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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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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揮去,血光四濺。 我說的不完全是真實的,你這樣的人,也許真的會給我帶來很大的麻煩。通向天下的路,是用鮮血鋪成的。 三個月後,西豐國皇宮火光沖天,我負手站在宮內的光武道上,黃劍帶來了周玟的妻子兒女,十二三歲的孩子緊緊地抱著他母親的身體,睜大眼睛,害怕地看著我。周玟被五花大綁地帶了過來。周玟直直望著我,「如果我是偽帝,那東臨碧算什麼?」他說了和天聰皇帝一樣的話,「竊國之君?我有狼子野心,難道他沒有?西豐國在我手裡還是一個國家,現在……」周玟看看身後在火焰中的宮殿,「這個國家已經被東臨鐵騎吞併,不復存在了。」 周玟的妻子抱著孩子撲到周玟身邊,她驚恐地看著四周,周圍都是百步穿楊的將軍。「娘,娘。」那孩子一聲聲稚嫩的呼喊。 這聲音仿佛穿透了我的心,我低頭再一次看見了自己滿手鮮血。 孩子,那麼年幼的小生命,如果就這樣失去了父母,他以後的生活要怎麼繼續,如果他親眼看見父母死在亂箭之下,從此以後心靈上會不會蒙上一層難以磨滅的陰影。 我咬牙,幾個月征戰疲憊的身體,在一聲幼嫩的呼喊中搖搖欲墜。不行。我知道這條路難走,但是我早已經決定要和他一起走,因為我是他的妻子,我要和他並肩站在這世間,面對一切喜怒哀樂。 我說:「偽帝周玟自刎,」這個體面的對於你死亡的說法,是你的妻子兒女換來的,「其妻子,兒女殉葬。」 「不……」撕心裂肺的尖叫,慘的仿佛不似人聲,是那母親的悲呼。 我睜大眼睛,在這慘呼聲中,把話繼續說完,「中宮大殿失火,他們屍骨無存。」這是我對這場戰爭對外的說法,我往前走,箭羽聲已經傳來,白硯站在我面前,他臉上的線條緊緊地繃起來,是那種我不曾見過的沉重。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幸福 白硯大概終於知道,一個生長在江陵城中的我,有多麼的狠毒,在他心裡終於把我和姐姐分開了吧! 我跨出一步,與他錯開,就在擦身而過的瞬間,我的之間忽然被一隻冰冷的手握住,手在收緊,用從來不曾有的力度,堅定地捏緊。 我說:「白硯,你不用……」我知道你只是一個溫柔的,嚮往安定生活的人。你的心比我們任何人都要軟的多。 白硯拉起我的手臂,我被迫看著他那張以如初見般溫文儒雅的臉,在火焰照耀下,血光中,他扔給我一抹微笑,「你對他的心,便是我對你的 我看著他,「不,不,不,不應該這樣。」 白硯笑著,「你聽我說,就是這樣。他的父母也是這樣,西豐國的皇帝和東臨國的皇帝都愛著他的母親,雖然最後他的母親和他的父親在一起,可是我西豐國的皇帝並沒有放棄。這是一場沒有盡頭的戰爭,即便是死亡也不能讓它終止。」 我搖頭,「白硯,你錯了,我不是流暄的母親,我不會有什麼選擇,因為我從來就沒有為其他人動心過,這一生我愛的只有他,時間是改變不了的。沒有愛恨就沒有羈絆,愛恨在我心中也只是他而已。」 打完仗,我飛速回京城,在這場戰爭中我收到的那分難過,仿佛只有在離他近的地方才能慢慢的平復,想到他,看到他,我就會變得非常的堅強。 進了都城,我並沒有馬上入宮。因為我知道這段時間他一定會非常的忙,戰爭只是把這一切拉開了個序幕,怎麼才能收拾好這一切。我知道他一定有計劃和安排,他會處理好所有。只要給他一些時間。 每天晚上我都會悄悄地坐在都城上最高地屋頂,看著那依舊燈火輝煌的宮殿。我想過,也許某一天,我回到屋子裡,流暄會像在邊界那次一樣。