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女心理師之江湖斷案 | 上頁 下頁
四八


  秦德正點點頭,這些他都知道。

  蘇小培接著說:「他犯案之後,人人驚恐,處處議論,他一下子得到了滿足。他得不到的女人,通過這樣的方式得到了,他懲罰了她。從前他飽受欺淩,現在人人怕他,他充滿了自信。這就是為何官府做了懸賞告示到處張貼他還敢繼續犯罪。他要的就是這個,這件事越張揚越好,大家越怕他越好。官府的懸賞,是在幫他宣揚,是在給他鼓勵。所以,懸賞告示必須從各城撒下來。」

  秦德正從來沒想到這一層,他斂眉深思。

  蘇小培又道:「司馬小姐的案子,那個兇手想嫁禍給馬征遠,這個意圖非常明顯。按理,如果這案子官府認定是馬征遠幹的,那官府該是加大對馬征遠的搜捕懸賞,可官府沒有,反過來,還把馬征遠的懸賞令給撒了。如果兇手隱藏得很好,從司馬府裡能得到消息,知道官府並沒有懷疑馬征遠這便罷了,可如果他不知道,那官府的這個舉動會讓他猜疑,刺激他,一旦他有所動作,露出馬腳,那我們找到他就更容易些。」

  秦德正覺得有理。他道:「府尹大人囑咐了司馬老爺有關案情切不可外露。今日我們在司馬府堂廳議事,也沒讓僕役下人們靠近,這事對外該是能瞞得住。若我們宣稱兇手便是馬征遠,讓那兇手放鬆警惕又如何?這樣,許是他更易露了馬腳。」

  「大人若是想讓真凶放鬆警惕,勢必得大肆宣揚兇手是馬征遠,如若消息傳入馬征遠耳裡,卻是會激怒他。他的光環,我是說,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有人冒充他,有人在搶奪他的榮譽,他為了證明自己,也許會使出更激烈的手段來證明,看,這才是我,我是獨一無二的。」

  這時候冉非澤插話了:「照姑娘這般說,如若撒了懸賞令,馬征遠覺得自個兒未受矚目,那他會否做出些更出格的事來引起注意?」

  蘇小培點點頭:「所以大人不但要撒懸賞令,還得發一道封口令。就說馬征遠一案,事關機密,不得再議。一旦發現,重罪處置。」她說完,皺皺眉,不知道這地方言論自由受到保護嗎?

  她看看冉非澤,冉非澤點點頭,說明這事可行,看來亂說話就抓起來還真有啊。

  冉非澤對秦德正道:「大人,光有令怕是還不夠妥當,派些人演出戲,把這事坐實了。讓官差們在酒樓裡吃酒論事,說到這案子便相互噤口,似有意無意道大人嚴令不可議,讓周圍人知道。小販平民間平日談話,也把這事傳下去。這樣,那馬征遠才會知道,無論他做什麼,他的事絕不可能再傳開。」

  秦德正看向蘇小培。蘇小培點頭:「冉壯士說得對。」沒有媒體的時代,也只能如此吧。

  「那馬征遠看無人再議他,又會如何?」

  「大人在澤城那邊再加派人手吧。」蘇小培道。白玉郎告訴她查到馬征遠的家人後便與當地官府做了通報,讓那頭嚴密監看,就蘇小培看來,這一步還得讓官府更加重視才行。

  「你是說,他會回家去?」

  「其實他終究會走到這一步,就算我們不做這些事,他最後也勢必會回去的,早晚而已。他最想威懾住的,最想報復的,並不是這些他不認識,無關緊要的人,在陌生人身上得到的滿足只是一時的。他最後會發現這些不足夠,他最想看到的,是那些真正傷害過他,讓他痛苦的人,在他面前象那些受害者一樣恐懼、哀求。」蘇小培道:「大人,我們做的,是把這一步提前了。沒有人再討論他的事,他風光不在,沒人幫他把他的威風傳頌回去,那他就得自己來了。」

