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女心理師之江湖斷案 | 上頁 下頁
一七一


  冉非澤待仵作停了手,這才上前去查看。看了一會,道:「兇器是二尺長的劍,兇手與劉捕快身長一般高,使右手,武藝高強,運劍時使了內力,劍直斷肋骨,骨頭斷口平滑,顯見他力道極大。一擊即中,沒有猶豫,這道劍傷傷口痕跡顯示他擰動過劍把,這該是第一劍,一劍下去,劉捕快尚未致命,他擰動劍把是為了加劇劉捕快的痛苦,也教他喊不出聲。這一道是第二劍,這劍斃命,手法很是乾淨俐落。」

  一時間屋子裡沒人說話,大家心情很是沉重,行兇之人這般狠毒,殺人不算,還在臨死將折磨了劉響。秦德正繞是見多了這類命案,聽得也熱了眼眶,自家兄弟遭此惡運,他心裡著實是難受的。

  蘇小培走到一旁,拿過劉響的佩刀遞給冉非澤:「壯士看看,這刀上可有什麼痕跡,可否看出劉捕快可與兇手動過手?」

  冉非澤抽出了刀,認真看了。「並無新痕,以兇手的力道,這刀的質地,或是相拼,定有留下痕跡。」

  蘇小培點點頭。府尹皺了眉頭:「冉壯士是說,從這刀上可看出劉捕快未曾動手?」

  「從刀上和身上都可看出,他未曾動手,沒有防禦傷痕。」

  府尹轉頭看了一眼蘇小培,問:「姑娘如何看?」

  「是熟人所為。劉捕快認得兇手,所以他未曾料到對方有殺機。是近距離動手,因攻擊是正面的,以劉捕快的身手,若是從遠處攻來,他怎麼都能拔刀擋上幾招。他的衣裳只半邊沾泥,未曾見滿身泥塵,顯然未有在地上翻滾過招,是他死後倒地沾上的。動手之地,不是廢棄久未住人的屋子便是院子,那般才會有塵泥。街上也會有塵泥,但當街殺人,風險太大,故而一定是院裡了。劉捕快願意跟那人走或是去找那人,也證明他是認識兇手的。兇手兩劍將他斃命,相當冷靜,情緒平靜未有暴躁,排除一言不和動怒殺人,這是有預謀的。但第一劍故意折磨於他,又顯然兩人之間很有怨氣,這還是證明劉捕快認得此人,且時間頗長,之間還有不少打交道的機會,這才能積下這般怨氣。」

  蘇小培說到這,把話停了一停。她看了看屋子裡眾人,接著往下說:「依方才壯士所言,兇手是男性,武林中人。」

  「武林人?」秦德正驚訝,「劉響我是知道的,他經手的案子,鮮少有涉及武林的。」

  蘇小培沒接這話,她只繼續道:「昨日劉捕快離開府衙時守門大哥是瞧見的,他往東走,之後再未回來。這府尹大人和秦大人定是知曉,因為劉捕快昨日未歸在衙裡還鬧得大傢伙都出去尋他去了,只未尋見,詢問了許多人也未曾瞧見他。如今屍首在此,我倒是敢說了,劉捕快若是走得遠了,在東市那頭定是有買賣人看到他,若沒人瞧見,證明他根本未曾走遠。往東兩三條街都頗是清靜,若是靜靜慢走,不會引人注意,大人可派人搜查這個範圍,人剛死,血跡還未有這般好清理,定能找到行兇現場。那地方,四下安靜,不引人注意,我先前說廢棄未住人的屋子裡有塵泥,但想及這街市附近沒廢棄之地,所以定是院子了。僻角小院,大人請派人去查。」

  一番話合情合理,府尹覺得頗是有理,忙命秦德正安排人手,往東三條街僻巷僻角的小院一一查探。又道這棺材可不是尋常之物,塗的這漆顏色也未尋常,再派人去將城中棺材鋪和匠漆鋪的掌事都請來府衙認認,都這是哪家做的,要將買棺材的找出來。

  「大人。」冉非澤道:「大人查街,請各位捕快大人先留心街上周圍都有何許人有何許攤子,若是找到行兇之處,那附近的人便有可能看到了兇手,也有可能是知情之人。」

  「這個知曉。」秦德正道,「我即刻去安排。」

  蘇小培看著劉響的屍體,聽得秦德正出去後與眾捕快一通囑咐,眾人大聲嚷嚷定是全力以赴,誓懲兇手。外頭相議的熱鬧,屍房裡卻是有些冷。蘇小培看著劉響,不免唏噓。忽覺手上一暖,卻是冉非澤過來握了她的手。她轉頭看了他一眼,他低聲與她道:「雖然不太合宜,但我還是得說,該回去吃早飯了。要抓兇手,也別餓了肚子。」

