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雲外天都 > 將軍媚 | 上頁 下頁 |
一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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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地道:「王子感謝的方法當真奇特,用的竟是這種方法,以我為餌,引來四方驚動,可不知王子劫持了江姑娘,要她做你的正妃還是側妃呢?」 其實,我氣憤之下,不過如此一說而已,可我瞧清了他眼裡一恍而過的怔忡,心中不由一驚,我猜到了他的想法?他真有將江紫初納為妃子的打算? 那可真是有趣了,他兩位身邊人都是劫來的,連娶妻都發揚了西夷的光榮傳統,無搶不媚 「劫持江紫初,自然有本王的打算,可目地卻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輾玉,本王唯一想娶的人,便只有你。」 我聽了感覺極為好笑, 他和夏候商一樣,都說過這句話,可從他的嘴裡聽來,這句話卻成了一個極大的諷刺,他的野心與手段都表明,他與君楚禾在一起在利用我,利用我引來夏候商,利用我來維繫兩人之間的關係,或許還有更深一層的理由,可他眼裡還仿佛帶了幾分真情,神情讓人看來極為認真,讓我感歎此人倒真是天生會作假的第一人。 「王子還是下車吧,車廂太小,兩個人同坐我,我感覺有些吐不過氣來。」 第一百七十章 車廂冷 車廂內的空氣驟然變冷,仿佛有冬日漫雪飄落面頰,傳過來的,全是冰冷之意,他眼裡又有了那種狂怒之色,手指捏得咯咯直響,我聽到了關節哢哢之聲,將手肘支在車窗之上,笑道:「王子,如果有怒氣,發洩出來較好。」 其實我很怕他一怒之下一掌將我拍了。 可這人一向多疑,凡你叫他做的,他必不做,所以,他只笑了笑,卻忽地一把抱住了我,嘴唇順勢貼了上來,雙臂將我箍得極緊,在我的嘴上輾轉吸吮,我大怒,只感覺他的嘴唇冰涼冰涼,仿佛夏日毒蛇一般……可我掙不脫他,只得冷冷地任他用唇舌攻城掠地,他終於放開了我,直視著我的眼睛:「君輾玉,你……要我怎麼做……」 他揭開簾子走了出去,騎上自己的馬,我聽得他在外用馬鞭發狂地抽打著烏騅,大聲地道:「儘快出關!」 想必有了君楚禾的相助,他們幾乎是沒有受到盤查便出了關。 接下來,便是一連幾十日的急行軍,馬車上的馬換了好幾撥兒,烏木齊沒有再來打擾我,給我送飯食的,都是小六小七,可他們都被禁制住了啞穴,內力也如平常人一樣,想必也受到了禁制,送飯食之時更是限定時間,時間略長一點便有人催促,他們沒有辦法和我交流送信,車窗的窗簾在行走的時候被釘死了,除了休息之時有時會揭開之外,我整日面對的,便是車壁與車簾揭起之時偶爾可見的草地,小六小七也與我一樣,坐上了馬車,想必也得到同樣的對待……到了後面,烏木齊發善心讓我走出來,所處之地,便是不能辨別方向的茫茫草原,只能見遠處一望無際的碧草藍天,如果能辨別方向有明顯的山峰疊巒之處,他是絕不會讓我下車的。 每次我下車行走,雖有小六小七沉默無聲地陪在我的身邊,但我也能感覺到他遠遠地射過來如狼般的光芒,為了盡力忽視他的目光,有時我便哼起了《朱色烈》,就著落日余暈,藍天碧草,也許只有這樣,我才略微攢聚起一些勇氣,以迎接往後孤立無援的日子。 我一向都很明白自己,雖有一些智慧,卻不是戰無不勝那種人,如果身邊沒有這樣兄弟幫忙,也許早就身首異處了,可我身邊只剩下了小六小七,且皆受禁制,離邊境越遠,便代表著能調動的人越少,離我熟悉的環境越來越遠,身處烏木齊的地盤,我便更成了魚肉,他為刀俎,可我如若想知道,君楚禾到底和他做了什麼樣的交易,卻唯有深入虎穴才行。 我一直弄不明白,君楚禾為什麼會放棄天朝給他的無盡榮耀,而與烏木齊相勾結,讓他可以置君家將於不顧,置我這個女兒不顧? 他求的,到底是什麼? 可我們一路走來,我再也沒見過他,有時我特意對烏木齊提出想見見父親,他也概不作答,只笑道:「在我們成親之時,你自會再見到他的,放心。」 越往草原深處走去,天氣變得越冷了,有時白天暖陽照身,到了夜晚,便會寒意刺骨,到晚上宿營之時,烏木齊令人在我身邊燃了無數的火堆,又用極厚的貂皮鋪底作被蓋在我的身上,但我依舊感覺到冷,而越到草原深處,便越容易感覺犯困,往往當天晚上睡著了,便有一種再也不想醒來的感覺。 小六小七感覺到我身體的不妥,有時便無論烏木齊的侍衛們怎麼打罵都不肯離開我的身邊,要我堅持,他們才肯走。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身上的毒不是清除了嗎?有的時候,我還能感覺丹田之中隱隱有內力流動,可那種困意卻越來越深? 到了後來,我的車廂被換成了極大的,能讓人舒服的躺臥於上,車廂之內墊上了極厚的貂皮,我便每日睡在上面,連有時的下車放風都不願意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原本來到這熟悉的草原,我曾在上面躍馬奔馳,肆意妄為的地方,不存在什麼氣候不適的問題,烏木齊卻是不聞不問,中途也沒有請一名大夫為我看看,只是不斷催促加快速度趕回王庭,我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的時日,只覺太陽升起又落下,有時醒著的時候陽光尚掛在頭頂,可一覺睡醒,便已然月朗星稀了,如此日夜趕路,終於深入了草原內腹,來到平遠城下。 我們到達之時,正值深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從夢中推醒,睜眼一看,久未來討厭的烏木齊坐在我的身邊,車廂內掛了一顆鴿蛋大的夜明珠,他的面容被那夜明珠一照,當真瑩潤如珠玉一般,他手裡拿著一件紫色裘毛披風,披風上的毛根根而立,毛尖在明珠的照射下瑩玉透明,仿有光亮透出,我心裡一動,莫非這便是那紫玉裘?想當年我與小七幾個潛入城內搶新娘子之時,聽聞過可汗將此裘賜與烏木齊為新婚禮物,此裘用極為罕見的紫貂皮製成,更是只取其腋下兩寸之處的皮連綴而成,風吹毛更暖,雪落自消,雨浸不濕,更重要的是價值連城,只此一件,當時就想順手牽羊了,卻沒有找到,如今這紫玉裘觸手可得,當然也就沒了那興致。 此人臉皮極厚,男女授受不親那對他來說講了也白講,我也沒那麼多講究,再說身上穿得裡三層外三層的,只把此等情景當成當年領兵在外,宿營於野了,所以,我坐起身來,頭上釵落鬢垂,問道:「這就快到了嗎?」 他望著我,眼眸之中有一時的迷惑,卻是用手指將我面頰旁的散發挑起,放至嘴邊親了親,低聲道:「綠雲斜墜,寶釵欲垂,慵開嬌眼,倦起猶懶……你總叫本王迷惑,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我將髮絲從他手里拉出,淡淡地道:「王子不是叫我起身,告訴我將到了嗎?」 他卻是將髮絲繞過的指端放于鼻端聞了聞,仿佛意猶未盡,我心想我都好些日子沒洗頭了,你擺出個如此深情似海的樣子,想調戲於我,也真難為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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