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女心理師之江湖斷案 | 上頁 下頁
六一


  蘇小培正皺眉思索,還沒開口問,冉非澤卻是說話了。

  蘇小培抬眼看他。

  「姑娘有時聰慧得令人讚歎,有時卻又笨拙得頗是讓人心焦。」

  蘇小培垮臉,壯士,你這般當面給人評價也是頗讓人心絞的。

  最後心焦的帶著心絞的去了錢莊,不過不是存錢,而是去換了銀票。一路上冉非澤還給蘇小培掃了盲,告訴她錢莊裡的門道,什麼字型大小靠得住,店鋪多,什麼字型大小欺客,莫打交道。錢莊夥計並非個個都老實厚道,通常換銀都什麼流程,要注意他們的舉動等等。

  冉非澤還告訴蘇小培,他們現在拿的是官銀,官銀的份量是足的,做買賣交易都很受歡迎,但市面上有些銀兩上面沒有官印,或者碎銀子也沒有官印,那些不懂門道的便很容易受騙。冉非澤說這些的時候,看著蘇小培的眼神讓她知道他說的容易被騙的人裡鐵定有她。

  蘇小培不介意,她雖然會看人臉色,懂些微表情微反應,但在這裡,生活上她確是傻子一個,她接受冉非澤對她的看不起。於是她很虛心地請教了,怎麼辯真金真銀真銅板,怎麼辨銀票,異地的通兌和消費購物使用等等也有講究,蘇小培聽得明白了個七八成,也點頭,但實際運用起來她估計難度應該相當大。說到底,她在現代的時候理財這塊就不太在行,更何況這古代世界裡的門道還挺多。當初歷史課上究竟教過多少古代貨幣交子什麼的,她都沒印象了,跟文言文課一樣全還回了老師。

  冉非澤說了個大概後就不說了,看蘇小培的表情就知道說多了那是白費口舌。他陪著蘇小培把銀子換成了輕便的銀票、少量碎銀和銅板,把自己的那一份也全換了。之後蘇小培便放心地購物了一把。

  走了幾條街,跑了幾家店,把她要的那些東西全買了,還買了許多裡褲,這讓女裳店的老闆娘一個勁地瞧她。

  蘇小培回到客棧後,自己拿了針線改造,做了她需要的經期衛生褲,雖然針線活不佳,但把這些縫在一起她還是可以做到的。醜就醜點,能用就行。這些活一晚上就完成了。就這麼趕巧,第二天大姨媽便到訪。

  蘇小培覺得老天爺還是待她不薄的,雖然把她丟到了這種地方,但每每還是化險為夷。

  蘇小培盤算了一番,洗漱用品有了,姨媽巾有了,過日子的方式都張羅好了,可這些都是消耗品,尤其是姨媽巾,粘不到褲子上,只能用縫的,然後拆不好拆,褲子在這裡又不好洗,她沒辦法,乾脆當一次性褲褲用了。可數數算算,她這樣消耗,一個月竟然得近三兩銀子。

  她問過了,三兩銀子是一個普通人家的月收入,她這樣花銷,真的是不少。

  可吃穿住她可以將就些,衛生用品她還是希望能用好一點的,最起碼,得保證大姨媽那幾天的日子。女人虧待誰也不能虧待姨媽大人啊,蘇小培算來算去,對自己無可避免的「敗家」行為頗有些惆悵。

  這天,馬征遠終於押到了甯安城。府尹大人和秦捕頭相當重視,立時押獄審問。蘇小培也終於見到這個鬧得數城不得安寧的連環案犯。不過這馬征遠對談話很抵觸,對女子更是鄙夷,半點不願說話,蘇小培也沒有與他交談的機會。況且她主動靠近這犯下奸殺大罪的案犯的舉動,也惹來許多衙役的側目。

  這是男人的世界,衙門也是男人的地盤。就算抓捕到案犯是有賴於她的推斷,但這些在衙役們的心裡不重要,他們眼裡,她是個女人,古怪的女人。女人主動靠近案犯,女人想審案犯問話聊心事,那可真是極不體面。

  這讓蘇小培頗有些不痛快,尤其看到看牢獄的那位髒兮兮的衙役偷偷用鄙夷的眼光打理她,她就更是惱火。這些人,人前裝模作樣,人後就給她不好看。

  蘇小培問冉非澤:「都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為何我不能?若是今日來的是位女俠,他們也會這般瞧不起嗎?」

