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現代皇妃物語(16)_流浪的魚

一六

　　秦川本來靠坐在床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淺淺細吻著懷中像只懶貓、閉著眼睛、一動都不想動的女人。聽她說到自我介紹時，他不自覺地停下動作，蹙起了眉。

　　自我介紹？他要怎麼介紹呢？如果要坦白身份，這倒是個好時機。不過問題是，在正常人眼裡，一個皇子怎樣都會好過黑道流氓，但蘇瑾，最起碼經他鑒定她決算不上正常人。她現在好不容易接受了他以流氓的身份成為她的男朋友，他直覺認為自己不應該在此時節外生枝。所以在她說了跟沒說一樣的簡短自我介紹之後，秦川果斷地決定維持現狀。而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他此時的判斷是無比正確的。

　　「呃……我父母也健在，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大哥和二哥都是父親的前妻所生……」

　　「啊？你父親離過婚？」蘇瑾終於捨得睜開眼，看向了他。聽說父母離過婚的小孩，以後自己離婚的幾率也比較高。

　　「呃，不是的。父親的前妻和我素未謀面的二哥在一次事故中過世了，我母親是那之後嫁給父親的。」

　　好複雜！黑道中人的家庭狀況果然非同一般。事故？不會是黑道火拼一類的事故吧？蘇瑾一不小心打了個冷戰，更加堅定了自己不會在這間公寓之外和他交往的決心。

　　秦川以為她冷，將被子拉高了些，裹住了她的肩膀，接著說道：「我學歷和你差不多（就高一點點兒，讀過研究所），愛好嘛……蠻廣泛的（雖然蘇瑾提到的都有所涉及，但戶外的類似騎馬、打籃球之類的多些），你還想知道什麼？」

　　「想到再問你。」蘇瑾打了個哈欠，感到秦川終於安分了下來，向下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和周公約會去了。

　　秦川啼笑皆非地看了她一會兒，搞不清楚這種自我介紹到底有什麼意義。

　　不過……算了，交往的第一步就這樣了。困意似乎是能傳染的，她迅速陷入沉睡後，他也有些昏昏欲睡，順勢在她身邊躺了下來。他昨晚就發現了，抱著她睡覺挺舒服的。

　　在饑餓中醒來的蘇瑾，先撲進廚房吃了好幾片麵包，才感覺胃舒服了些。看到外面天色已黑，已經是時候要準備晚餐了，就回房去騷擾還在睡的秦川。

　　色女叫美男起床的方法，其實和色王子喚醒睡美人的辦法一樣，是用吻的。只不過蘇瑾忘記了，男人和女人之間，在侵略性方面，確實還是存在不容忽視的差異。因此，同一種方法，在性別互換的情況下，所引起的後果是完全不同的。被喚醒的美女會羞答答地一眼愛上叫醒她的色王子，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但被喚醒的美男會一伸手將色公主拉上床，《睡美人》換台成《小紅帽》，化身為狼將客串小紅帽的色公主吃幹抹淨。

　　好在這只狼之前已經吃得夠飽，和「小紅帽」玩了一會兒，就暫時放過了她。衣衫不整的「小紅帽」的眼睛，在看著一派慵懶的大灰狼起身，慢條斯理卻優雅無比地穿衣服時，又變成了心形。美人就是美人，美人做什麼都是賞心悅目的。

　　「約會吧。」蘇瑾色迷迷地提議道。她認為，既然掛了個「交往中」的牌子，當然就要敬業一點兒，該做的都要嘗試一下。反正這個男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取消資格了。

　　見秦川面露難色，蘇瑾笑眯眯地補充道：「在家裡約會。」繼床上的自我介紹之後，蘇瑾又自創了蘇氏男女交往大作戰的第二步：在家裡約會。

　　不出門，在家裡如何約會？如果是熱愛社交和戶外活動的女人，肯定會對「在家裡約會」這個概念嗤之以鼻。但是對蘇瑾這種宅女來說，在家裡約會，除了不能向別人炫耀一下堪稱極品美男的男朋友這一點以外，其他和出外約會也沒什麼特別大的不同。

