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女心理師之江湖斷案 | 上頁 下頁
六六


  「墜子呢?」

  媳婦沒說話,她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墜子在床上,你看得到它的。被單折起來了,厚被子折起來了,墜子呢?」蘇小培慢慢引導著。

  這時候媳婦說道:「我看到了,它在被子上面,被我連同被子一起折了。」

  「很好,莫急。然後呢?」

  「我鋪好了床,把衣裳也收回來折好,按規矩放進了娘的衣箱子裡。收拾好了屋子,我就出去了。」

  「好,現在我們又回到了院子裡。感覺到暖暖的日頭嗎?」

  「是的。」

  「墜子在哪裡呢?」

  「在被子裡,我放進了娘屋裡東角的那個大木箱子裡。」

  「很好,如今你可以安心了,你覺得很愜意。你在院子裡,有微風,你喜歡在院子裡嗎?」

  媳婦沒說話,過了一會說:「有點熱,我還是喜歡回屋裡。」

  「好,那現在回屋裡。」

  又過了好一會,蘇小培問:「在屋裡了嗎?」

  「是的,我坐著,靠椅是官人為我做的,很舒適。」

  「那你就坐一會,再歇息會,歇息好了,你就睜開眼告訴我,可好?」

  「好。」

  蘇小培等了好一會,確認她一切無礙,松了口氣。她耐心地等著這媳婦睜眼,等了許久,她終於睡醒一般睜開了眼睛。

  「大人。」那媳婦看看四周,又驚又喜,「我想起來了,我知道墜子在哪。」

  蘇小培點點頭:「確是。夫人認真仔細地想,確是想起來了。」

  「我方才歇息了一會。」所有的事她都還記得,她記得蘇小培與她聊天,記得自己回想發生過的細節,記得她似小睡一般坐了一會。

  蘇小培微笑,再點點頭:「就是要這般好好歇息,方能集中所有精神仔細回想,夫人做得很好。」

  那媳婦已然坐不住:「我,我想去給官人說,我想到了。」

  蘇小培又點頭,她開了門,出去喚了方才的衙役,眾人湧進了院子,媳婦趕忙朝著自家官人奔了過去,將事情與他細細說了,那婆婆將信將疑,蘇小培讓他們稍等,她去複了府尹,府尹聽了,便差一衙役跟那家子人回去。結果,確是在那木箱裡折好的被中,抖出了碧綠剔透的玉墜子。

  聽聞了這結果的蘇小培,與一直等在一旁陪著她的冉非澤得意道:「上回失敗了,這次總叫我成功一回。」

  冉非澤道:「這憶事之法甚妙,姑娘好本事。」

  上次他問她是否迷魂術,這次他說憶事之法。蘇小培眨眨眼,悟了。

  後府尹將蘇小培叫去,問她用了何種手段,蘇小培將催眠術改了個名字,叫憶事之法,說是其實就是媳婦緊張便想不起來,她陪著說話教她放鬆便能想起來。府尹沒多說,讓她下去了。可沒過幾日,府尹又將蘇小培叫了過去,問她這憶事之法,可否用在招供上。

  若是在現代,蘇小培會與他討論一下在法律範疇內以及技術上可實施的結果,可是這裡是另一個世界,而在這個世界裡她最信任的那位壯士先生,早在她用催眠術成功的那日,就諄諄教導她,張揚之人必得先有本事的道理。他說的本事,是刀劍的本事。蘇小培當然明白。

  於是蘇小培回復府尹,這法子只是幫助他人在極放鬆的情況多想出些事情來,就如同累了倦了,聽聽曲兒讀讀書的道理是一樣的,只是用的法子不同罷了。所以,用來審訊招供上,怕是不能太靈光。

  但府尹並未死心,他時不時喚蘇小培過去聊一聊。甚至秦捕頭和幾位師爺也被拉過來一起商討這法子能怎麼用。

  這事讓冉非澤皺了眉頭直歎氣:「姑娘啊,有些人天生愛招麻煩,興許你便是了。」為了這麻煩,他想走又不能走,能走又不想走,究竟是有多不想走他也有點鬧不清。他歎氣,戳了蘇小培腦袋瓜子一下。如今有事發生,他不得不走了,想想還真是惆悵。

  蘇小培後著自己被戳的痛處,嘀咕:「壯士有心事?」

  冉非澤想了想,坦言道:「江湖裡有樁命案,據稱兇器是我師門所鑄的九鈴斬,但被指認的兇手聲稱事情並非他所為,已差人來尋我,讓我去辯傷認兇器。」他頓了一頓,看著蘇小培明白過來有些失落的表情,在心裡歎了口氣:「姑娘,我有事,必須得走了。」

  第44章

  蘇小培很難過。

  別離這種事她經歷過不少,但與冉非澤的別離,雖是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讓她非常不好受。她買了燒雞和一壇酒,讓白玉郎給冉非澤送去,算是為他踐行。可她自己卻又不願親自送過去,她想不好該與他說什麼,竟有些躲著這事。

  可白玉郎覺得這樣很不錯,還誇蘇小培越來越知禮了,終於知道男女避嫌云云。蘇小培心情不好,壓根沒理他。

  白玉郎拿了酒和雞,去了客棧找冉非澤。

  冉非澤看到,笑了:「蘇姑娘真有心。」

  「咦,冉叔怎知是她買的?」

  冉非澤但笑不語。

  這問題不難答啊,為何弄得這般神秘。白玉郎撓頭。

  一轉頭,看到冉非澤的大包袱。「冉叔打算何時動身?」不是說有急事要辦,可也沒看到他張羅啟程。

  「嗯,快了。」冉非澤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的包袱。

  「冉叔要有難處,直管與我說。」白玉郎覺得冉非澤拖著不走是有難題未解。

  「嗯,難處啊……」冉非澤小聲自語,目光落在桌上的燒雞上。

  「冉叔是否盤纏不夠?」白玉郎最懷疑這個,他連銀子都備好了,可人家就是不開口借。

  冉非澤笑了,然後搖搖頭,又笑。

  「冉叔擔心大姐?」白玉郎覺得這理由最是不該。就他看來,大姐這人,韌如牛皮,扯不破戳不爛。沒見過師爺不會寫公函的,沒見過師爺讀不通案卷的,女子識字是難得,但沒見過識字的能把字寫得這般醜的……這些話衙門裡到處都有,若換了別個,早羞愧死了,可大姐神情自若。

  這便罷了。沒見過女子這般年數還嫁不出去的,沒見過女子頭髮這般短這般醜的,沒見過女子穿女子衣裳顯得彆扭穿男子衣裳顯得古怪的……這些話大姐也聽過,換了別個,委屈難過總有吧,可相議的人看見大姐原來就站在背後,尷尬不已,大姐反而很冷靜點頭。那被捉個正著的衙役還與眾人道,那時候他真以為蘇師爺會過來拍他的肩說小子你說得真對。他學著蘇小培古怪的口音,惹得眾人大笑。

  白玉郎認真對冉非澤說,蘇大姐這般的女子,真不用操心。他真覺得羞死別個嚇死別個一大群,蘇大姐還能好好的。

  所以,咳咳,與其擔心蘇大姐,還不如擔心盤纏什麼的這類實實在在的事來得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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