  蘇小培被他逗得心裡鬆快了些,點了點頭。

  兩個回到了屋子裡,有些話終於才能敝開說了。「會是杜成明嗎?」

  冉非澤搖頭:「昨日才收的消息,他在高峰鎮。」

  「那也離這不遠,對吧?」

  「對的。」冉非澤把蘇小培拎到廚房,一邊做飯一邊與她道:「杜成明比我們想像的還狠,我們高估了劉響對他的重要性。這第三件命案未按他們預想的走,他便受不住了。這個距離,定是有人與他飛鴿傳書報信了。」

  「神算門嗎?」

  「定是他們。但劉響一直未有防心,顯然他未曾料到事情有變,神算門在這頭的都是些小角色,就算是分院的管事,劉響也定是與他混得很熟,有些交情。能不把劉響放在眼裡,又有積怨的,想來是顧康。之前我收到消息,顧康離開武鎮,想來一直離得杜成明不遠,這邊一出事,杜成明不能馬上趕來,但是派他來清理這些亂局。劉響的動作越多,露的破綻也越多,於是他們乾脆將他殺了。」

  「這也是給我的下馬威,讓我別自以為聰明。要教我知道,我在想什麼,他們都知道。」

  「是嗎?」冉非澤夾了湯裡一塊雞蛋,遞到蘇小培嘴邊,示意她張嘴。蘇小培「啊」地開口接了那塊蛋吃,皺了眉頭看冉非澤做的早飯,一大早才看完屍體,他做這些黃黃紅紅的湯配饅頭,真的合適嗎?也就是她不講究計較受得住,換了別的姑娘,早卷了包袱逃了吧。

  蘇小培心裡歎氣,她要是走了,留下他一人怎麼辦?她挨過去,抱住了他的腰。

  「嗯,這雞蛋煮得如此美味?」冉非澤自己也嘗一口,覺得確實挺好吃的。

  「嗯。」好吃才怪。蘇小培繼續抱著他的腰,她不嫌棄他的手藝,可她不想告訴他。「事情到這步,這第三件案對杜成明來說已經沒意思了,我們主要是防著第四件,希望那些安排有用,這一次,不能再教他搶先了。」

  「他們以為劉響動作越多越響破綻,但他們沒想他們動作越多也是一樣的。埋怨別人容易,自己要做到卻不易了。從那個院子,從那棺材,定是有可查的。小培,劉響斃命,表示他們自己也亂了陣腳,對我們未必是壞事。那第四件,定是能截住的。」

  「我在想第這三件的收尾,你猜杜成明還有什麼後招?這樣無聲無息地結束掉不是他的作派,把屍首丟到府衙門口他應該不會了,因為他已經丟了劉響,警告過了。我猜之前他會有斷肢或是什麼血腥物件的安排的,但現在這些都沒什麼威懾力了。壯士,我猜不到他能怎樣,這樣我心裡真不舒服。」

  「嗯。」冉非澤拍了拍她抱著自己的胳膊,「那你就抱著吧。」抱到心裡舒服為止。

  蘇小培沒說話,她的頭靠著他寬厚的背,真的就這樣抱了好一會。

  待到能吃早飯時,湯和饅頭都涼了。不過蘇小培和冉非澤都沒介意。

  這日中午,捕快們找到了劉響遇害的那間院子,地上的血跡被清理過,蓋了些土泥,但因為捕快們這些的搜查特別的盡心盡力,非常仔細,每個地方都仔細撥開看,終於是找到了。

  那院子正是昨日冉非澤知道的劉響進去後再沒有出來的地方,之前他與蘇小培一直不說,就是為免猜疑,但依著證據做出的推斷也向大家引到了正確的位址,毫無破綻。而那街上擺攤的卦郎算命先生今日未出攤,但昨日在的人都被帶回了府衙細審,那算命先生也無例外,被捕快上門糾查,將他帶了回來。

  蘇小培的重點當然是要細審那卦郎,但這時又接到了消息,說是在西大街一棵梧桐樹下,發現了兩具屍體。確切的說,一具是屍骨,一具是小姑娘的屍體。

  非常時期,聽到是小姑娘的屍體,蘇小培當即決定要與官差們一起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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