  秦德正苦思,最後喃喃自語:「他犯案的這些城,確實是圍著澤城打轉。那懸賞令,在澤城也貼了。」

  蘇小培沒插話打擾他,秦德正認真想了好半天後,終是一抬眼,大聲道:「好,如此,就聽蘇姑娘的,先這麼辦!」

  三個人又討論了一些細節,而後秦德正把蘇小培和冉非澤請到了隔壁,與他議事的屋子隔了一道門。接著他把幾個親信,得力幹將叫了進來,自己與他們商議了此事,照著蘇小培說的意思如此這般的安排了下去。

  大家有驚訝的,有不解的,有覺得甚有道理的,討論得甚是熱鬧。蘇小培和冉非澤在隔壁屋子一邊聽著他們開會,一邊喝茶。

  冉非澤道:「大人雖需姑娘相助,但也需立官威,佈置安排,由大人自己親自操辦更妥當些。」

  蘇小培點頭,並不介意這些。她聽得外頭談得熱火朝天,部署有條不紊,心思已經轉到另一頭去了:「壯士,五十兩很多吧?」

  冉非澤笑了:「算是不少。」

  他拿著茶盅,斜睨著她笑:「十五兩,嗯?」

  蘇小培臉紅。

  「小家子氣。」他調侃她。

  蘇小培忙道:「我這不是不知道嘛,沒經驗。我是說,我經得事少,是該向壯士多學習。」

  「學習?」

  「是該向壯士多討教。」

  冉非澤咧著嘴笑。蘇小培也不介意,二十五兩呢,感謝他。

  「壯士,二十五兩能買得起牙刷吧?」

  「牙枝?那自然買得起。」冉非澤忍不住又笑了。

  這日事畢,冉非澤帶蘇小培上了街市,說要讓她饞饞眼。他帶她去了一家洗漱專賣店,裡面牙刷牙膏洗浴用品一應俱全。當然名稱與蘇小培知道的都不一樣,但蘇小培看得非常開心,這就是生活目標啊!

  她的目標居然變得這麼卑微了,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

  蘇小培一邊自嘲一邊算著價錢,這個要200錢,那個要300錢,這個80錢便宜,那個150錢看起來不算貴,這個居然800錢,快一兩銀子了,那個二兩銀,這算奢侈品嗎?

  蘇小培對這裡的錢銀還沒什麼概念,價格在腦子裡都得轉一遍才反應過來,是貴是便宜也不知道,但東西是她需要的,刷牙洗臉洗澡洗頭,她太想念現代的洗浴用品了。她看了半天,有些東西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也不好意思問,她決定記下這地方,等二十五兩銀到手就到這來消費她的古代第一筆錢。

  晃晃悠悠出去,看到冉非澤正站在街邊等她。

  冉非澤嫌她土包子進城一臉驚奇看貨品的樣太丟人,加上他是明知這姑娘只能看不能買,於是他就先出來,免遭店家白眼。不過這姑娘也確實不錯,他在外頭都能看到店家白眼犀利,她卻毫不理會,賴著不走慢慢看。想到這,冉非澤咧著嘴笑起來。

  笑什麼笑,蘇小培白他一眼,正要說話,眼角卻看到了什麼。她轉過頭,見街角一宅子大門那,司馬婉如正走出來。她沒有多停留,很快走到街上,然後進了對面一家酒樓,不一會,她與她的幾個師姐妹走出來,正朝著蘇小培和冉非澤的方向來。

  兩撥人很快在街邊擦身而過,司馬婉如見到冉非澤和蘇小培面色稍變,但沒有說話,只與師姐妹們一起快速離開。

  「她為何一臉心虛?」

  冉非澤沒答,倒是帶著蘇小培往司馬婉如出來的那宅子走,路過那大門,看到門邊「常府」二字。冉非澤道:「司馬大小姐的未婚夫婿,是姓常吧?」

  「對。」蘇小培也想到了。

  「姐姐亡故,妹妹到無緣姐夫家中拜會,失禮失節,她自然心虛。」

  「這樣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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