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軍火皇后 | 上頁 下頁 |
一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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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能怪伙房大院的廚子們,這兩天一直在下雨,剛剛才見到會太陽。南嶺大山本就崎嶇難走,現在更是跟泥塘一樣,指不定哪腳就踩到沼澤裡。這樣的行軍條件,跟廚子們原本設想的公費旅遊實在差距太大了,也難怪他們變著法的不配合組織工作。 小舟慢悠悠的跟在後面,作為二十八次部隊嘩變的發起人,她實在是沒有一點畏罪愧疚的模樣。木軍頭惡狠狠的瞪著這個如今最大的刺頭,滿腔怒火熊熊燃燒,可就是不敢拿人家怎麼樣。 沒辦法啊,這樣的行軍方式,早就讓劉副官他們給遠遠的甩在後面了,除了這個刺頭新兵,這裡還有誰認路? 其實宋小舟也不認識路,她只是追蹤術比較好,劉雲閣為防野戰軍的人發飆連他一塊宰了,帶了將近兩千多的人馬。這麼一大撥人經過,想看不出來都難。 剛走了幾步,小舟的眉梢突然輕輕的皺了一下,她停住腳步,緩緩的蹲下身子,對著地上一個淡淡的腳印仔細的看了幾眼。腳印很淺,上面滿是泥水,還有些淩亂的馬蹄,應該是好幾天之前的了。再仔細看看,這樣的腳印很多,顯然有很多人在幾天前從這裡經過。 儘管這一路來屢有發現,但是心裡到底還是存著一份僥倖,如今看來,這好日子果真是到頭了。小舟垂頭喪氣的對著樹幹踢了一腳,在心裡暗暗罵道:「就不能等我走了再鬧事?丫丫個呸的!」 「小宋,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不舒服嗎?」 孟東平背著一個大布袋,探頭探腦的走了過來,很有禮貌的關心道:「我這裡有散熱祛暑的藥丸,要不要吃一粒?天氣太熱,以免中暑,你身子太單薄,平時要注意保養啊。」 作為這件事裡唯一的倖存者,孟東平自然也跟著一起來了。因為出身於野戰軍,憲兵隊的人總是擠兌他,他就漸漸的混進了廚子們的陣營裡。出手大方加上性格溫順,例是博得了眾廚子們的好感。 小舟抬起頭來,看著這個一心向佛卻陰差陽錯當了兵的傢伙,一雙眼睛突然變得水霧濛濛,三分的恰憫七分的同情。腦袋轉了幾個困後,她一把握住男子白皙修長的手,飽含深情的說:「對不住了,要委屈你了。」 孟東平不解的望著這個眉清目秀,一看就讓人滿心好感的小兵,微微皺眉,很關心的問:「你怎麼了?」 「你大爺的!敢罵老子是娘娘腔?」 一聲厲吼突然響徹樹林,眾廚子被嚇得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栽進泥水溝裡。紛紛轉過身來向聲音發源處望去,就見宋小舟一個蒼鷹博兔,狠根的將孟東平揍翻在地,隨即緊跟一個雙龍入海,兩隻腳使勁的往人家身上踹,一邊踹還一邊罵道:「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男子氣概!」 「哎呦喂!怎麼還打起來了?」 眾廚子七手八腳的沖過來,這個抱腿那個摟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將小舟拉開,可是一個不留神,她又靈巧的竄了出去,抓住孟東平的胳膊就上嘴開咬。可憐的孟少爺哪裡見過這種場面,疼的哇哇直叫,廚子們也驚了,心道這小子脾氣也太大了,這是什麼深仇大恨下手竟然這麼狠,都上嘴開咬了?使出了吃奶的勁,一邊拉還一邊勸道:「別打別打了,大家都是自已人,打架多傷和氣。就算要打也別這麼倉促啊,給大家個時間下個注投個彩頭呀。」 木軍頭徹底抓狂了,蹲在地上一綹一綹的往下揪頭髮,在心底痛哭道:「劉導官他們估計早就到了營地了,再這麼鬧騰下去,自已這頓板子是跑不了了。」 鬧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才算是消停下來,宋小舟被一群人困住,苦口婆心的規勸。她卻還是氣憤難平,小胸脯一鼓一鼓的,明顯一副老子現在很火大,火氣還沒消的模樣。她在這邊生氣,那邊卻有人更委屈。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孟東平眼因都紅了,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欺負啊?讀過書上過學,考過科舉進過大獄,仍舊堅信人間自有真善美的孟東平都快哭出來了,癟著嘴不服氣的沖到人群裡,指著小舟叫道:「你憑什麼欺負人?你太過分了!」 「丫的!叫扳是吧?」 小舟霍的一下站起來,揮舞著拳頭躍躍欲試。 伏房大院的廚子們連忙上前勸架,還有人回頭瞪孟東平,函斥道:「一邊呆著去,老實點,找揍是吧?」