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金宮 | 上頁 下頁 |
七六 |
|
番外:惡犬 楚辭在弄一個黑匣子,反反復複從裡面搖出一句話:「我會拿到流暄那塊玉,然後殺了他,把他的人頭帶回來。」他覺得這句話真的很好聽。 這是那個人說的,唯一一句他愛聽的話。從他把病了的金宮扔給流暄,開始了這場遊戲,他少有這樣的閒暇。 有人推門進來,看見楚辭手裡的玩意兒,愣了一下,還是說出口,「主上,這個東西你不是故意讓陳雲拿走了嗎?怎麼還在……」 楚辭抬起頭,懶洋洋地笑,立即把手下嚇得退後幾步。挑一下俏皮的眉毛,我最近看起來和藹可親?這種話你都敢問。沒錯,陳雲是我的棄子,我知道他早晚會成金宮的俘虜,我給他那東西,是讓他用來保命的,他可以把這東西獻給流暄,大功一件啊。 流暄那麼聰明的人,聽到這句話,不會自欺欺人地認為是我造假吧!這可真是金宮說的話啊。 哈哈,這是多麼美好的遊戲。 可是為什麼把那東西交給陳雲前,我要仿照它做了一個複製品呢?大概是這裡面的聲音太好聽了,我已經聽習慣了,聽不到這聲音,我就會失眠。 楚辭在拍面前的黑匣子,心底感歎,流暄怎麼會做出這麼一個東西,會說話的匣子!居然還是用我的暗器裡面的芯做的。最重要的是,我打開了盒子,研究了半天,也弄不明白,它能說話的原理是什麼,我只能照著原物照貓畫虎。 楚辭拿起一張紙卷成筒,對著嘴喊了一聲,紙張輕輕地震動了一下。他看看手裡的紙筒,眨眨眼睛,唉,是不是因為震動?原來流暄也是一個好(請注意,hao四聲)玩的人啊,只不過他玩的,跟我玩的不大一樣。 楚辭忽然想起了什麼,「這麼說,那個風遙和林桑已經回來了?」 屬下規規矩矩地回答,「是。」 那太好了,那只蒼蠅終於不會在我眼前出現了。楚辭指著床上放著的新衣服,是那個叫紫苑的女人做好送來的,「去把這些東西扔掉。」皺皺眉,原本只想在無聊的時候,找一個玩具玩玩,順便給那個人帶封信進去。 為了這個玩具,我甚至還犧牲了一個手下,我那可憐的手下,沒有當我的肉盾,被人當奸細抓了。楚辭搖頭晃腦,頭髮飛揚,懶洋洋,懶洋洋。 流暄不待見紫苑,雖然她是風遙的女人。不然流暄不會放縱紫苑來接近我,甚至還讓她做後勤,能隨便出入金宮,給她提供跟我見面的機會。 他知道我會玩死她。不對,我會玩瘋她。他早就知道那個女人的下場,我不知不覺竟然成了他利用的工具。楚辭搖搖頭,對還是不對,誰利用誰那又怎麼樣,頂多不爽一下罷了,因為把人弄瘋確實是一件很好玩的遊戲,而且我真的很討厭那個女人,討厭她自以為是,搔首弄姿的樣子,尤其討厭她嘴裡說出的那些話。 抱走床上衣服的屬下,看了一眼楚辭嘴角的笑容,忽然打了一個冷戰。族裡的長老讓我在適當的時候勸主上回江陵城,我看永遠都不會有那個「適當的時候」。他扔了東西,又站回來,默默地站著,數著自己的心跳。 校場上會發生什麼事?金宮上場以後,陳平就會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只有少數人會大義凜然,多數人會給自己的背叛找理由。 陳平看到金宮,他會覺得金宮才是江陵城能夠安然無恙的砝碼,他覺得憤怒,為什麼別人活著,而我就要去死,我偏偏就不能死,即便是死,我也要拉著別人一起死。 陳平在競技場上會做出什麼來,楚辭能想像得到。可是流暄會當著金宮的面殺人麼?金宮不是一直都說,希望他會跟別人不同嗎?至少要給別人一個可以活下來的機會,流暄會怎麼給這個機會呢?楚辭歎氣,可惜我不能現場看到。 轉悠了幾圈,楚辭覺得累了,他乾脆爬到床上準備睡一會兒。 金宮的校場上。 流暄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他看起來很輕鬆,他手腕輕輕轉動,手心裡有兩塊紅色的石頭。 