  「該是不會。」

  「為何?」

  「女俠手上有劍。」

  蘇小培默然了。好吧,她明白了。

  不拘小節什麼的,還真是靠「本事」說話的。

  話說回頭,那顧捕頭在濟城逮到了馬征遠,立下大功,整個人精神抖擻眉飛色舞。他將抓捕馬征遠的經歷講了一遍又一遍,很是得意。有次見得蘇小培在場,他還意思意思的給蘇小培戴了高帽,他道臨行前蘇小培說的那話,還真是管用。

  莫懼他,可保命。

  顧捕頭道,馬征遠狡猾多端,很有耐心地藏匿著,趁一小捕快疏忽潛進了庵裡。後顧捕頭察覺不對勁,趕忙領人沖了進去。在他們趕到之前,馬征遠已將馬瑤拖進了禪房欲行兇。但直到捕快們發現他的行蹤並伺機沖入,馬征遠都還沒有下手將馬瑤殺死。

  他毆打她,沖她大叫:「你為何不懼我,為何?!」

  捕快們沖了進去,馬征遠掐著馬瑤的脖子,匕首就在她的腹前,可他最後竟是沒殺她,只問:「為何?」

  顧捕頭道:「得虧我與她囑咐好了莫懼他,不然待我們到,恐怕也是收屍的份。」

  蘇小培忍不住糾正:「也並非是囑咐了她莫懼她便不懼了,雖說我事先說了這話,但恐懼這事,又怎能控制得了。她不懼,是她真不懼。也許她在佛門之中強健了心智,也許她在遁入空門之前便看透了馬征遠的心思,她不懼他,是裝不出來的。」

  蘇小培說完這話,周圍人有些尷尬,冉非澤咳了咳,沒說什麼,顧捕頭的臉色卻有些難看。

  囑咐也是她囑咐的,說囑咐沒用也是她說的,而且挑顧捕頭張揚功勞的時候說,這不是拆人家台麼?

  蘇小培慢了好幾拍才在眾人臉色中反應過來,頓時又惆悵了。她只是下意識說了真話而已。囑咐是一定要囑咐的,但事實上,真是面對刀子拳頭,又有幾個普通人能裝得出令人信服的不懼怕來?該做的事要做,但發生過的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也想告訴他們。要瞭解事實才能更有進步。

  蘇小培感覺到了融入組織的壓力。

  撇開秦捕頭不算,下麵這些小捕頭小捕快們,也就白玉郎把她當自己人的感覺,其他人都相當疏離。

  蘇小培吐口氣,也不打算糾結這些。反正,她是跟著冉壯士混的,他能明白她話的意思,也理解她的用意,這樣就好。

  司馬家的案子和馬征遠的案子,眼下算是了結了。冉非澤準備收拾行李要繼續旅程,蘇小培當然是要跟的。冉非澤決定下一站去平洲城,兩個人坐一塊商討了一下路途所需,蘇小培認認真真地算了算帳,又列了個單子,然後跟著冉非澤上街市去採買。

  冉非澤的第一站是去了一家雜貨鋪,雜貨鋪的對面就是蘇小培想去的女裳鋪子,冉非澤買他的所需,而蘇小培則去了街對面的鋪子。

  蘇小培一邊走一邊低頭看她的單子。她缺的東西挺多的,她要買個自己的水囊,再買兩身衣服,還有毯子,還有她的那些私人用品。她打算多買些姨媽巾材料,提前做好了備用,萬一下回走到了小地方買不到怎麼辦。她還準備買一個大一點的包袱袋,還有洗浴的用品。對了,得再多備雙鞋,這個她居然忘寫上了。

  蘇小培一邊看單子一邊盤算著還缺什麼,沒留心路,不小心撞到一人身上。蘇小培趕忙低頭道歉,那人也未怪她,飛快地走了。

  蘇小培進了鋪子,按著單子找了她要的東西,一件件拿好擺在了櫃檯上,然後摸腰間背袋打算拿錢,這一摸卻是嚇了一跳,她的錢袋子居然沒了!

  她的銀票、碎銀和銅板,全沒了!

  這下可是晴天霹靂,蘇小培當場臉發白。她仔細再摸了一遍,又四下找了找,結果當然是沒找到。蘇小培顧不得店主驚詫地看她,拔腿便沖進了對面的雜貨鋪,一把拉住了冉非澤的袖子。

  她慘白的臉色嚇著了冉非澤,忙拉她到鋪子外問她何事。

  蘇小培張了張嘴,半天才擠出一句:「壯士,我的錢,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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