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祭司的情人 | 上頁 下頁
一三六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只是覺得,要是你一定會嗤之以鼻:「切,為個女人搞成這樣!」我該慶倖你對我的特別,還是該羡慕你不會在這個時候,不,是任何時候,折騰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我只知道,中國地區盜者組織追捕行動負責人胡人軍突然來找我,大著嗓門道:「你小子還跟我這裡裝死!馬上就要跟你們頭談了,你來不來?」於是,我換下病號服,跟著他去見暗夜。我知道,我必須要見他一面,因為你果然對他至死方休。

  他說他愛你的,你知道嗎?聽到那句話,我哭得不像個男人。愛,卻永遠無法知道,那該是多麼痛苦的事?可是,他放得開,我卻發現自己做不到他那麼瀟灑。

  冰冷的屍體保存間,我又一次見到你。臉上凍得有淡淡的紫色,睫毛上有碎冰渣滓。我手一拉,你從那格子裡出來。我撫摩著你的臉,難以置信,或者是不願相信。

  身體好冷,一直不停的顫抖。感到嘴已經開始磕不上了,卻依舊不願意離開。我們都是孤獨的人,你卻不肯與我一起溫暖彼此。再來一次的話,你可還會選擇他?

  忽然覺得有淡淡的光芒融進你的身體,再看,卻什麼也沒有。我嗤笑自己的幻想,卻看到你的眼睛抖了兩下。

  呼吸摒住,動作凝滯,你慢慢的睜開眼,抖落睫毛上的冰渣,然後你一下子跳起來,身體僵硬的叫著:「冷……冷……」

  抱住,緊緊的抱住。刺骨的冰涼從你身上透出來,涼到我淚流滿面。不管你是誰,都請再不離開……

  §番外:蕭清寒

  母親是一個流浪的異族,被父王看上接進了王宮。雖然衣飽,卻連侍妾都不如。

  後來的我常常想,如果我的母親也像那個女子那樣,勇敢、堅強、敢愛敢恨,是不是就不會在別的女人的欺負下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儘管,這些女人都最終死在了我的手下,在我還僅僅十歲的時候。

  想要的,就要自己去搶!這是我從小就知道的事情。要想活得更久,就要知道什麼時候外露,什麼時候收斂。這也是我從小就知道的事情。或許就是這些,讓我的父王慢慢的注意到了我這個滿頭銀髮被那些人稱做妖怪,被那些人說我是可以任他們蹂躒如我的母親一樣的人。

  那些人,是指我的兄弟們,但是,我卻從未在心裡如此稱呼過他們。他們,在我的眼裡,幾乎就和螻蟻差不多,生殺皆在我手,一切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我的心裡,承認的親人只有一個,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那個在第一次看到我時瞪大了眼的小女孩,那個在我轉身離開時卻驚呼「好漂亮的頭髮啊,像月亮一樣」的我的妹妹。

  而我愛的女人,曾經也有一個——一個明明最適合生活在權利鬥爭中,卻想遨遊天地的女人,她叫小七。在見第一面的時候,她說她叫江小七。而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她說是他的哥哥。

  哥哥?誰會用那種崇敬愛戀的眼神看自己的妹妹?真是爛到可以的謊言。

  可是,她說我的頭髮這麼美,這麼純粹的銀色,讓她讚美。我看著她的眼睛,盈盈的盡是笑意,無半點虛假。

  心情忽然就好起來。她,是第二個這麼說的人啊,就連母親也只是撫弄著我的頭髮歎息:「竟然是和我一樣的銀髮,對不起,我的孩子。」

  明知道能那麼快避開我的狗兒的攻擊的人絕對不簡單,可是,卻依舊起了將她留在身邊的念頭。

  儘管,她不願跟我交換心中的悲喜。

  「那就請江小姐先把這侍衛揮退了,我們再好好談談吧!」嘴裡這麼說,實際上卻是不願意那個男人用那種眼神看著她吧?

