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祭司的情人 | 上頁 下頁
一二一


  他豎起一跟手指,忽然鄭重的說到:「一年!不管能不能讓情況好轉,我們只呆一年!一年以後我們兩個就離開!」

  我點點頭:「嗯,這是我們的約定啊。」忽然想起昊天和我答應他的永不分離,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準備告訴他。

  「如果,我答應了另外一個人,答應讓他守護我一生一世,琰會同意嗎?」我望著他的眼睛,手卻不自覺的抓在了一起。如果,如果他不同意,我要怎麼辦?

  他回望著我,眼裡有什麼東西流動。旁邊不知道什麼地方飄來點點花瓣,從我眼前飄過,我一眨不眨看著他。

  他伸手掰開我的手指,如潭水一般的眼帶著笑暖洋洋的看著我。他快速的抱了抱我,複放開:「你知道我有多麼幸運嗎?你那麼特別,有那麼多的人疼愛,可是,你卻是我的,誰都搶不走!」他眼睛眨動,睫毛扇動如薄羽,「不管是誰,如果能保護你,我都感謝他。」他的手指摩挲過我的臉頰,他的目光那麼專注,讓我沒來由的臉上一紅,將頭偏向一邊。

  臉上一涼,我吃驚的回過頭,他卻已經一臉得意的跳到一邊,嘴裡喃喃著:「啊啊,果然要避嫌啊,微臣先告退了,娘娘。」

  身後是未央的低笑。

  「回宮!」我尷尬的轉身。心頭卻一點點漫過一種叫喜悅的東西。

  相愛、相許都很容易,難就難在相知啊!可是,他是真的懂我,從小就是。從十多年前,在我愛著君意的時候的默默守護,到十多年後的現在,在我承認昊天時的坦然接受。他一直都明白,當君意離開,我的心裡就只剩下他了,但是,情,那麼多種,卻不只是愛情,他讓我愛他不帶一絲不安,就像當初我眼睜睜看著他與另一個女人拜天拜地一樣。

  風吹落一院花香,我身著繡金畫鳳的後袍站在御花園中,猶如石化。眼眨眨,再眨眨,淚一下子流下來。我快步走過去,拖髒高貴的下擺,我聽到後面宮女的驚呼和未央的呵斥。

  「你怎麼這副樣子回來了?」我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滿不在乎的笑笑:「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回到帝都是什麼樣子嗎?會比我好多少?」他身子忽然一倒,我趕緊扶住他,對身後幾個侍女怒到:「還不過來幫忙嗎?」

  未央也擺出氣勢:「還不接手?這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御前侍衛,快去招太醫!」

  幾個丫頭這才喳喳呼呼的過來,又有人喳喳呼呼的去傳了太醫。

  昊天溫熱的氣息出在我的耳邊:「齊國大軍正在路上,你交托的任務我完成了,所以,我回來了!」

  這個笨蛋!他明知道我不讓他跟著我的原因,卻還是這麼傻傻的趕了回來,真是笨蛋!我的身邊怎麼都是些笨蛋!

  將昊天安置好,太醫也做了檢查,都說沒有什麼事,只是長途勞累罷了。可是,這個傻瓜這麼強壯的身體,要勞累成這個樣子恐怕就不是我的九天能了事的,我怕他是連五天都沒用到!

  手指撫過他的眉眼,或許是種族的不同,昊天的眉比我們要黑得多,眼也要深一點,倒有點混血兒的感覺。他躺在床上,呼吸極慢,臉色卻越來越紅潤。看樣子真的是勞累了呢,我站起身,剛要出去讓他好好休息,就聽到一聲:「皇上萬歲。」

  轉出屏障,我佝下身。一雙手阻止了我:「皇后以後就不用行這些虛禮了,朕只是來看看那個勞動皇后親自照看的侍衛!」他的語氣略微有著不爽。

  「皇上!」我向前一步,擋住屏障,「不過一個侍衛,皇上也是見過的,有什麼好看?而且,皇上這些天不都在勞累嗎?怎麼有時間管這些事?」

  他踏出的步子硬生生讓我逼了回去,只能一回頭,狠狠瞪了滿屋的奴才:「下去!」

  一屋子人瞬間消失。

  諾大的宮殿立馬只剩下昊天輕微的呼吸。

  他坐到桌邊,倒一杯茶,捏著茶杯的指頭青筋直跳:「我雖然答應過你,一年以後讓你離開,可是,你也不要太放肆了,現在還不到一年!你還是我的皇后!」茶杯被重重放到桌上,濺了一桌的淺綠水印。

  不好意思,我是別人越急噪我就越冷靜的那種。我安靜的走過去,檫幹水:「是,皇上!」我重重的咬著「皇上」兩個字。

  「或許,你一年後也不會走的。」他抬起頭,眼中充滿希翼。

  我坐到他旁邊,端起茶抿了一口:「還記得三年前我跟你說過什麼嗎?如果有一天要愛人,那麼請千萬不要愛上我這種人。而你,並不愛我,只是因為孤單就要束縛住我的自由的話,我絕不同意!」

  他看了我,很久才歎到:「朕說話算話,一年以後你要是想離開,我決不阻攔!」他走出殿門,卻又回頭道,「代表五皇妹來的人已經到宮了,你去看下。」

  子言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清幽飄渺:「明晚設宴,朕會派人來請皇后的。」

  手緊緊捏成拳又緩緩放開。一切的一切,意,你為我安排的一切都沒有浪費。那個為我犧牲了一生幸福的女人……

  女人啊……

  等等!女人!我好象忘記一個人了。

  明亮的房間啊,都看不出來是宮中的囚室呢!我穿著那華麗的長袍十分不符合形象的蹲在地上。

  木錦讕身上沒有絲毫的束縛,根本看不出是個囚犯。可是,她的眼睛,仿佛已經對一切失去興趣,居然看不到一絲神采,就那麼空洞的看向我,或者誰都沒看。她的眼睛已經避開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了嗎?

  空曠無人的房間,我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心生無奈。

  「木錦讕。」我對望著她喊了一聲。她動也沒動。

  「木錦讕。」她依舊。

  我閉了閉眼,喚了一聲:「木錦颯。」聲音低緩,卻無比清晰的回蕩在這個不算大的房間內。嘴角一勾,那個名字算不上禁忌,只從她那天所漏的幾句話裡已經能夠查出了。或許,當初就是因為她如此絕望的呼喊出這個名字,才沒有立刻就殺了她吧,雖然,我也絕望。

  她的眼神果然晃了兩晃,然後對上我。然後極度詭異的露出一個笑容:「你想出怎麼殺我了嗎?」

  「不,我想出怎麼饒你一命了。」我平靜無波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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