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九重吟 | 上頁 下頁 |
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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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念清詫異地揚眉,「那剛才為什麼不站出來?」還以為他在鬧彆扭。 「我覺得,讓你們兩個人單獨聊一會兒會比較好,而且我也沒什麼可插話的。」 念清一愣,隨之淺淺一笑。她把手搭在玄颯的衣袖上,「我們喝交杯酒吧。」 玄颯不動聲色地倒好兩杯酒,一邊注視著念清紅彤彤的臉龐,一邊和她的手交叉而放,彼此抵著對方的腦袋,慢吞吞地喝下酒。感覺著冰涼的酒滑下喉管,玄颯的目光逐漸灼熱起來,噴灑的鼻息中也帶著酒味。 曖昧氣息中的親吻,尤其還附帶著酒精的助興。所以,吻也變得纏綿緋烈,熾熱的呼吸,柔軟的雙唇,舌與舌的糾葛。一切的一切,實在太適合發生在洞房花燭夜。 燈,滅了。 屋子,暗了。 他滾燙的雙手巡迴在她身上,臉龐,耳垂,頸項,腰腹,脊背……一寸一寸地撫摸,兩人雙雙跌倒在床上。她的思緒漸漸混亂迷蒙,身體叫囂不知名的渴望,眼前的世界只剩下彼此。 忽然間,所有的動作停止。 念清眨眼,迷惑不解地再次眨眼。玄颯已經完全壓在自己身上,腦袋睡在被子上,雙眼也已經閉上。她怔愣,驟然反應過來所有的情況,危險地眯眼,輕輕拍打玄颯的臉龐,可惜他毫無反應。「不會吧?」 繼續拍,他還是毫無放應。念清無奈地歎氣,推開覆蓋著自己的這具身體,細心地替他蓋好被子,最後在他額際溫柔印下一個吻,「晚安。」 她伸手拉下床幔,也蓋上床褥,靜靜仰躺。漆黑的眼珠子盯在床頂,又轉了轉,瞥向躺在自己身邊的新婚夫婿,再次歎氣,「洞房花燭夜啊……」 成親以後,念清很少再管理夕樓的事務,玄颯對此也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她把大部分工作都交給秋風打理,遇到重大事情則跟自己彙報一下。更多的,念清都是逛自己的玩自己的,照她的話來說,也是時候享享清福了。 玄颯通常時間都很無聊,奇怪的是,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無聊。他比起遊玩更喜歡睡覺,比起聊天更喜歡發呆。當然,若念清真堅持拖他出去的話他還是會應許的。 成親已經半年了。前些日子,念清回了一躺紫鳳穀,可等他回到夕樓,突然找不到玄颯的蹤影。上上下下翻遍後還是沒有收穫,念清叫來秋風,「玄颯呢?」這人也會主動出門? 「姑爺他說要去碎石山,三天前就出門了。」 三天?念清頷首,突然眉頭一皺,記起那山上好像還有個喜歡自己老公的女人。她立刻乾脆地往外走,「我去碎石山找他,夕樓就麻煩你了。」 「是,老闆。」 風風火火地趕到碎石山,這一次念清上山倒沒碰到任何屍體的阻礙,相當順利地在山頂木屋旁看見玄颯。他正坐在懸崖上,雙腿淩空虛掛著,從他的神情目光來看,似乎正處於發呆狀況中。 「你特地趕來碎石山發呆?」念清挑眉。 「不,前幾天接到冥的信件,她希望我來一趟。」 「哦。」答案坦誠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輕輕應了聲,「出什麼問題了嗎?」 「冥要離開碎石山,希望向我告別。」 念清吃味道,「就只向你告別?」 玄颯怔了怔,仿佛察覺到某人語氣中的醋意,他回頭微笑,「對啊。」 念清撇撇嘴,「已經告別完畢了吧,你怎麼還留在這裡?」 「我挺喜歡這地方的,清靜幽雅,尤其是這懸崖。」