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女心理師之江湖斷案 | 上頁 下頁
七三


  「那我便不客氣了,武林大會前你們玄青派的拜師會,讓我參加吧,我看看那些孩子都是如何的。」

  蕭其聽不下去了,「我走了。」

  蕭其轉身要走,冉非澤在後頭還喊:「你可記得我這事,若是你家沒甚好人選,幫我留心著別家,哪家的我都不嫌棄。」

  蕭其沒理他,當日駱駝嶺上這廝膽敢對江湖眾門派下瀉藥,他們玄青派也是受害者,他都未與他算這帳呢,他還真好意思開口。

  門被甩上了。

  蕭其領著幾位師弟離開。冉非澤捧著杯水,慢慢踱踱到窗邊往外瞧,著眼幾處暗角,皆有江湖人遠遠盯著他這屋。冉非澤沖那幾個方向揮揮手,又慢慢踱回桌邊。盯梢的人他不認識,但他知道這些人所為何事。一樁命案,惹了各派的爭鬥廝殺,果然是麻煩啊。他今日言明不去看屍首,不聽這其中的內情及各種推斷,就是為了不要在這事裡陷得太深。他太知道江湖人是多麼的講道義,也太知道江湖人是多麼的不講理。若然他在驗痕之前多聽多說,最後驗刃痕的結果無論如何,都會有被人扭曲說他被哪方影響的可能。

  冉非澤獨自在屋裡坐著,看著屋內簡單的擺設,想起了蘇小培。

  若是帶她來了,還得添置些東西才好。若是帶她來了,她一定會將東西這般擺,那處這般收拾。若是讓她聽到七殺莊和神算門的那般吵鬧,她肯定會皺眉頭,她對案子會有問不完的問題。嗯,她一定會對這樣的案子有興趣的。

  冉非澤跳起來,翻出筆墨紙硯,又該給蘇小培寫信了,對她還真是掛念啊。這一路糾結的不是要如何面對這江湖命案麻煩,而是怎麼給她寫信才言詞誠懇,語氣自然,內容生動有趣。

  甯安城裡,白玉郎依著冉非澤的臨行囑咐,沒事就陪陪蘇小培,他相陪的方式,就是向蘇小培傳授他的捕快經驗。

  白玉郎其實是個好少年郎,相貎不錯,為人開朗,但就是太開郎了些。身為白家莊六公子,白玉郎的生活其實可以過得很好,但他偏偏有顆正義之心,俠肝義膽。出身江湖世家的他看不上江湖,他說江湖多敗類,武林人目無法紀,他不屑與之為伍,所以他要做一名好捕快,不但為老百姓除害,也要對付那些目無法紀的武林壞傢伙。

  「別的捕快不敢招惹江湖敗類,我卻是不怕的。」

  白玉郎拍著胸脯。

  蘇小培一邊拿著案卷看一邊應付應付地點頭。他真吵啊。

  「大姐可知,何人遇著仇殺或是兇險不會報官,只想私了的?」

  「黑社會。」蘇小培心裡想著,嘴裡卻很給面子地問:「何人?」

  「武林人。」

  嗯,那還是黑社會。

  第48章

  蘇小培其實真沒見識過古代的黑社會。

  事實上,她做這份師爺的工作,平日活動的範圍也只限于居所和衙門,連街市都沒再去過了。平日裡的日常採買有劉嬸幫忙,出了巷子就是衙門,多走幾步都不必。所以別說黑社會,除了衙門裡的這些官差老爺們,她只見過審案時的相關當事人。每天與文言文奮鬥的時間比見人多。

  有時她會自嘲地想,紅線這玩意對她真是不薄,拉她過來這裡做個大齡剩女兼宅女,而那程江翌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她忽然有些惶然,會不會她一直找不到他,這輩子就被困死在這了?

  那個月老太不靠譜,說是紅線綁得很緊,過來就會離程江翌不遠,可結果呢?現在連官府的系統都用上了,也沒收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這事她越想越覺得慌,而冉非澤不在身邊,她連個可傾訴的人都沒了。這讓蘇小培更覺難過。

  這日,冉非澤離開十天后,白玉郎忽給她拿來一封信:」冉叔給你的。」小夥子那一臉不贊同很是顯眼,蘇小培當沒看見。

  不過怎麼會又給她信呢?難道她這段心情不好,白玉郎看出來了?冉非澤有說心情不好也給封信?

