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軍火皇后 | 上頁 下頁 |
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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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秋見她說話說得別致,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一笑可驚了小丹,忙梧住他的嘴,緊張的說道:「你能不能小點聲,讓人聽到了,我還要不要做人了」」!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啊?」 晏秋灑脫的站起身來,將她也拉起來,為她整了整淩亂的衣衫,見她赤腳站在地上,雪白的小腳丫看起來玲瓏可愛,足鏈掛在腳踝上,別樣的好看美麗。他不由分說的拉過她的手,徑直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吻道:「我這就要走了,明日你也不必來送我。」 小舟小聲的嘟嘬:「我原本也沒打算去送你。」 晏秋只裝作沒聽見,繼續說道:「萬事小心,四月份的尚野鹽場,我等著你。」 說罷,大袖翩翩的就出了門,小舟見他走了,微微一愣,可是轉瞬就反應過來,這傢伙怎麼從門走了,這若是被人看到,該怎麼想,她可不像明天被蕭鐵囉嗦到死,忙追過去壓低聲音叫道:「喂!你怎麼從正門走?」 「是你說的,不讓我翻牆跳窗子。」 他很委屈的看著她,一臉你怎麼冤枉我的表情!哎呀,這不行,這樣吧,你還是從窗子走,下次找我,再從門進來。 小丹顛三例四的說完,卻見晏秋微微一笑,搖頭道:「不想翻牆了。」 他轉身就離去,一邊走還一邊搖手道:「不必送了。」 他這一聲極大,頓時就驚動了園子裡的哨位。眾人趕出來,卻見小舟正站在原地相送,一時間也不敢說什麼。蕭鐵大半夜的被人從床上叫起來,卻只來得及看到晏秋一個清俊矗落的背影,想起幾日前小丹房裡的那一幕,他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晏狄堂而皇之的走出了宅子的大門,笑眯眯的回頭看了一眼明顯對小舟有所企圄的蕭鐵,得意的一笑,飛身就上了馬。 月色淒迷,一片薄雲飄過來,遮住了那彎冷月。 街角的拐彎處,一輛馬車靜靜的停在那。狹窄的車窗正開著,任外面的風呼呼的吹了進去。冰冷的空氣吹在李錚的臉上,讓他的膚色有一種透明的蒼白。他的掌心握著一隻玲瓏的暖玉,這只暖玉陪了他很多年,這兩天夜裡他徹夜未眠,一直到今天中午,才剛剛雕刻好。 他曾經師從一位大儒,那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於手工巧藝也十分精通。他跟著那人,也學到了很多。 然而縱然有涉獵,但是終究不曾試過。那天晚上,她深夜前來,站在他的門外,叫出他上一世的名字。那一晚,他通宵達旦,腦袋裡一片混亂,然而當清晨的陽關照進屋子的時候,他卻生生的雕刻出一張臉來。 秀氣的臉孔,尖尖的下巴,修長狡黠的眼睛,微微上挑的眉毛,穿著奇怪的裝束,抱著一什巨大的鐵器。赫然間,竟是那個深藏於他心中很多年很多年的李貓兒。 月夜清冷,他看著晏秋的身影緩緩詣失在長街的盡頭,手中的暖玉一寸寸的變冷,沁入肌膚。他終於緩緩的低下頭,將暖玉雕像放在柚袋裡,將馬豐的窗子拉下,吩咐車夫道:「回去吧。」 車撤滾滾,緩緩遠去。 這無比熱鬧的一天,終於就要過去了。 這一天,也是這一世的宋小舟和李錚第一次正式聯手,他們將手放在一起,為他們的十六歲生辰,獻上一份大禮。 明日,這天逐城,又要變天了。 第31章:牢獄之災 小舟向來是個懶散的人,每日不到日上三竿甭想將她叫起床,更何況前幾天辛苦勞碌,本該一覺睡個昏天暗地敲鑼打鼓都不轉醒的。可是第二天早上她卻早早的睜開了眼睛,太陽還沒井起來,窗外白霧濛濛,昨夜似乎下了一層小雪,風吹起,發出簌簌的聲音。 她平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看著床上的帷幔,墨綠色的絲絛輕輕搖曳著,牆角的香爐貌似已經熄滅,可是屋子裡還是能聞到那股清淡的熏香。她皺著眉,吸了吸鼻子,卻感覺那香氣並非是她從李錚府上要來的白檀,而是晏秋衣服上常熏的香料,類似水仙、類似百合、類似杜花。便如他本人的氣質一樣,妖豔邪魅,虛無縹緲,讓人看不清摸不透,不知道哪一張臉是真的,哪一次的笑臉之下又隱藏著脈脈的刀鋒。 或許,是這一段時間太累了,諜算的也太多了,縱然表面上燎笑玩鬧,實則卻調動起了全部的神經觸角。周身上下都長滿了例刺,警惕著一切未知的風暴。不同于李錚對她的信心,她自己卻是實實在在的知道她並沒有比這個時代的人多出什麼來。反而別人有的權利、家世、地位、財富,她都遠遠不及。