陳平站在場上,面對金宮,手心裡全是汗,金宮說出那樣的話,流暄沒有道理還護著她,如果現在殺了她,不管是從競技上來說,還是流暄個人感情上來說,我都是大功一件。 更何況,同樣是江陵城的人,他實在是看不得別人活著,而自己要死去。 他偷聽到楚辭說,金宮喪失了記憶。喪失了記憶,武功一定也基本忘記了,所以他才敢走這條挑戰金宮的路。可是沒想到自己傷得太嚴重,揮刀時手臂軟弱,根本擋不住金宮的劍鋒。沒有人想自己死。金宮的招式不多,甚至還不嫺熟,但是她每一招都用得恰到好處,看起來普通的一劍,卻異常的淩厲。 陳平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之火漸漸微弱,他害怕,憤怒,醞釀最後一招。 面對死亡,他用到自己生平所學,那是什麼呢?是在江陵城學到的無恥和狡詐,「金宮殿下,」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你還能記起那天晚上的事嗎?」說出這句話以後,他忽然覺得很冷,是一道讓人戰慄的視線。 流暄覺得自己笑了。他是真的想留陳平一命的,就像金宮以前說過的,江陵城的人其實都很可憐,那樣的環境使他們變成了野獸,如果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們還會變成野獸嗎? 成了野獸就沒有機會悔改了,他們不會相信任何人。 流暄手裡的石子,本來是想在陳平遭受金宮致命一劍的時候,救他下來的。也就是說,這場競技的確有生門。金宮的劍技還不能收發自如,最後一刻不一定能掌握得很好,流暄是想幫她掌握這一劍。為別人留一線生機,是她的本意。 包括流暄會設競技場,也是因為金宮說過,「野獸都有牙齒,但是不一定要咬死對方。雖然所有人都遵循這種殘忍的做事方式,但是我們也有辦法不去效仿,為什麼每個人都要走這個軌跡,變得麻木不仁。生老病死是每個人必須要經歷的過程,但是其他的不是,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做。」 流暄看著場上金宮的身影,我做這些只想告訴你,我給他們機會,我沒有變成楚辭那樣的人。 陳平你錯了,你想殺的,你是唯一存活的機會。 陳平使出最後一招前,白硯一直都沒發覺,流暄彈出石子,白硯才隱隱覺察,白硯不知道,生死可以瞬間改變。 就像流暄的手裡的兩顆石子,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 一顆石子打到了陳平身上的一個穴道,讓他的力氣失控,自己跌了出去。另一顆石子打在了流暄早就設定好的機關上。陳平跌出去不會死,他爬起來以後會說一些傷人的話,流暄不想金宮受到傷害,於是陳平必須死。 爆炸聲起,白硯趕過去,帶離了金宮。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流暄面前的那個黑匣子。流暄看著那個匣子,突然發覺,自己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遙遠的黑暗裡,雖然高高在上,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沒有人看見。 楚辭睡醒,看看天,「這回差不多了。」笑眯眯地問屬下,「爆炸品都埋好了嗎?」 下屬規矩地說:「好了。」 好了,那該行動了,楚辭這一覺沒有白睡,在半夢半醒間,他忽然又想玩遊戲了,他起身的時候已經想好了點子。 楚辭說:「帶上幾個人,我們到金宮去轉一圈。」 下屬嚇得連忙跪下,「主上三思啊,現在突然去金宮……」這可不是好玩的,絕對不會好玩。 楚辭在玩手指,「你叫什麼?」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