皇和母皇怕瘟疫流行,讓他們在城外紮寨,不能進城。幸好賑災糧已經早一步準備好了,不然只怕會有暴動。如果不是因為她露出一副想出城看看的表情,默然哥哥也就不會去求母皇讓她出宮,更不會碰到混在難民裡想要刺殺默然哥哥的成國刺客。所以,她一定會乖乖等默然哥哥回來找她,絕對不會再給他添麻煩了。

  她坐在樹枝上,等得好心焦啊。

  啊,默然哥哥回來了。

  她正想大聲地叫他,突然發覺不對。默然哥哥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是被逼回來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有七個人,默然哥哥被圍住了。

  「世子殿下,把小公主交出來,也好死個痛快,是不是?」

  那個拿劍的人,看來是首領,只要治住他,就有辦法了。

  「就你們幾個?姚國棟,你以為憑你就能殺得了我嗎?」

  原來他叫姚國棟。

  「蕭默然,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還是世子嗎?你把公主藏在這林子裡,以為沒有你,我們就找不到了嗎?殺了你再找,也是一樣的。上。」

  不要臉,以眾淩寡,如果單打獨鬥,他們一定沒有一個是默然哥哥的對手。今天和默然哥哥一起出宮的那些侍衛呢?默然哥哥帶著她先進了這個林子,就沒有看見他們了,難道都走散了嗎?這些壞人,光天化日也敢行兇,就不怕王法嗎?默然哥哥不是放出信號了嗎,怎麼宮裡的那些侍衛還沒趕來呢?

  她看不懂究竟蕭默然是占上風,還是占下風,想要幫忙也幫不上,只能坐在樹上乾著急。

  突然,有什麼涼絲絲的東西在蹭她的手。她回頭一看,啊,是蛇……

  她尖叫著從樹上滑了下來。

  可是,她沒有掉到地上,默然哥哥把她接住了。

  她所看到的,是默然哥哥肝膽皆裂的臉,然後有什麼弄濕了她的裙子,是血,默然哥哥在流血。姚國棟的劍從默然哥哥的背心刺進來,穿透了他的身體,他正在流血。

  接著,默然哥哥的表情變得好像廟裡塑的那些地府惡鬼一樣恐怖,他拉著上弦猛地一轉身,把上弦護在身後。

  上弦個子太矮,只看得見漫天血雨,剛才那七個人就都躺在地上不動了……

  他們……死了嗎?上弦突然很茫然。

  「弦兒,別看了,都過去了。」她聽見默然哥哥很溫柔地對她說,默然哥哥的臉已經恢復平時那種溫柔的表情了,然後,她的眼睛被默然哥哥的手蒙住了。然後,她就不知道還有什麼然後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她只知道默然哥哥為了救她身負重傷,還在昏迷。母皇說,昨天那些壞人已經……昨天跟著他們一起出去的那些侍衛也全都……

  「弦兒,你想去看看默然嗎?」

  知道她醒了過來,急匆匆趕來的父皇第一句話問的就是這個。

  她的腦子還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的,只覺得很害怕。默然哥哥好可怕,她……她不敢去見他。

  不說話,也不敢看他們的眼睛,有這樣忘恩負義的女兒,他們倆一定很羞恥吧。可是,她真的是很怕。那樣的默然哥哥好陌生,好像以前晨曦講來嚇她的鬼故事裡的殺人鬼,她不要去看他。

  有人死了,以後不管到哪裡,都再也找不到他們了,一直給她做護衛的柳姐姐,黃叔叔都不在了,以後永遠也見不到了,她好怕,好想哭。

  父皇和母皇低頭商量了些什麼,她不知道,只是他們要走了,她拽住母皇的衣角,怎麼也不鬆手。

  那天,父皇和母皇一起陪了她一夜。

  而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睡不著。一直縮在母皇懷裡,緊緊摟住母皇不肯鬆手。

  到第二天清晨,她才迷迷糊糊睡去。該用午膳了,她也醒了過來。母皇大約是上朝去了,只有父皇還守在床前,在打瞌睡。

  她動了動手,父皇就醒了,原來她的手一直握在父皇的手裡。

  「弦兒,你好些了嗎?去看看默然吧。王太醫說,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失血過多,又耽誤了診治的時間,如果今天還不醒,也許就永遠都醒不了了。」

  父皇一睜開眼,就跟她說默然的傷勢,滿臉的擔憂。她才想起,默然哥哥昨天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原來他現在有生命危險。天,她都做了什麼,默然哥哥也許會死,她卻睡著了,連看都沒有去看一眼。不,不會的,默然哥哥不會死的,一定不會……

  到了默然哥哥的寢宮,有一個內侍在床前守著。見她和父皇來到,忙下跪行禮。

  她已經沒有心情回禮,徑直從他跪著的身邊擦過,撲到默然哥哥床前。

  默然哥哥的臉色好可怕,那是一種白得泛青的顏色……

  「弦兒,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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