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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我的眼睛已經睜不開,想馬上睡去,可是我還有話要說。又往流暄身上依偎了一些,「船都已經造好了嗎?準備什麼時候走?」

  流暄勒緊我的手指,「就這幾日,你肯不肯和我一起走?」

  我點頭,「我早就決定要跟你在一起,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跟去,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流暄停頓了半晌,然後才問我,「你想離開我身邊?」

  我抬頭看了看流暄依舊潮紅的臉,心中浮起一絲不舍,但還是咬咬牙,狠心說出來,「我知道你想要整個天下,我現在已經有能力替你獨擋一方,我只是想做你的助力。」

  流暄說:「做我的助力,不必離開我身邊,那邊的情況你不清楚,所有事並不是那麼簡單。」

  我說:「你攻打各國,總要分多路人馬,我在你身邊的話,你要讓誰去?風遙雖然脾氣直了一些,但是做事也算滴水不漏,他在你身邊我很放心。在谷中,白硯救了我一命,他後背傷的太厲害,已經不能恢復傷前的模樣,如果你讓他獨當一面,我會放心不下,所以我要和他同行。」流暄臉上的紅潤退去,變成了以前的蒼白。我把臉縮在他懷裡,「你不要亂想,白硯救了我,我是要還他的人情,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且我只要在你身邊就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不想這樣。現在江陵城已經落在我的手裡,我需要取得他們的完全認可,我想要獨立起來。」我頓了頓,「而且我答應你,只要一有機會,我就回來看你,我相信這個時間不會太長。流暄,你等著我好嗎?等著我。」抽出手,抱緊他的腰,相信我,等著我。

  天漸漸地放亮。流暄摸上我的臉,低頭在我的嘴唇上輕輕一吻,「這個時間不會很長。這是你唯一的一次機會,過了這次,我以後再也不會放你離開。」

  得到這個承諾,我忍不住微笑,閉上眼睛,在流暄懷裡深深吸氣,腦子裡的最後一根弦放下,我睡了過去。

  番外 兩條高壓線

  楚辭總是會想起這一幕:馬上依偎著兩個人,那女人有個甜蜜美好的側臉。想到這個,他就好像中了冰毒,突然之間整個人掉進了冰窖,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哆嗦。然後心底開始冒火。楚辭「哧」地諷刺一笑,看,這就是冰火兩重天了。

  原來她也可以依偎著別人,露出那種小女人的姿態。楚辭的心又開始難受,很不舒服。通常這個感覺來臨,他都會幹點什麼,第一次他玩了一個遊戲,讓金宮刺傷了流暄,後來他繼續這個遊戲,讓金宮失去了自己。這兩個遊戲力度絕對夠大,可是他這股子難受還沒有平復掉。於是此時此刻他又琢磨出另一件事。

  既然金宮認為自己是溫清雅,那就把溫清雅的情人弄來混淆視聽,我會給他們製造很好的相處機會,英雄救美、死去活來的橋段不能少,這裡就用到了第一個致命武器,是什麼呢?流暄其實不願意讓金宮想起一切,他想讓她做溫清雅,我就幫他一把。

  人在以為要死去的時候,會說出隱藏在心底的秘密。白硯的秘密是他愛上了金宮,白硯會像金宮告白,可是又因為流暄不准任何人提起金宮的真正身份,而把話說的吞吞吐吐讓人誤會。金宮會誤會自己就是白硯舊時的情人,從而出現愧疚心裡,這樣她就會和流暄之間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隔閡。我要做的就是推波助瀾,在白硯身上留下一些永不能痊癒的傷口,用內疚和虧欠攻克某人的良心。

  楚辭彈掉飛進他手裡的甲殼蟲,呦呦呦,今天地天氣真好。忽然之間就高興起來。流暄,你能把金宮從江陵城弄出來,但是無法改變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她的生長環境,她在那樣地地方長大。看見自己周圍的兄弟姐妹屍橫遍野,她想活下來就只能更聰明,更努力,自然就會變得多疑起來,這是生長過程中留下地殘缺。你想要彌補並不容易。

  何況有些事,本來就是真實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真相是什麼,你我最清楚不過。你甘願讓金宮變成溫清雅,什麼都想不起來,不就是因為這件事。

  你的弱點,我捏住了。我會狠狠地利用,然後碾碎。

  金宮在殺人。提著劍,就像一頭被惹怒的小豹子,楚辭樂於看許多人死於她地劍下。這就代表他的計劃在完美地進行著。另一方面。他發現越靠近流暄,越寸步難行。因為你無法判斷下一刻會出現什麼莫名飛行物,自然他也是暗器高手。可是就算反應再快的高手,應急的時候也會按照自己的習慣行事。

  以前他的習慣讓他總處於不敗之地。現在他的習慣簡直就是閻王爺的催命符。

  眼前飛來暗器,他會很快退開,可是當來不及動腳的時候,他就會動手,抓住身邊地東西,不管是什麼,只要能做肉盾就可以,讓暗器都紮在肉盾上,他就不會受傷。可是每次當他做出這種反應的時候,都會發現,腳底下的泥土在鬆動,大地在塌陷,只因為他抓了一個人做盾牌,重量上地改變,觸發了另一個機關。