  蘇小培把信打開了,這次信還挺長,他很體貼地沒寫文言文,這讓蘇小培心裡很暖,看完了,忍不住笑。

  信是冉非澤行到一半的時候寫的,他告訴她沿途經過了哪些城,都有些什麼特色景致,他說他依約把她的信送到了沿途的廟裡,讓她莫掛心。他說他前幾日在客棧落腳的時候把蘇小培送他的燒雞和酒拿出來吃,被小二瞪了。他說那個小氣巴拉的小二哥嫌棄他不在他家店裡買食,他說那小二哥越瞪他,他還越不在他家店裡買食了。他說她買的燒雞和酒味道相當好,他很喜歡。

  蘇小培能想像冉非澤氣死客棧小二的模樣,他有時候就是挺像個孩子,故意挑釁氣人,明明高大魁梧的壯士,偏偏時不時幼稚一下。蘇小培看著他的信,一直忍不住笑。他在信裡說待他落了腳,有了固定的住址,就告訴她。

  蘇小培心裡一跳,差點以為他是在邀請她過去投奔他,但而後一想,他的意思是那樣她也可以給他回信了。

  果然又過了近十日,蘇小培再一次收到了冉非澤的信。這次他說他已到了平洲城旁邊的武鎮,在那邊落了腳。他告訴她他住的房子是怎樣的,周圍有什麼風景,又說武鎮上有許許多多的江湖客,多是粗糙漢子,他這壯士在這裡倒顯得斯文雅氣了,這讓他頗是自信。他說若她在此,定會誇獎他的。他又說這裡的東西跟石頭鎮差不多價錢,有些更便宜些。例如饅頭五個銅板兩個,他說他都幫她算好了,她的月錢可以買兩千個饅頭。

  蘇小培看得哈哈大笑。

  冉非澤在信裡頭又說了些瑣事,雖然瑣碎,但是蘇小培看得津津有味。信的最後,冉非澤道他落腳的地方已定,盼望著她的來信。信裡夾了張他寫好地址的信封。又告訴她把信交給白玉郎便可,他會安排人送信的。

  蘇小培看了信後心情非常好,她飛快地給他回了一封。她說了她現在的生活狀況,安穩,但是有些悶。她告訴他近來沒發生什麼大案子,她只好天天看舊案卷宗。她還告訴他說找人的事沒有進展,她有些心慌。

  最後她把白玉郎告了一狀,說她若是把這信交給白玉郎,他肯定要念叨她私相授受於禮不合。不過她打算跟白玉郎說這信她是光明正大的授受,不是私的,讓他別嘮叨。她又問他到底交給了白玉郎多少信,她說他只給了她兩封,其它的還都藏著呢,她想把這些信都拿回來,讓冉非澤跟白玉郎說,讓他交出來。

  蘇小培有一肚子的話要說,所以信寫得又長又快。寫完了,她把信放進冉非澤準備好的信封裡封好,然後拿去交給白玉郎,請他幫忙安排遞送。

  不出她所料,白玉郎果然撇著眉頭瞅她,蘇小培笑笑,指了指信封上的字,那是冉非澤的字,是他讓她寫信的,真的不能怪她嘮叨她。

  結果白玉郎道:「那也不能回得這般快。」他掂了掂信的重量,又補一句:「還寫得這般多。」

  嘿,這意思是女子太過積極主動回信也是於禮不和?他到底在嫌棄什麼?真是太小家子氣了,看看人家壯士多大氣。蘇小培也撇眉頭瞅白玉郎。

  白玉郎沒什麼話說了,他嘀嘀咕咕把信收走,念叨著他也要寫信,要跟冉叔好好說說,把大姐不合宜的事都告一狀。蘇小培不理他,只想著冉非澤過不久能看到她的信了,不禁眉開眼笑。她盼著日子趕緊過去,她想快點再收到冉非澤的信。

  可日子過得不太快,但終於也不這麼平靜了。

  這日,有一老婦背著一具屍首來到衙門門口擊鼓鳴冤。那老婦是城郊農婦,丈夫過世得早,大女兒已嫁到外地,家裡只她與小女兒相依為命。兩日前她曾來報官道小女兒失蹤,沒了蹤跡。官府這邊一直未尋到她女兒下落。今日老婦背著屍首來,言說她一直在城內城外四處尋找女兒,這般巧今日就在城郊遇到了被劫囚後拼死逃出的女兒。女兒奄奄一息,見著母親後便倒下了,臨終前她手指著方向,與母親說她被劫到城郊一座紅瓦青牆的宅裡,遭到了淩虐毆打,折磨數日。那男人她認得,是臨縣布莊的佟大官人佟豐。

  女兒說完這些,終是斷了氣。老婦悲痛欲絕,她咬牙背著女兒的屍體,直奔衙門擊鼓鳴冤。

  府尹對此案相當重視,急令仵作立時驗屍。

  那女兒確是剛剛斷氣不久,其身上傷痕累累,四肢皆有被捆綁的痕跡,慘不忍睹,衣上僅套了件被撕碎的外裳,赤著腳,披頭散髮,確像是尋機脫逃的。府尹聽罷,令顧興、劉響等人去郊外搜尋老婦所說的那處宅子。

  顧捕頭得令,帶著劉響等人去了,結果還真有那紅瓦青牆的宅子。左右一打聽,那宅子主人,也確是隔壁縣城臨縣的布莊老闆佟豐,是他數年前買下的別院,閒時來住的。

  在顧捕頭回來之前,府尹又與那老婦問了話,她女兒失蹤及找回的細節,以及如何認得佟豐的。那老婦含淚相告,女兒善女紅,常做些針線活計貼補家用,因著這個,接了不少佟大官人布莊裡的活,故而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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