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軍火皇后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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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一邊將堅果放在火上烤,一邊很得意的笑著說:「我掏了幾個松鼠和兔子的窩,把它們的存糧都徵用了。」 說罷,隨手拿起幾顆核桃,放在地上用匕首一一敲碎,然後推到他面前說:「你先吃著。」 夏諸嬰的手指突然有一絲僵硬,握住那顆核桃,卻忘記了如何往嘴裡去送,只是靜靜的望著她。天氣這樣冷,她的鼻尖卻沁出了一絲細汗,臉頰紅紅的,眼睛那麼好看,像是上好的琉璃。 「吃呀?」 小舟詫異的回頭看他:「吃點吧,天氣這麼冷,不吃東西這一晚上很難熬的!」 夏諸嬰默默低頭去剝核桃,卻總是不得其法,動作很是笨拙。小舟一把奪過來,笑話他道:「還真是個四體不勤的富貴人。」 掏出精光鋥亮的匕首,她極靈巧的挑著核桃裡的果仁,漸漸的在手裡攏了一小把。火光熊熊,洞外大雪紛紛,兩個人盤膝相對而坐,少女的風帽掉了,頭髮也散亂,眉眼嘴角間,都是濃濃的少女風情。紅光照在她的臉上,像是一籠煙雲,她的手素白嬌小,指節纖細,一小把果仁放在她的掌心,像是盛放在潔白玉盤中的瑪瑙。 終於,她一揚頭,伸出手來,將一小把果仁遞到他的面前,笑眯眯的說:「給你。」 夏諸嬰狹長的雙目微微眯起,儘管大裘前血跡淋漓,但是卻仍舊無損他身上的風華氣度。他看著小舟,似乎一時間被她的笑容所蠱惑,並沒有接過她遞過來的果仁,而是就那麼低下頭,以手拖住她的手掌,然後將唇貼了過去。 小舟在火堆旁呆的久了,手心都是溫暖的,不像他,冷的像是一塊冰一樣。小舟被他抓住了手,微微有些不安,潛意識的就想往回縮。他看起來是那樣瘦弱單薄的一個人,可是力氣卻極大,這樣攥著小舟的手掌,一時間竟然讓她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他低下頭,卻並未去吃那些核桃,而是將唇貼在她修長的指尖上,聲音像是攏住月亮的薄霧,輕飄飄的問:「小舟,你為何要回來?」 小舟並非是一般的女子,各種風流陣仗也都經歷過,和晏秋那家伏更是險些赤膊相見。可是唯獨面對他,總是讓她覺得有一絲緊張和局促,她的指尖下意識的蜷起,嘴裡卻回答道:「我有東西忘在寺裡了,是湊巧回來拿的。 「呵……」 低沉的笑聲突然響起,暖暖的呼吸噴在她的掌心,有酥酥的麻癢。他自她的掌心間抬起眼睛,打趣的望著她說道:「什麼東西?」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小舟胡亂的打著馬虎眼,說道:「你吃不吃啊,我手都酸了。」 他也不去揭穿她的窘迫,再次低下頭,這次卻是老老實實的就著她的手吃起了核桃。他的唇很薄,但卻很軟,唇瓣輕觸過小舟的掌心,以舌頭舔起果仁,每一下舌頭都會輕輕的刷過小舟手上的肌膚,手心的紋理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他的口水還是小舟的汗。空氣裡有一種燒焦了的味道,是一些扔在火裡的堅果被烤熟了,他們卻全無察覺。 「小舟,多謝你肯回來。」 他笑容淡淡坐直了身子,說了這樣一句話。就好像上次兩人道別時一樣,他坐在馬車裡,笑著對小舟說:「小舟,多謝你來和我道別!」 不知為何,小舟看著他那副疏淡平和的樣子,突然間有些難過,她難得的放下了一些戒備,故作輕鬆的笑笑,開口道:「你幫過我,我就也幫你。我的良心雖然不多,但是最起碼還剩下一點。」 