  折騰的灰頭土臉,楚辭想,也許我殺不了流暄,雖然他在我眼前,離我已經很近了,又失去了全部地內力,我還是殺不了他。可誰說我一定要殺了他?兩敗俱傷也是可以地。

  金宮在為白硯療傷,流暄站在另一片寂靜的曠野上,楚辭站在不遠地高處沖他揮手。呃,算是打了招呼,指指另一邊,楚辭笑的歡快啊,那女人不在我身邊,她也不在你身邊吧,「還記得那晚發生的事嗎?」

  流暄淡淡一笑。

  楚辭咬根草,「如果我把真相都說出來,你說會發生什麼事?金宮現在在懷疑你,如果她問你,她的親人是不是你殺的,你會怎麼回答?」美滋滋的笑。一山容不得二虎,我怎麼一早沒發現我身邊的不是只被馴服的貓,而是另一隻老虎呢。

  這只老虎讓我飽受失敗之苦,可是現在你死我活單獨對決的時候,這只老虎卻沒有必勝我的把握,多少年了,今天終於可以一雪前恥。

  得意洋洋的楚辭乾脆坐下來,一副跟老友閒談的架勢,「你可以告訴金宮所有的真相,或者我認為你可以選擇沉默。我知道你想殺了我。滅了整個江陵城,殺死那些知道一些事實的人,不就是為了幫你保守這個秘密嗎?」看著流暄,熱血沸騰,你吃了我下的餌,我送你一隻鉤子,現在我把鉤子拔出來,讓你鮮血淋漓,疼死你,「你還記得你做出來的那個黑匣子嗎?可以留住聲音的黑匣子。我把那天的真相說出來,放到了黑匣子裡,如果我死在這裡,會有人把搖動黑匣子,把裡面的話放出來,那個人聽了以後會做什麼反應呢?當然她在還是金宮的時候,已經做過一次選擇,你可以參考一下。」

  死了一大批人,當然不會只為這樣注視著交談,兩個人都是完完整整地見面再離開,那是不可能的。

  還是交了手。流暄的快劍,楚辭的內力,難免的激烈,難免的重傷,只不過有人傷在表面,有人傷在了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楚辭捂住第一股血,但是第二股,第三股血卻從身體的缺口出噴了出來,楚辭笑的很無奈。但是流暄也好不到哪去,他傷在了內裡,血不外漾,一口口吞下肚,所以表面看著沒事。受傷以後面不改色,這是英雄豪傑的行徑麼?但是傷在了隱秘處,沒人知道,也就不招人疼。楚辭想,你看看,你跟我其實也沒什麼兩樣,你這個樣子,能指望哪個女人說:「你受了重傷。我放心不下你,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其實楚辭還可以爬起來,再打一掌出去。但是他看看周圍,不想有人做收漁翁。他那些手下害怕的只是他的武功,如果他拼了全力,不會有人善良地帶他去養傷,而是會直接把他送到閻王哪裡。

  於是楚辭帶著人撤退了,路上遇見了風遙。頗有點狼狽逃竄的意思。

  風遙遇見楚辭,展開了一場戰鬥,但是不敢把這場鬥爭擴大化,因為他首先牽掛的是他地主上流暄。

  他匆匆忙忙地往前走。楚辭低聲罵了他,「狗腿子。」楚辭身邊確實沒有忠誠的人,所以沒有狗腿子。風遙把這話當作是褒義詞。

  見到流暄,他仿佛並無大礙,淡淡地站著,風在他衣袍裡穿梭。十指交叉十分的優雅完美且威嚴。這是一個天生地領導者,讓人願意終生追隨的人。這樣地人可以成就大事業,跟在他身邊也可以有一番作為。風遙這麼想,可惜人無完人啊。這樣的人面對金宮的時候。常常會變成一個傻瓜。

  流暄的弱點在金宮,可那女人沒有這份自覺。因為那女人無時無刻不是個蠢女。當年看著流暄受傷,風遙緊咬著牙,就想某一天把那個女人揪出來狠狠地揍一頓,或者從中挑撥離間,親眼看她被拋棄的樣子,結果和林桑聯手整治金宮地他,先是被派出去喂了蚊子,後來就是屁股開花,而且還把自己的愛人搭了進去,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次遇見楚辭,他沒有因為紫苑的緣故對楚辭窮追不捨,而是急切地尋找流暄,這就證明在他心裡,愛情遠遠趕不上他對流暄的忠誠。找到了流暄,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後怒火中燒,「主上。」單膝跪下來。在流暄面前他不常跪,跪著那是有請求。求你回到金宮養傷,求你顧著自己,千萬不要這時候叫我去找那女人,我只想把你送回去,然後看無流的表情,從而得知你的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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