  她朱唇輕啟,柔柔糯糯的喚我,一字一句說著她過人的見解,心忽然就漏了一拍:她不知道,月色朦朧下的她,喝著酒,眼神迷離,周身都散發著薄薄的光暈,有多麼的誘惑。

  看著她慢慢的搖晃著酒杯,看著她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的趴在冰涼的石桌上。我俯下身,看著她微紅的臉,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女子體香混合著酒香如水流淌,心居然咚咚的跳了起來。

  嘴唇摩挲過她的臉膀,停在她的唇上,只偷偷一沾便放開,猶如受驚。我淡淡嘲笑著自己,抱起她,放到床上。月光如薄紗籠罩著她,手指撩撥起她的髮絲,唇舌卻乾燥起來。不得不退後離開。

  有些人,天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只一眼,那渾身的自信,那天成的姿態,便讓人再也無法逃離。生死,只被禁錮。

  王宮之內,我輾轉反復。今夜,竟為一個才認識的女人失眠,真是失策呢。但是,絕不能讓那些傢伙知道,不然……

  第二天,早早就去了別院,到了門邊,腳卻一滯:她或許還在休息吧?宿醉呢。心,竟然為一個迷一樣的女人變得如此柔軟。

  可是,當看到她時,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忽然明白她的心裡有一個人,或許任何人都無法取代了。心頭的怒火一下子躥上來,手卡上她的脖子,她卻笑著,滿不在乎。

  這個女人!居然連自己的生命都不稀罕嗎?我生氣的說:「你這個女人居然不怕死!」,只是,我到底在氣什麼?氣自己把她皓白的脖子勒出傷痕,還是氣她如此不愛惜自己?

  「重要的人太多也是一種痛苦!」我輕聲說出這樣一句話,心頭卻歎:我可否成為你心中重要的一個人?

  泠兒興奮的來找我遊湖,我知道她想趁機接近那個男人,那我呢?神使鬼差,我有點期待的答應了。心頭卻閃過不安:我是不是對一個女人太過上心了?我要的,是那人上之人的地位,要的是能夠將那些蔑視我的人都踩在腳下的力量,我不可以受這些牽絆啊!

  對自己的氣卻漸漸撒到她身上,等到反應過來,她竟然已經跪到對我怒目相對。

  心頭忽然覺得好笑,她原來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呢?

  「起來!」在看到她就要怒氣衝衝的站起來的時候,我發聲到。卻在她的眼中敏銳的捕捉到一絲錯愕。心情忽然就好起來。

  一邊故意責備著她,一邊向她靠近,她滿臉驚恐的樣子,真像只故做鎮定張牙舞爪的小貓。一隻很會挑起人怒氣的小貓!一點都不可愛!

  船一晃,我下意識的伸手扶她。手,剛好沒差的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那裡的搏動讓我一下子沒了素來的風度:她,竟然懷著孕?是哪個混蛋讓她懷著孕來做事?

  直到走出船艙,我都還沒意識到,我怪責的竟然不是她,而是那個擁有她而又不知道珍惜她的男人!

  莫名的,我為她闖蕭清燁的宮殿;我為她,斬手下兩個廚子;我為她違逆父王的意思,竟然讓她一身風姿折了軍中幾多士兵。

  她,果然是那種天生吸引人的女人。一個圈收復了錚錚傲骨看不起女人的戚九天;一句話激起三軍氣勢;一架載人遨遊的風箏折了自命風流才智無雙的獨孤……

  我對她,想恨又不成,想愛,她不信。

  也許她不知道,當她要用自己去換泠兒的時候,我差點就想即使失去泠兒也不能失去她。為自己的想法一愣,她已經步上那城牆。

  看著她在那個男人面前媚眼流轉,我的手緊緊的拽起來,指甲嵌進肉裡。一旁騎馬傲立血染戰甲的昊天,那個不知道對她是怎樣的愛但是毫無疑問是愛到了骨子裡去的男人冷瞄了我一眼,淡漠開口:「別愛她,沒有什麼好下場。」

  我只一怔,便看到昊天一腳蹬起,飛掠上城,城牆上那個男人的頭顱瞬間飛走,懷裡的泠兒這時才嚶嚶的哭出來。

  她的過往我全不知,她和他的默契亦非我所能比。即使是午夜夢回,偶爾靠近她,她也會嗽的睜開眼睛。

  寵冠天下的鳳儀郡主?你的生活是如何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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