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賭妃(143)_晚歌清雅

一四三

　　鐘淺羽笑著說：「那也要看是什麼人。」

　　大色狼反握住我的手，用溫熱的手心觸著我冰涼的手背，話卻是對鐘淺羽說的：「滄州與京城的氣候差異頗大，鐘姑娘帶小貓一起過去的話，可要好生照料，萬一水土不服，可就可憐了這麼可愛的一隻小貓了。」

　　「那是自然。」

　　「既然我已經查過了，就不再耽誤鐘姑娘的行程了。」大色狼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塞了個硬硬的東西到我手裡，然後又笑嘻嘻地對鐘淺羽說，「鐘姑娘回京後，可務必遣個人到寒舍來知會一聲。」

　　「會的，有勞鳳將軍惦念。」

　　「後會有期。」大色狼最後這句話，卻是朝著我說的。

　　他大概是知道我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我的眼淚也倏地盈滿了眼眶，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直到他抽身退了出去。

　　171 針鋒相對

　　「走吧，我們繼續追。」

　　馬蹄聲再次在耳邊響起，在鐘淺羽的示意下，馬車也開始轔轔而動。

　　低頭看大色狼剛才塞在我手心裡的東西，卻發現是個巴掌大小的漆金令牌，做工異常精細。在團簇的花紋中間，赫然雕鏤著一個鐵畫銀鉤的「鳳」字。

　　這……這不是鳳家的令鑒、鳳家的信物嗎？！

　　他是為了不讓我在路上受到阻攔，所以特地把這個送給我嗎？原來他真的在掀開簾子之前就知道我在裡面了，他明明是擔心我會被裴若暄所騙，但當明白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著裴若暄的時候，還是全力地來幫助我！

　　我現在才知道，大色狼原來是這樣地關心著我。他看似對人待事總是輕浮、漫不經心，事實上他每句看似玩笑的話，都有著他的良苦用心，只是我從來都沒放在心上而已。

　　不知不覺地，眼中溫熱一片，淚水溢出眼角，沿著臉頰緩緩流下。鐘淺羽見狀，抬手扶上我的肩膀，安撫著我，輕聲說：「人生何處不相逢，有緣他日一定會重逢的，不必這樣感傷。」

　　是啊，人生何處不相逢！我現在只是去歧國而已，又不是回現代，一定會有機會再見到大色狼的，一定能再見到的……這樣想著，心裡也就不再為離別而這麼難過了。接過鐘淺羽遞過來的絲帕，擦拭著掛在兩腮的淚水時，忽然又聽到身後響起了另一陣更加劇烈的馬蹄聲。

　　「鳳將軍！鳳將軍！」傳來了聲聲高呼「大色狼」名字的聲音。

　　又有追軍來了嗎？！好像來的還是一大批的人馬！

　　「鏡夜。」高呼聲中隱約一個熟悉的聲音，聽得我的心神頓時俱震——是楓眠！他……他也追來了？！

　　「鐘姑娘，請先行一步。」車簾外，響起了大色狼沉著的聲音。

　　我驚了一下。他一直都跟在我們車側，並未遠離嗎？

　　「不必加速，像之前一樣就行。」鐘淺羽輕聲吩咐車夫，回頭握著我的手緊了緊，低聲說，「今日恐怕不是輕易可以脫身的了。待會兒王妃務必不要出聲，我出去與他們周旋，拖過這一時半會兒。我們的援軍一到，大不了一拼。皇帝壽誕，他們調不出那麼多兵來的。」

　　「但是……」不惜一拼嗎？我心裡頓時像壓了千斤巨石一樣沉重。為了我一個人，要讓這麼多人去火拼，萬一有個死傷，如何讓我能夠安心？

　　鐘淺羽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拍拍我的手背，微笑著說：「我們這個組織，本來就是針對望國而設立的，就算不是今日，遲早也是要拼個你死我活的，王妃無須顧慮太多。」

　　這邊鐘淺羽的話音未落，那邊就有個洪亮的聲音大聲喊起來：「王爺有令，攔住前面那輛車！」「鳳將軍，請攔住前面那輛車！」

　　「那輛車子，我已經查過了，王妃並不在車上。」大色狼鎮定地高聲回應。

　　「那請問鳳將軍，車上是什麼人？」緊接著響起的，是一個陰鷙的聲音。我認得這個聲音，是天機子！楓眠不是說把他趕出京城了嗎，為什麼他還在？

　　楓眠他……

　　「是挹紅香院的鐘淺羽鐘姑娘……」馬車離得已經有點遠了，隱約聽清了前半句，後面半句沒有聽清楚。之後隱約又聽到天機子在嘲諷大色狼，大概是說他被美色所迷，不檢查清楚就放行的意思。緊接著，身後又響起了急促的奔馬聲，之前那個洪亮的聲音又大聲喊著：「停車，停下來，不然就放箭了！」

　　放箭——我的背脊又是一寒，要放箭射死我們嗎？

　　鐘淺羽察覺到我的手有些發涼了，就輕輕拍拍我的手，寬慰我說：「沒事的，別怕。」然後吩咐車夫停車，叮囑我在車上不要出聲，毅然掀簾出去。

　　一聲轟然入耳的馬蹄聲，臉側的車簾一陣晃動，看到十餘騎輕騎呼嘯而過。一陣長嘶聲，勒馬停了下來，將我們一輛馬車團團圍在了中間。

　　「到底怎麼回事？」鐘淺羽不悅的聲音，像是發脾氣了，「三步一攔、五步一停的，這還讓不讓人出京了？」

　　「鐘姑娘……」那傢伙一看到鐘淺羽也結巴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他剛說完，又聽到有奔馬聲在車側停下。「雅雅！」忽然響起的是楓眠焦急的聲音，讓我的身體驀地從心底深處顫了一下，「為什麼要走，雅雅？」

　　「你想做什麼？」鐘淺羽攔住了想直接奔向馬車的楓眠。我攥緊了大色狼塞給我的令牌，窩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

　　「鐘姑娘還是把王妃交出來吧，王爺或許可以恕你拐帶王妃之罪。」天機子說得語重心長。

　　鐘淺羽冷笑一聲：「拐帶王妃？我拐帶王妃做什麼？方才鳳將軍也檢查過我這車子了，不妨問下鳳將軍，裡面有沒有你們找的王妃。」她的話氣憤而肯定，有種不容置疑的憤慨。

　　天機子也頓了一下，似乎被她堅定的語氣微微震懾住了，隨即他又呵呵笑了起來，說：「鐘姑娘不要裝了，貧道掐指算過，王妃就在這車中。貧道數十年的道行，自信這點功力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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