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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程非非回來了,她能送你回大宋朝。這下不用再擔心老死異鄉,過幾天你就能重返大宋京都汴梁了。」

  「是啊!」甄駿長長歎息一聲,那是將積攢多日的沉鬱之氣排出胸臆的長歎。「終於可以回去了。可以見到爹、娘、哥哥姐姐們了。」

  卻又扭頭看了甄可意一眼:「甄可意,我來北京這麼久,多虧你一直照應。尤其這一次受傷……謝謝你。」

  「客氣什麼,你是我帶來的我當然要照應你了。現在終於也可以將你完壁歸『宋』,我也算是善始善終。不過甄駿你要走了,我還真有點捨不得你。」甄可意發現自己心裡突然間就充滿了離情別緒感。「人啊,處久了就是有感情,我可真拿你當自己親人看了。甄駿。」

  甄駿低下頭:「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不會——忘記你的。」

  「你肯定一輩子都忘不了我,我也一輩子都忘不了你。」

  「你也會一直記得我?」

  「當然,這段時空遊在我們倆的記憶中都將會永生難忘。這麼離奇的際遇哪裡忘得了。」

  甄駿默然片刻,才點頭附和:「是呀,這麼離奇的際遇哪裡忘得了。」

  「你回去後替我向你爹你娘問好,就說是曾曾曾曾曾曾……侄孫女給他們請安了。」甄可意跟他打哈哈。

  甄駿彎了彎唇角,算是附和地一笑,但他的眼睛卻沒有笑,蘊滿了複雜的神色。

  4、

  甄駿傷一好,甄可意就銷假上班。面對同事們七嘴八舌地關心詢問,她再一次面帶悲痛之色地向眾人告知了『小叔公不幸辭世』的消息,贏來眾人紛紛表達的安慰之辭。為了言行一致無紕漏,甄可意掛了一整天的哭喪臉,下班後回到家感覺臉都要僵了。

  甄駿獨自一人在家已經坐立不安一整天了。

  程非非昨日開著車走後,竟如黃鶴一去不復返,一直到今天日落西山時分都還不見人回來。

  甄駿那個著急:「甄可意,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甄可意倒半點都不急:「她那樣神通廣大能出什麼事,她不讓地球出事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那她怎麼一直沒回來?」

  「那天她不說了嘛,給你動手術讓她筋疲力盡,起碼得休息個七天七夜才能恢復過來。我估計她應該是找了塊清靜地方躲起來休息去了。」

  她這麼一說,甄駿想了半天也點頭:「是呀,她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下凡的神仙。神仙都是要修煉的。她一定是尋那種靈山秀水之地吸納天地之精華,修煉仙家法術去了。」

  「是呀,等她把損失的仙家能力修回來,她就可以送你回大宋了。你別急,稍安勿躁等她七天吧,幾個月都等過來了還等不了這幾天嘛。」

  甄駿白天獨自在家吃了一天的泡面,晚飯甄可意決定帶他出去吃頓好的。甄駿推脫:「就煮泡面好了。我住院你交了那麼多錢,現在身上應該沒什麼錢了。」

  「你出院那天醫院退回了八百多塊。咱們出去不吃大餐,隨便吃兩個菜還是吃得起。走吧甄駿,過幾天你回大宋朝了可就別想再吃上北京的飯菜了。」

  甄可意拉上甄駿去了一家經濟實惠型的餐廳吃自助餐。九十九塊錢一個人,她給甄駿下任務:「吃,猛吃,敞開肚皮猛吃,一定要吃回本來。」

  結果他們倆還真是吃回本來了,甄駿的飯量是吃完一隻烤鴨還能再吃飯,甄可意也不是怕發胖要減肥的女孩子。他們兩個人起碼吃掉一般顧客四個人的份量去了,看著一旁領班小姐心裡直嘀咕:這樣的顧客要是多來上幾個餐廳非虧本關門不可。

  酒足飯飽從餐廳走出來,甄可意又拉著甄駿去逛超市。

  「牙膏快沒有了,肥皂也快沒有了,洗髮水也快沒有了,衛生紙也快沒有了……」甄可意掰著手指頭算,「今天要買的東西還真是很多呀!甄駿,正好讓你這個勞力幫忙拎回家。今天要再不抓你的差,以後你走了可就抓不到了。」

  「那你多賣點,把該買的都賣齊,我全部幫你拎回去。」

  甄可意推著推車在超市里慢慢逛,陸陸續續裝滿一車的日用品。來了超市順便還要採購一點零食,看電視時吃最好不過。甄可意其實對零食興趣不大,只隨便拿了幾袋話梅瓜子之類。在貨架上她發現一種葵瓜子的名字很強悍——葵花寶典。不由啞然失笑:「哪個哥們這麼有創意呀!這瓜子男人恐怕是不敢吃了。」

  甄駿不解:「這個名字很特別嗎?」

  「是呀,這個葵花寶典原本是一本武林秘笈的名字。被他套用到瓜子上來了。」

  「那為什麼男人不敢吃?」

  「因為葵花寶典這部武林秘笈上的第一句話是『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甄可意一時嘴快暢言無忌,聽得甄駿先是一愕,繼而老大不自然地轉過頭去左顧右盼。

  甄可意也自覺失言,忙顧左右而言他:「買水果,買水果去。」

  甄可意最喜歡吃水果。但超市的水果大多是進口貨,價錢都不便宜。她平時很少會在超市買水果吃,除非有特價商品。本來只是為了岔開話題才起到水果櫃檯去,卻一眼就看中剛到的美國新奇士甜橙。那橙子金燦燦得漂亮極了。拿在手裡沉甸甸,聞一聞橙香撲鼻。實在忍不住這樣的誘惑她便買了兩個,一秤剛好十塊錢。兩個橙子十塊錢,她想想菜市場那些一塊錢一斤的橙子不由要歎氣。國產水果和進口水果價格真是兩重天。

  推著車子到收銀台結帳後,一車的東西大大小小裝了四五個袋子。甄駿兩隻手全拎了。甄可意只要挎著挎包跟在一旁走。

  「真好,有人幫忙拎東西。現在的男人已經很少有人會這樣做了。記得大學畢業那個月我找工作,一開始找到的一家公司,進去報到後人事經理派個男同事帶我去宿舍樓。當時租的宿舍樓離公司大概有兩百米的距離,我拎著一個大旅行袋氣喘吁吁地走,他也不會幫忙拎一下。只是自己空著手在前面走,走幾步就停下等我跟上來後再走。」

  甄駿很吃驚:「怎麼有這樣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多著呢。後來我在那家公司沒呆半個月就不做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家公司的同事都和這個男同事相差無異。非常漠然沒人情味。我實在受不了,趕緊跳槽離開了。那段時間我一直在跳槽,從東城跳到西城,從南城跳到北城……」

  甄駿突然截住她的話:「一個人在北京,你吃了很多苦吧?」

  街燈瑩瑩,卻比不上甄駿明亮的眼睛,他靜靜看定甄可意,眸中有著深深的憐惜。

  甄可意怔住,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獨自在異鄉謀生的艱辛,學會事事親力親為,千斤重擔一肩挑。此刻被甄駿用憐惜的目光看定一問,竟問得她從心底酸起來。

  女人始終是女人,再如何要強堅強頑強,心底始終保留一塊柔軟的地方,軟得經不起一句溫暖話語地輕輕一觸。

  甄可意正立著發怔,有輛摩托車嘩的一下擦著她的身子飛快馳過,她忽覺肩上一輕,挎在肩頭的挎包就不見了。她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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