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現代皇妃物語(32)_流浪的魚

三二

　　秦川聽出她語氣不善，自知理虧，忙主動道歉：「對不起，我臨時有點兒急事要處理，先走了，一脫身就馬上去找你，好嗎？」

　　有什麼事情星期日一大早就要處理？情人節之夜的黑幫火拼嗎？

　　蘇瑾一想到子彈滿天飛的恐怖情景，咽了口唾沫，一點兒也沒有和他討論這個問題的欲望，回了句「隨便你」就掛了電話。

　　他們倆真的不合適。蘇瑾不自覺地暗歎口氣，鬱悶地將「永恆之愛」放回包裝盒，準備退還給文啟東。

　　幾乎到手的鳳凰就這麼飛走了，轉了一圈她還是只小麻雀……

　　果然美色誤人呀！

　　贏灝越無奈地掛斷電話，轉過身就見副官陳玄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乾咳一聲，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地回到了司令室。

　　這還是那個從來不主動給女友打電話的殿下嗎？情人節專程為了女人私自回國也就算了，臨時有事回來，還打電話低聲下氣地道歉？

　　陳玄仔細地觀察了贏灝越許久，才確定贏灝越不是別人假扮的。

　　到底是什麼女人這麼神通廣大？陳玄被戰爭消磨得差不多的八卦之心難得地有些死灰復燃了。

　　「撤軍是不可能的。」贏灝越一回到司令室就恢復了一貫的冷峻，聽到在談判現場的林謖大校建議暫時撤軍，立刻表示了反對。見螢幕上的林謖皺眉不語，他補充道：「但可以答應叛軍，只要人質平安無事地被釋放，我們會任他們離開，一天之內不予追擊。」

　　南迦土著居民偏多，一向是叛軍活動比較頻繁的地區，撤軍的話，即使是短短的幾天，也會對頡瑪的整體安全造成莫大的威脅。更何況，如果此次對叛軍妥協，叛軍一旦嘗到了甜頭，以後便經常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暫時救回幾百個人質，卻將所有的殖民地居民置於危險之中……

　　所以這一步是絕對不能退的。

　　與林謖的視頻結束後，贏灝越低頭沉吟半晌，抬頭對陳玄道：「通知劉中校，調特種部隊待命吧。」談判一旦破裂，那就不得不強行突入營救人質。到時候只能希望儘量減少傷亡了。

　　贏灝越微抿起唇，眼中閃過一絲厭倦……無休止的衝突，無意義的流血，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他們才肯放棄呢？

　　星期一，蘇瑾終於鼓起勇氣打內線電話給文啟東。

　　「下班後，可以和你談談嗎？」

　　文啟東想了一下：「在桃樹大街的可哥咖啡廳等吧。」

　　放下電話，文啟東若有所思地出了會兒神……感覺到似乎不是什麼好消息，他有些無奈地一笑。

　　蘇瑾走進咖啡廳時，文啟東已經到了。她深吸一口氣，在他對面坐下，從包裡掏出精緻的首飾盒，低著頭推到文啟東面前：「對不起。」

　　文啟東愣了一下後，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情人節的禮物被退回，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歎了口氣，文啟東柔聲開口：「可以問下為什麼嗎？」

　　蘇瑾想了想，認為文啟東絕對有權力知道前因後果。她咬了下嘴唇，簡短道：「我發現我還沒能完全從上一段感情中走出來，所以也還沒辦法全心投入新的關係中。這樣對你不公平。」

　　文啟東聞言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放鬆下來地微微一笑：「若我說我早知道是這樣呢？」

　　「啊？」蘇瑾不解地抬頭望向文啟東，就聽他溫然道：「你並不是善於偽裝的人，所以我早就感到你還在戀舊。」這也是他為何一直沒有試圖讓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的原因。他在等她能夠徹底地接受他，而他一向很有耐心。

　　人的感情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性子猶如深潭一般的文啟東，偏就欣賞了蘇瑾直率不做作的性子，所以連她藕斷絲連的戀舊也成了重情的表現。而她今天坦白地將此事講出來，更代表她不慕虛榮，不願欺騙他的感情，是個非常難得的女子。

　　蘇瑾自然猜不到文啟東的想法，眨了眨眼睛：「那你為何還要和我交往？」

　　文啟東有些自嘲地一笑：「因為我覺得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等你接受我。」

　　就這一句話，讓蘇瑾幾乎改變主意，不想錯過這樣一個能夠成熟得包容她一切缺點的男人。

　　可是一想到仍和她糾纏不清的另外一個男人，蘇瑾沒來由地自我厭煩起來。她又咬了下嘴唇，搖頭道：「不行的。現在我沒辦法……」她頭一次覺得，她是配不上文啟東的。

　　文啟東歎口氣打斷她：「我明白了。如果這是你的意願……」說著話，將首飾盒推回到蘇瑾面前，「我沒有把贈出的禮物收回的習慣。」想了想，補充道，「你有我的私人電話。只要我還沒有女朋友，隨時歡迎你回頭。」

　　總督府和叛軍之間的談判沒有成功，在僵持了四十八個小時之後，星期二淩晨，贏灝越下令特種部隊強行營救人質。經過一個小時的激戰後，五十三名叛軍成員被當場擊斃，近一百名人質在這一事件中不幸死亡，其中還包括一名情人節偷跑出來和情婦約會的貴族。

　　雖然總督府禁止媒體對此事進行報導，但消息還是通過各種管道流傳到了外面。很多人權組織及和平組織對處理此次事件的鐵血方式提出了質疑。

　　帝都方面受到國際輿論的壓力，將贏灝越召回，出席皇帝陛下和元老院就此事舉行的聽證會並接受質詢。副官陳玄擔心此事難以善了，贏灝越只嗤笑了一聲：「假仁假義。」

　　臨走時，贏灝越肅容吩咐陳玄：「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五十多個武裝人員混進南迦，我們的情報網卻一點兒風聲都沒收到。」

　　陳玄一驚，看著贏灝越溫柔的栗色眼眸，被那深處的冰冷凍得打了一個冷戰。殿下真動怒了。也許這次不會善罷甘休的是殿下自己吧。

　　大概為了不讓蘇瑾尷尬，文啟東還是接受了挖角邀請，很快就會離開卓越，去環宇就職。

　　蘇瑾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說不遺憾錯過了一個絕世好男人是假的。

　　又逢週末，蘇瑾盯著手機，嚴肅考慮要不要給答應一處理完事情就回來找她、卻失蹤了一個星期的男人打個電話。

　　他……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隱約間總有些不妥當的感覺，但蘇瑾拒絕自己嚇唬自己。

　　想了想，她還是選擇打電話給相對安全些的沈宇。蘇瑾其實害怕在她打電話的時候，秦川正奮戰在槍林彈雨中……萬一因為這個害死他，她就良心難安了。

　　「他還活著吧？」電話一通，蘇瑾不客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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