夏諸嬰聞言一笑道:「是嗎,那我真是好運氣」 「是呀,你真是好運氣!」 小舟抬起頭來笑著望著他,眼睛眯成長長的一茶:「我很少相信人的,不知怎麼的,就是想相信你。」 「是嗎?」 他仍舊保持微笑,如他一貫的樣子。心裡卻好似有細沙蕩破湖面,升起一圈圈細碎的回聲。 很少相信人嗎? 「我也是。」 小舟眉梢輕輕一揚,就聽他說:「我從不相信人。」 小舟笑道:「你肯對我說這話,是不是代表你願意相信我?!」 他卻不回答了,只是靠在嶙峋的石壁上,歪著頭淡笑著看著她:「小舟,你為什麼要回來呢?」 他又說了一遍這句話,卻不等小舟回答他就一笑而過,拉過她的手說道:「睡一覺吧,睡醒之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果不其然,睡醒之後,天就已經大亮了。 二十多名侍從跪在洞外,一個個低著頭,頭髮眉梢上全是積雪,一看就是在戶外奔走了整晚。不同于夏諸嬰那些穿著鐵紅色衣衫的侍從,這些人穿著灰白色外袍,看起來毫不起眼,可是無論是從他們的氣勢還是行動上看,都比之前那些人要高明很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非常尊重夏諸嬰,回話的時候甚至不敢抬起頭來。 儘管面對的全是自己人,夏諸嬰還是固執的蒙住了小舟的頭臉才帶著她上了馬車。然後頗費了一番周折,才將她送下山去。 清晨的風清冷蕭索,夏諸嬰換了一身墨綠色的大裘,越發襯得整個人孤高清俊,淡泊出塵。他拉住小丹的手,最後囑咐道:「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回家去,這幾天儘量不要外出。」 他的面色仍舊很差,小舟笑眯眯的答應了,然後就跳下馬車。 大清早的,這地方荒無人煙,連鬼影都看不到一隻。小舟走了幾步之後回過頭去,見那輛馬車仍舊靜靜的停在那,車窗車門都關的嚴嚴實實的,車頂掛著一行冰淩,冷冷的反射著一切光線。 驛道拐了一個彎,被一片茂密的樹叢擋住,夏諸嬰的馬車再也看不見了,小舟的神色才漸漸冷冽了起來。 她並非是沒有腦子的白癡,也不相信僅僅是因為惠醒和尚出堂作證一事,諄於烈就會怒極攻心的派出殺手去刺殺夏諸嬰。 這位皇儲的身上團團圍繞著層層疊疊的迷霧,讓人看也不看不清楚。而且他和小時候的樣子差了太多,模樣氣質都是大相徑庭,由不得別人不懷疑。尤其是經過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小舟便越發的肯定了。 想起那名刺客首領刀刃上的金色圖紋,她微微的皺起眉來。 夏諸嬰、安霽侯府、李九青、方子晏…… 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不過不管是什麼關係,夏諸嬰對她是沒有惡意的,甚至還有一絲說不清楚的感情在。只是要說到信任這二字,不管是她宋小舟,還是他夏諸嬰,都還差的太遠了。 剛一踏進宅子,一名家丁突然沖上前來,緊張的說道:「東家,你怎麼才回來啊?公子見你沒回來,帶人出去找了你一晚上了。」 小舟笑道:「出去玩了,你找人去把蕭鐵叫回來,就說我回來了。」 那名下人答應一聲,正要走,突然又回頭道:「對了東家,昨晚來了一個人,說要見你,我們說了你不在他也不聽,偏要等著,這會兒還沒走呢。」 小舟一愣,皺眉道:「等了一宿?」 「是呀,還給了奴才個物件,要奴才呈給你。」 小舟接過那個做工精緻的盒子,打開一看,卻頓時變了臉色,忙問道:「那人在哪?」 下人忙道:「在花廳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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