她所依仗的,無非就是超出這時代人的知識,還有自己那顆靈活的大腦。 晏秋走了,應該走了。 幸好,幸好。 她在心裡這樣緩緩的念著,早已習慣了躲在不惹人注目的環境裡暗箭傷人,陡然出現一個知道她部分底牌的人,終究還是會讓她緊張不安。更何況,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她還分不清楚。 雖然,他並不令她感到諸厭,甚至潛意識裡,還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親近。不然的話,以她的手段,怎能讓他屢次悄無聲息的潛入房門? 可是,此時無威脅,不代表以後也沒有。一路坎坷,兩世為人,早在還是個孩子時,尚在非州的原始叢林裡摸爬滾打,她就已經習慣了不相信任何人。便是身邊最親密的戰友,貌似最忠誠的下屬,甚至於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她都不曾交付真心口即便是後來踏入軍情處,小詩、楚喬、敏銳三人與她親如姐妹,她也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她們。她始終記著自已與她們的不同,記得她的來歷她的出身,知道這樣的過往終究無法贏得國家的信任,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在不停的為自己謀出退路。瘋狂的斂財,和境外傭兵保持親密的關係,在國內國外大量佈置賞金線人,為的都是有朝一日以備不時之需。 甚至在當年和小詩一起在中東反教徒的追殺中,彈盡糧絕,小詩為了掩護她身負重傷的時候,她也在褲腿裡藏了最後一排子彈。甚至在當年金三角叢林打擊緬甸毒梟,楚喬背著中了蛇毒的她狂奔一百多裡,她的懷裡也還是藏了一支能在最後關頭暫時恢復自己休能的興奮藥劑。甚至當年和敏銳一起深陷撤哈拉沙漠,被宗教狂熱分子一路追捕一月有餘,最終兩人筋疲力盡的躺在沙漠上等死,她貼身的內衣裡,也還藏著最後一跟救命的能源棒。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從不肯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他人的手上,即便是再親近,她也要為自己安排生存的退路。這,是在非州那八年裡她唯一學到的東西。 直到,她們都死了。直到,小詩在臨死之前仍舊記得將她也曾參與山貓行動的記錄完全抹去。直到,楚喬被軍事監獄反復迫害,仍不肯吐露!計戈是她在境外全權策謀。直到,敏銳在國家已下定決心要除掉她的時候,還不避嫌的趕來越南叢林,為她安排好一切退路。 她才感到心裡一陣針刺的難過,可惜,即便是再難過,如果一切重來,她仍舊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她可以在領恩之後再圖報答,卻絕不願率先去當施恩者。只因為,她見多了人性的陰險和醜陋,見多了卑鄙的爾虞的我詐,更見多了無情的拋棄和背叛。 宋小舟和李貓兒一樣,她可以玩命的去報答對她有恩的人,卻絕不會對某個人交付絕對的信任。哪怕是這一世最親密的朋友,如蕭鐵、如蕭雍、如良玉,哪怕是這一生最血濃於水的親人,如父母、如兄長、如姐妹。 她就是這樣一個薄涼的人,永遠不會對任何一個人暴露自己真正的底牌。縱然無情,可是這個,卻會讓她活的更久。 她穿好衣衫,推開窗子,窗外清雪飄飛,一派錦繡晨光。火紅的太陽從山巔升起,金燦燦的高高懸桂,她眉眼輕眯,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晏秋,一路走好。 天逐城東門之外,二十多匹戰馬安靜的停在那裡,一身紫裘的男子斜綺在一株蒼勁的松柏上,黑髮如墨,斜眉如劍,狹長的眼睛半眯著,淡淡的望向那扇沉重的鐵紅色城門,靜靜的一言不發。 太陽緩緩升起,將金燦燦的光芒灑在一片潔白的大地上,刺目的光白花花的,雪原像是一塊璀璨的琉璃,將這巍峨的城襯托的越發顯赫。他的眼裡夾著一絲明滅的珠光,波瀾不驚的望著,似在期盼什麼,又似在等待什麼。 城門前漸漸熱鬧起來,聚滿了出城進城的人群,可是終究沒有他所期盼見到的那一個。 到底,還是不曾相信吧。 或者,就如同他自己一樣。 他嘴角牽起,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太過淡漠,讓人一時之間幾乎看不出裡面到底掩藏了什麼。 晏七公子在京城徘徊已久,以他的身份,再加上近日來京中的那件大事,他的行蹤不會如眼前這般安靜。恐怕此刻,這片看似平靜的雪原上,已經聚滿了心思各異的眼睛,在靜靜的等待他,探究著他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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