好脾氣的孟東平氣的雙手直抖,使勁的瞪著她,心道這幫傢伙也太欺負人了。越這麼想就越覺得委屈,眼淚含在眼眶裡,看起來可憐極了。 「都別鬧騰了!趕緊給我趕路,今晚要是趕不到營地,一個個全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木軍頭氣極了,看那表情似乎比孟東平還委屈。拿著一隻熄了火的煙袋使勁猛抽,一雙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樣,額頭青筋暴起,好像隨時隨地都能沖上來咬眾人一口。 被領導一罵,眾人也就消停了,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準備繼續趕路。瘊頭小兵吳凱偷偷摸摸的靠過來,這小子猴精一個,再加上一路一直跟小舟走在一起,多少看出點門道,小聲問道:「喂!你是不是害怕了,不想去駐軍營地?」 小舟拿眼睛橫他:「沒有的事。」 「那你幹嘛欺負孟秀才?」吳凱指著孟東平道:「我全看著了,人家壓根就沒罵你。」 他看的倒是清楚,不過宋小舟是誰啊,那是個沒理也能占三分的主。聞言絲毫沒有謊話被人戳破的窘迫,反而一昂脖子說道:「他在心裡罵了。」 隨即,就大搖大按的趕路去了。就在這時,前方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劉雲閣跑在最前面,帶著憲兵隊的人飛奔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對木軍頭喊:「快撤!有埋伏!」 木軍頭一看,頓時反應出不對來,也不管後面追來的是誰,招呼大家就開始撇丫子猛跑。 要麼怎麼說越是在絕境的時候越是會有奇跡發生,一口氣狂奔了兩個時辰,平均體重在一百五十斤以上的伙房廚子們愣是沒掉隊,還一路馳騁在隊伍的最前列,像是一群發飆的野豬。夕陽西下,大地鋪金,劉副官一張小臉蠟黃,拄著軍刀站在一處窪地上,眉頭皺的像是南嶺山上的梯田。 伙房大院的廚子們心有餘悸的看著憲兵隊的士兵,只見出發時一個個精神抖撤神采飛揚的戰士此劑已經陷入了一片消沉,原本整整一個大隊兩千人的編制,現在卻只剩下不到八百人,折損了一半還有餘,由此可見剛剛那場埋伏戰是何等的慘烈。而如果伙房的痞子們沒一路沒事找事的嘩變打架,而是視規矩矩的跟著劉副官進了駐軍大營,那麼此時此刻,他們當中又有幾個人能活下來? 隊伍裡一片死寂,沒有人說話,大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劫後餘生的喜悅並沒有造訪他們,因為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面,這片陌生的林子裡,每一稞村後都有可能隱藏著看不見的敵人,那些可怕的爪子,甚至已經拽住了他們的腳。整個野戰軍駐軍大營都已被人佔領,那就說明敵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南蠻流寇,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動亂,現模有多大,眾人目前還不知道。他們只能在心裡祈禱,希望這一次能福大命大,逃出生天。 只是,希望有多大,誰也不敢確定。 小舟靠在村幹上,拿著一把匕首,也沒有刀鞘,鋒利的刀鋒卻像是靈巧的舞者,在她的指間舞動著。她仍舊是那副對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眼睛裡含著笑意,看起來卻還是冷冰冰的,嘴裡低低的打著。哨,笑吟吟的望著這一隻走投無路的隊伍,像是看戲一般欣賞著每個人不同的驚懼哀怒。 吳凱拽著不太情願的孟東平,緩緩走到她的身邊,拿手肘撞了小舟一下,小聲的問:「怎麼辦?」 小舟一笑,眯著眼睛看著天邊鮮紅若血的流雲,淡淡的說:「聽天由命唄。」 「說實話,你早就知道要出事對不對?」吳凱伏在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那你為啥事先不跟姓劉的說?」 「別亂說話。」 小舟慵懶的轉過頭來,目光從吳凱的臉上轉到孟東平的臉上:「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沒義務通知他,我又不是他老子。」 吳凱忙不迭的說道:「你不是他老子,你是我老子還不成嘛。小宋,一定要照應我啊,我可還沒活夠呢。」 小舟嘿嘿一笑,哥倆好的拍著吳凱的肩:「好兒子,放心吧。」 「劉副官!敵人追上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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