突然出現在我身邊,我笑笑,從屋頂上飛身而下,踏了幾個官員的府邸,發現他們地夫人也在苦苦地等待,現在的我跟等待丈夫回家地普通女子沒有任何區別。 妻子把飯菜熱了又熱,臨到天亮的時候,還做了一碗餛飩,做好的餛飩端進屋中。就多穿了一件斗篷到府門前苦苦地忘,我注意到他們房間的窗戶上還貼著嶄新的喜字,一對新婚夫婦就這樣被勤政地皇帝分開了。 這才是第三個不眠之夜。我知道她的夫君一定不會回來,房頂上的我。聞到餛飩的香味。頓時饑腸轆轆。 妻子已經失望地回來,招呼丫頭把桌子上的餛飩撤下去。我頓時玩心大起,跟著丫頭來到廚房,等到她轉身出去的瞬間,我正想做一次樑上君子,就聽到誰咳嗽了一聲,我轉過頭,看見一個黑衣少年,正尷尬地站在離我不遠處。 我挑眉,他求救般把我的視線引向別處,我腳尖一點飛掠過去,流暄披著斗篷,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正仰頭看著我。 風吹進窄窄的街道,吹開他地長髮,也把我的眼睛吹的濕潤。 如果他內功還在,一定早就來到我身邊,哪還需要假手別人來叫我。這幾天他一定非常地疲倦,寶石般的眼睛都佈滿了血絲,單薄地身子仿佛又比我上次見到時瘦了許多,我地心裡頓時尖銳地疼痛起來。 我跳下房頂,來到他身邊,看著他清澈的眼睛,抿起地紅唇,秀麗的身姿,我的世界仿佛又恢復色彩,身心都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我怔怔地望著他。這時候我才發現,有些人就是你世界裡的全部,如果沒有他,一切都會變得沒有任何意義。我低頭,微笑。突然之間好像很像向他炫耀我這幾個月的戰果,雖然明知他早就了如指掌,但是那些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的話,就想跟他一個人說。 他的嘴角微微地揚起,伸出修長的手指拉住我的手。 我說:「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面對的是幾個具有幾百年歷史的國家。流暄笑笑,「還沒有,一會兒還要繼續。」 我說:「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好好在宮裡休息,還要跑出來。」握著他的手。 「陪我吃頓早飯好不好?吃了早飯,我就回去。」 原來這世上癡狂的人並不是我一個,只為一頓早飯,他也可以放下一切跑出來。這個翻手就可以滅亡一個國家的君主,他只是我的丈夫。 「想吃什麼?」他側頭問。街邊上已經有商販在擺攤。 我拉著他的手,奔著小吃攤就跑了過去,笑著說:「餛飩。」只要一碗普普通通的餛飩,我就滿足了。 吹著熱騰騰的餛飩,碗中蒸騰起的熱氣迷了我的眼,我的另一隻手拿下來,與流暄的緊緊握在一起。街面慢慢嘈雜,老老少少,幾人相伴走上街來,我咽下嘴裡的餛飩,笑著把頭靠在流暄肩膀上。閉上眼睛,快樂的笑,幸福啊,多麼簡單。 後來還是感情戰勝了理智,我要了流暄給我的腰牌,答應他每晚一定會回到宮中,這樣的話,我們總會見的容易一些。白天我還是在城裡到處轉悠,一是要聽黃劍給我帶來的各種消息,再者,我一直都盼望某一天能看見屬於江陵城特殊的符號,看到那個,就代表我派出去的人已經找到了楚辭。 而且我還有一個自私的想法,讓我整日在宮裡天天盼望見到那抹身影,簡直就是對我的煎熬,我出去找到事做,至少還能分散一下注意力。在這期間我找了幾個有名的大夫,詢問了一些關於受過驚嚇或者刺激,失去部分記憶,這種病要如何治療。 結果一圈下來,沒有很大的收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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