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祭司的情人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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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狠狠地看著我,道:「他一回來,你們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吧?」 我一愣,掩嘴輕笑起來。我指著他:「二哥啊,你都多大的人了?原來你是在吃醋啊。」 「笑什麼?」子言真的有些惱羞成怒了,「本來就醜,一笑起來更醜!」見他真有些薄怒了,我也不敢再取笑他。看著他道:「二哥,你有什麼好吃醋的,其實你文武全才,未必就比大哥差,只是不被重用而已。」 話一出口,我馬上意思到自己說漏了嘴,立馬住口,一雙眸子歉意地看向他。他垂在身側的手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太陽穴的青筋不停地跳啊跳。 莫琰緊盯著他,已是暗暗戒備。 我自責不已。這個子言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我沒事去惹他做什麼? 說起子言,我對他的事也是略有耳聞的。照理說他身為丞相的外孫,應該是很有勢力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皇上對董妃除了剛封妃時的一夕恩寵,數十年來不聞不問,白白浪費了一個美人的大好青春年華。要不是董妃肚子爭氣,一朝恩寵也能誕下二皇子,這些年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 子言從小看著母親備受委屈,對那個害她傷心落淚的父親自是沒有什麼好感的,於是父子兩個言語上的衝撞這麼多年來是數不勝數。也虧了董丞相勞苦功高,皇上倒也沒有怪罪于子言和董妃。不過董丞相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時時免不了為自己的女兒和外孫擔驚受怕,只怕他老人家身體不好這方面也脫不了干係的。 子言忍了好久,才恨恨地拂袖而去。遠遠地聽到這個已經二十過半,只比大皇子小上兩個月的男人的抱怨:「果然是又醜又笨的女人!」 對面的子玉斜斜地賴在子軒身上,對我擠眉弄眼:「哈哈,你惹到二哥了,你死定了!二哥一定會偷偷地除掉你的!」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翻了翻白眼。這個子玉,我是被嚇大的嗎?要殺一個郡主是這麼容易的事嗎?當下不再理他。 子軒望著我,輕拍了子玉一巴掌,眉眼之間全是極盡溫柔的笑意:「離妹妹莫聽十一的。」 正說說笑笑間,君意沉重的聲音傳來:「時候也不早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起身間,所有人都拜了下來。 皇后繡花的鞋子跟著那個玄黑的身影從我身邊走過。 我抬頭一望,月正圓啊!原來又是十五了嗎?那是要去皇后的正宮朝陽宮了吧? 君意和一群宮人的身影依次消失在朦朧的月光下,我才默默地起了身。 忽然想起那個白衣人來,猛然回頭——那個座位上卻只剩下子謀長身而立,哪裡還有什麼白衣美人! 我的背上不禁一陣惡寒,趕緊拉了拉莫琰給我披的披風,也不管子玉的取笑,甩著頭走出了醉酒亭。莫琰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恰好將目光也投向這邊的子謀,也跟了上來。 他吵吵嚷嚷地道:「姐,今晚我可得上你那棲梧軒住了!」 我瞪他:「你又不回家?」 「都這麼晚了,還怎麼回去啊?都宮禁了!我一遊蕩就會被當刺客抓起來的。」 我冷冷一笑,假罵道:「喲,誰敢抓我們大名鼎鼎的孝儀侯爺呀!」 他靠過來,摟著我的肩,裝著可愛:「再大名鼎鼎也不敢在姐姐面前吹噓啊。」 夜的寒冷,在他的幾句嬉笑怒駡中悄悄散去。我們也不點燈,就這麼慢慢地借著月光踱步回去。 棲梧軒外的荷花開得正好,即使是晚上,那浮動的荷香還是那麼濃…… 十一、姐弟 到了棲梧軒,我趕緊讓未央在隔壁一直給莫琰留著的空房間裡鋪了全新的被褥。 其實,君意沒有騙我。我的生活的確很大程度上是按照我自己的意思來。比如這內廷後宮,我既不是後妃也不是鳳子龍孫,居然想在這裡住就可以這麼一住六年。我其實也知道朝堂之上,一些正直的官員頗有微詞,但君意都壓了下來。就連有人說,這對我一個未嫁的皇親之女名譽有損,他也只是一句「不過一個孩子而已」打發了。 再比如莫琰,他一個男子居然也可以隨便留宿我的棲梧軒,這對於一些恪守古訓的老人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但我不介意,他居然也不介意,甚至憤然而起:「世上就是有了你們這些愛嚼舌根的人才多了這麼多是非!人家兄妹是一胞而誕,就算真好到不分彼此,又幹你們何事!」 我見被褥鋪好,拉了莫琰過去,就開始幫他解胸前的對襟盤扣。他一把按住我的手,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我,面頰飛紅,囁嚅道:「姐,你出去成嗎?我自己可以的。」 我笑著撥開他的手,依次解下去,邊解邊道:「怎麼?現在大了不願意跟姐姐親近了?你再大在我眼裡也不過是我弟弟罷了。」其實這六年來我的身高進展一直十分緩慢,與同齡女孩子比起來,說好聽了叫小巧玲瓏,說難聽了,就是一矮冬瓜!可莫琰的個子卻噌噌地往上躥,現在已經比我高出一個頭都還有餘了。現在這個樣子說是我在照顧他,看起來卻反而像是我依偎在他胸前。不過我本來是沒想這麼多的,看著莫琰不自在的樣子才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未央在一旁看著他的窘樣,吃吃地笑。 莫琰更是氣絕,偏又不敢把我怎麼樣,只得狠厲地瞪了未央一眼,低沉著嗓子吼道:「給我出去!」 未央捂著嘴掩上門。 我回頭跟她交代著:「未央,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未央跟了我這麼久,知道我不喜歡她跟我客氣,隨口應了。 我不喜歡跟看不順眼的陌生人打交道的習慣這麼多年一直沒變,因此,這本就小得可憐的棲梧軒裡一向只有未央伺候著。眼下未央一走,屋裡就更是安靜了。我甚至可以聽到莫琰的呼吸聲。 我隱忍著心中的笑意,幫他褪去外衫,拍拍他的肩道:「很晚了,快去睡!現在可正是發育年齡,別對自己太嚴厲了!」 他忽閃著眼睛望著我,乖乖地躺到床上去。我笑瞅著他難得一見的孩子氣,拉過被子給他蓋上,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卻是冰涼刺骨,心頭一氣,一把將他的手塞進被子裡,又隔著被子揪著他的手臂:「自己這麼冷不知道嗎?幹嗎還把披風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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