　　秦川莞爾一笑，對蘇瑾的奇怪想法不以為異，充分表現了身為男朋友的騎士精神——女朋友說什麼都答應。

　　約會程式之一：吃飯。

　　在蘇瑾的強烈要求下，今晚的菜單改成了計畫外的肉醬意粉、凱撒沙拉。秦川也是第一次做，看上去樣子還不錯，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餐廳的燈光被調成了昏暗的橘黃色，蘇瑾為了所謂的「約會」還特意打扮了一下。當她穿著那件「最終幻想」出現在餐廳時，秦川總算徹底明白她突發奇想要約會的目的……主要還是想秀一下她大出血買來的晚禮服……

　　不過男人在某些情況下，是要懂得裝傻的，所以秦川雖然心中明亮，表面上還是做足了樣子，起身替蘇瑾拉椅子。扶她坐好後，他彎腰在她臉頰上淺淺一吻，不吝惜地贊了一句：「很漂亮。」換來美女顏色大悅，立刻獻出了壓箱底的愛酒。

　　「05年的拉斐莊（Lafite）紅酒？」秦川到蘇瑾說的地方拿出了酒瓶後，眼中閃過讚賞，「沒想到你對紅酒很有研究。」

　　蘇瑾不無得意地點點頭：「05年的琺國波爾多紅酒，是近些年來品質最好的。加上年份比較短，價格遠比上世紀出產的便宜，所以性價比非常高。我私下收藏了一些，相信等二十年後，賣價不會比82年的便宜。」上世紀82年出產的Lafite市價已經動輒好幾千米金了。

　　秦川一向只管喝的，只知道05年和82年的拉斐莊紅酒口感確實比較好，價格上的事情，他還真的沒有研究。所以蘇瑾大談酒經的時候，他也只是淡笑，沒有說自己其實收藏了幾瓶一七八七年的……他如果說出來，蘇瑾肯定又會感歎黑社會的不義之財了……因為每一瓶的價值都在十萬米金以上……

　　平民和皇族之間的差距，果然是意想不到的巨大呀……

　　約會程式之二：看電影。

　　家庭影院普及的二十一世紀，在家裡看電影已經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蘇瑾換過家居服洗完碗出來，就拿了可樂和薯片，和秦川一起看剛買回來的哆啦×夢08劇場版《大雄和綠巨人傳》……約會的檔次馬上從白領階層變成了小學生水準。

　　雖然秦川並不排斥卡通，但對這種程度的電影還是無法做到像蘇瑾那樣投入。瞄了幾眼之後，他便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蘇瑾身上。

　　她真的是……十分讓人無法揣測的女人，上一刻端莊文靜好像淑女，下一刻就可以變成花花公主，此時又好像善良純潔的「小紅帽」，跟著幼稚的劇情又驚又笑。

　　他若有所思地把聚精會神看電視的蘇瑾抱到了懷裡。生活中有這樣一個女人，好像真的很不錯呢。

　　耐心等「小紅帽」看完她的卡通片，「大灰狼」一把將「小紅帽」推進軟軟的沙發裡，約會程式順理成章地進入了最後階段。

　　被獸性大發的某狼吃幹抹淨、嚼得骨頭渣都不剩的「小紅帽」，星期六睡到日上三竿才腰酸背疼地醒來，一邊暗罵某人縱欲無度，一邊再次對他不選擇牛郎作為職業感到惋惜。

　　去了趟洗手間，順便洗了個澡出來，蘇瑾決定繼續回床上裝死。什麼都不想做呢……她懶懶地想著，難得是週末，休息才是王道呀。

　　剛閉上眼，秦川就敲了她臥室的門。蘇瑾皺起眉，用被子蓋住了頭，打算裝聽不見。秦川昨晚上應該是在她床上睡的，蘇瑾不知道他今天早上是什麼時候走的。起得真早……為什麼劇烈消耗體力的他反而可以精神抖擻呢！這BT的世界果然充滿了不合理的事情。

　　蘇瑾憤世嫉俗地怨天恨地時，突然被秦川從被窩裡挖了出來，她驚叫出聲的時候，秦川已經揀了件家居服硬套在她身上，然後抱起她去了飯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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