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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 浴火鳳凰

  自西豐國皇帝西豐臨退位,西豐聰繼位,改年號:天聰。天聰皇帝重武輕文,剛剛登基便大肆改革,抓壯丁充實軍隊,加重賦稅儲存軍餉,他此番作為恰恰和元宗西豐臨皇帝治國之道背道而馳。

  朝堂上,朝臣進言他充耳不聞,甚至罷免重臣元老,凡涉及改革之事,必求立竿見影,急功近利,讓整個朝野上下苦不堪言。但是天聰皇帝改革之事也並非完全沒有成效,他啟用了幾名驍勇善戰的將軍,訓練出幾支強大的軍隊,讓與西豐國接壤的南國開始膽戰心驚,南國皇帝甚至主動示好,送公主和親,以保平安。

  吃到甜頭的天聰皇帝,開始變得變本加厲,將南國送公主和親一事做為他改革成功的例子,大肆宣揚。

  此事一度引起幾國喧騰,南國公主剛剛嫁入西豐國,一切都還沒有恢復平靜。東臨國皇帝東臨瑞退位,失蹤了十數年的太子東臨碧繼承了皇位,改年號聚合。新皇數月跋涉回國,順利登基。登基當日,南國,北國送來賀禮,西豐國未派一使臣前來表示祝賀。東臨國朝野憤然,新帝卻未深究此事,南北兩國使者恭呼東臨碧為賢帝東臨國富庶,國力強盛,此次又得賢帝,本來就與東臨國交好的北國,更有了親近之意。

  聚合元年,東臨國靠近西豐國土的邊界受流寇侵擾,東臨碧調集了大量軍隊前往駐守,同年西豐國大災,大量災民湧入東臨國。次年,災民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我穿上夜行衣,對這鏡子蒙好面紗,提起劍準備出門。門開了,白硯抬步走進來。白硯皺了皺鼻子,笑笑。「今天晚上有節目,怎麼不叫我。」

  我把面紗拽下來,深深呼吸,雖然是薄薄一層,居然還是讓人覺得憋悶。「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準備出城去幫幫那些逃兵,讓他們從兵營裡脫身,順利跑進來。」那些災民湧入東臨國以後,最近舉辦了一個盛大的節日,民眾們一起唱起了西豐國的家鄉歌,讓西豐國守城地士兵們軍心大動。

  加上西豐國天聰皇帝對待下屬暴躁嚴苛,沒多久許多守城士兵開始向東臨國逃竄。我接到線報,今晚的逃兵可能會比較多。目標太大恐怕不會太順利,於是我才準備出門做接應。

  我說:「明天那暴君大概就會得到士兵大規模出逃的報告,過幾天他會有一些小動作。到那時我們第一階段工作也算完成了,我也可以功德圓滿。回都城述職。」嘴角不知不覺洋溢出笑容。

  我和流暄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面。當時坐船到東臨國。親眼看著他登基,之後我便像一個逃竄地老鼠一樣。主動請纓到邊界進行準備工作。誰知道剛離開流暄不久,我就已經開始飽飲相思之苦。

  走之前,我又回頭問白硯,「還沒有那人的下落嗎?」

  「已經有一些眉目。」

  我頓時心裡一喜,握緊了手心裡地劍,

  「小清雅。」這樣的稱呼,讓我怒瞪他一眼。

  白硯沒心沒肺地苦笑,「其實有些事不如放下,對你來說可能是好事。我一手打掉白硯悄悄伸過來的手,「如果我放不下呢。」

  白硯英俊的五官皺在一起,學者風遙的口氣,「你這個傻瓜,你這個蠢女。」

  在房頂上飛來飛去,半途中打歪了幾個西豐國小頭目地鼻子,總算把一干逃兵放進城內,這些人剛進城,就開始分頭打聽自己家人的下落,都是一些被各級官府衙門抓的壯丁,家人大多都是去年受災的流離百姓。

  我歎了口氣,像這些人指明了災民安置的方向,才輕手輕腳翻回暫住的別院,腳一落地,就發現已經有人欺身而來,我後退一步,就著月光看清楚,是跟著我的江陵城中的小鬼,我抿嘴一笑,他讓開了路。

  掩著身子推開自己的門,進了屋,頓時感覺到有股熟悉地清香傳了過來,我的心臟「突突」激烈地跳動。榻上睡著一個人,我一步步往前走,心裡又緊張又期待,走到榻邊,俯身去看他,忽然之間感覺到腰上一緊,我已經被他抱入懷中,身子一轉,上了榻,我半張著嘴,從頭到尾驚呼都沒來得及出口。看著那如同玉石般璀璨笑眼,我說:「你怎麼來了。你這算不算是有點胡來,現在都什麼身份了,來這麼敏感的地方,如果讓人知道了。」