玄颯的目光望崖底的方向望去,「如果沒有這地方,我們不見得會有今天。念清,我到這裡後一直在考慮,這座懸崖對我們兩人而言很有意義,要不要造出一條路通到崖底?這樣以後懷念的時候也可以常來看看。」 呃?念清仿佛挨了一悶棍。「造路?我們兩個?」 玄颯盯住她的眼,然後點頭。看著念清苦惱的神情,他也沒有說話,默默地站直身子,往邊上走去,「我們先去崖底看看吧。」 念清幅度極小地點頭。 崖底的環境和之前並沒有任何變化。玄颯臉上顯出懷念之情,站定在原地,看著每一處景象。念清慢吞吞走到一棵大樹前,異常高大的古木,記憶起那時的事,悠悠開口道,「颯颯,當初你就是被這棵樹的樹枝刺傷身體的吧?」 「嗯。不過,若沒有這樹,我們也許已經死了。」玄颯突然笑了,「而且,我那時若沒有受傷,後面的發展也不會這麼順利。我向來不屑苦肉計,如此看來,還是有點用的。」 念清白他一眼,然後笑眯眯地說話,「既然你這麼感激這棵樹,我們可以在它前面豎一座碑,表彰它的功績。」眼珠子一轉,她露出這主意很好的神色,伸手打一個響指。「颯颯,我現在就回夕樓,立刻命人幫我刻一個碑。」說完此話,當真立刻掠身離開。 玄颯面無表情地目送她離開,然後抿唇微笑,喃喃自語,「還找藉口,明明就是不想造路才逃的。」長長一歎,他步行在崖底,「罷了,我再在這裡留個兩天就回去吧。」 念清一口氣就趕回夕樓,生怕玄颯勸她留下造路。氣喘吁吁地回來,經過前院的時候,突然看到秋風恭謹地站立,一動不動。念清眨眼,伸手指著自己,「等我嗎?」 「是。」 「有什麼事?」 「九重宮裡有消息傳來。」 念清微微一怔,目光中隱約透出擔憂之色,「有關水淼的?」秋風會特地來稟報,應該是和水淼有關的事。 「是。」秋風走到念清身旁,拿出信紙。「水淼公子擔上宮主之位後,一直在籠絡宮中各方勢力,穩固自己的地位。然後,在前段時間終於有了動作,他想要廢除九重宮的長老會,目前正在進行中。」頓了頓,他又添上一句,「水淼公子的勝算應該很大。」 念清閉目沉思半晌,然後點頭,「我知道了。」從來不知道水淼會對權力上心。唉,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也只有這樣了。「他既然想在九重宮實行專制,恐怕會有很多困難,這是不可避免。若不涉及到他身體的健康和安危,你也不用特地來稟報。」 「是。」秋風服從退下。 玄颯也在兩天后回到夕樓,兩人繼續過著他們的悠閒日子。偶爾出去遊山玩水,尋常親自到夕樓賭上一把,念清一直喜歡拖著玄颯陪自己一起。時間在幸福不經意地溜走,不知不覺中,又有大半年過去了。 這一日清晨,念清早早起床,就想把玄颯拉去看日出。她興沖沖地梳洗完畢後,抬頭望望暗沉的天,晨光已經快要破空而出,得抓緊時間了。然後她低頭看看依舊陷入熟睡中的枕邊人。念清沒由來地感到興奮,一把捏住玄颯的鼻子,雙唇附在他耳旁,「懶蟲,起來了!」驟然放大聲音。 玄颯反射性地皺起眉頭捂住耳朵。手伸去捂耳朵的時候突然撫到念清的細膩的臉。他微微一笑,連眼睛也沒有睜開,像抱被褥般地攏住念清,然後壓在自己身子底下,聲音沙啞,「別吵。」 瞬間的親密動作襲得她措手不及,念清臉頰微紅,尤其那只按在她身上的賊手正越來越不規矩地亂摸,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突然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偏過頭去,看到沈瀲月心急如焚地沖進屋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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