  我地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感覺到嘴上一軟,甜蜜得讓人酥麻的吻頓時落了下來,舌尖緩慢地挑逗著我,直到我氣喘吁吁他才放開,然後把臉滑到我地耳後,他一面吻著我地耳朵,一面用性感到讓人出汗的聲音說:「抱著你呆一會,天亮我就要走。」

  我地手爬上流暄的後背,把頭縮在他懷裡。

  「剛才在笑什麼?」

  我閉上眼睛,「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我培養的那幾個小子反應很快,覺得高興。你有沒有覺得論武功和反應,還得是我們江陵城的人。」

  流暄摸著我耳邊的碎發,「雅兒,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我身邊。」

  我笑,「我這不是一直都在你身邊嗎?」有流暄在身邊,我就格外地安心,其他一切事都不想多想,等到一切浮出水面之前,我知曉一切之前,我會當做我什麼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流暄已經不在我身邊,只有一隻紅色的錦囊安靜地躺在我的枕頭上,我把錦囊拿起來,從裡面取了一顆糖,放進嘴裡,閉上眼睛,卻不起身。嘴裡甜甜的滋味滲入人心,就像許多年前的一樣。

  第一百五十章 撥雲見日

  沒過幾日,東臨國邊界外就像從天而降了一群流寇。這群流寇訓練有素,除了沒有旗幟之外和西豐國的軍隊一般無二。「流寇」迅速來到東臨國城外,為首的頭領身穿鐵甲,洋洋得意,也有幾分氣勢。

  東臨國邊境小鎮頓時亂作一團。軍隊集合起來,吹響戰角。「流寇」誓言,要燒殺搶掠血洗城鎮。太陽照在蒼茫大地上,遠山雄渾,天空中隱約有雲海翻湧,馬匹踏蹄,殺戮即將開始。

  本因禦敵而關緊的城門忽然打開,一匹馬一個人出現在「流寇」眼前。那人一出現,城樓上一片箭雨頓時落下,待到箭射下幾輪,這人拔出身側的劍,催馬如流星一般沖向「流寇」,跟在她身後的是幾百輕騎,他們大多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可是個個劍法精絕,心狠手辣,一時之間血肉橫飛,亂作一團的「流寇」便死傷過半。

  帶頭的那人,一路奔來,硬生生地殺出一條血路,找到那被護著欲逃走的賊首,一劍刺過去,鮮血狂噴,賊首瞪大了眼睛,從馬上落了下來。

  賊首一死,「流寇」們更是氣餒,丟掉手裡的東西,就往周圍逃竄。

  馬上那人也並不再追,摘掉了頭盔,一頭青絲流瀉而下,抿嘴一笑,清秀的臉龐熠熠生輝,凡是看見她的「流寇」全都瞪大眼睛,愣了一瞬。原來這浴血的修羅,竟然是一名女子。

  傳言東臨國大公主東臨逐玉能文善武,卻不曾聽說有這般的狠絕,小公主東臨玄色也沒有如此的武功,這個人到底是誰?

  我脫了身上笨重的鎧甲。笑著看白硯,「剩下地事用不著我了,現在就看你的了。」大步往前走。一場完勝讓我覺得心裡十分的暢快。

  還沒回到別院,黃劍就送來一個水囊給我。我確實是渴極了,打開蓋子就要喝,就在我水入口地瞬間,一個小女孩突然從街邊沖了過來,黃劍頓時跨出一步擋在我面前。我側頭凝神看著那個一陣風樣的孩子,拍了黃劍地肩膀,「沒事,只是一個孩子,可能受了驚嚇。」孩子的臉蒼白,眼睛混沌一片,這種樣子是裝不出來的,所以絕對不是敵人派來的殺手或刺客。

  我從黃劍身後走出來,迎著孩子。伸手把她抱了個滿懷。像受傷的小獸般地孩子,脊背弓著瑟瑟發抖,嘴裡喃喃不停地喊。「姐姐,姐姐。」手腳開始亂動。

  小女孩的呼喊。像一根針一樣紮入我的神經。

  她說:「姐。姐,你不要死。不要離開我。」

  懷裡的身軀還在踢打,一聲聲哀號,痛苦的,聲音不算刺耳,但是沙啞的呼喚是真切的感情。直到孩子的親人來到我面前,我還是半蹲的姿勢,仿佛沒有了任何地感覺,時間一瞬間停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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