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花褪殘紅青杏小 | 上頁 下頁 |
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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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還好?看氣色動靜,真是越來越喜豔人了。」她捉了我的手,我也握著她的,「我還好。你和他——」我對著鋤桑的背影夾夾眼睛,「還好?」 引蘭粉面通紅,「姐姐就會笑話人。」 我笑了,戳了她一下,「小丫頭片子,有了男人就不要姐姐了。」 「姐姐,」引蘭搖著我的手,有點耍賴的口氣,「再好也好不過姐姐,滿府的人都知道姐姐跟了少爺。」 我又氣又羞,有些氣急敗壞的說,「引蘭你別瞎想,我沒有……」 引蘭噗哧笑了,「少爺不瞎想就行,我想不想的,有什麼用?」 我歎了口氣,扯了她進廂房,插上門,引蘭坐下:「姐姐,我聽說你上次去湖州弄成那樣子,你何苦來?」 「唉,他也不給我來個信兒,現在是死是活我不知道。」 引蘭看著我,試探著說:「姐姐,我拿你當親姐姐,說錯了你別怪我——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就不願跟少爺?那個人——我說錯了你別傷心——連個信兒都不願來,擺明瞭就是不想來了,姐姐你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引蘭,你不懂,他是沒過春試,胳膊也不好,說——」我說不下去了,引蘭悄悄的遞過帕子來,我接過只拿在手裡,「說不能給我什麼好日子,讓我就在府裡,跟著少爺。你說,我心裡這個難受——」 引蘭半天沒說話,我接著說,「若是為點別的,即便是他考上不來找我了,我都認,都行,我都不纏他。可現在,正是他難的時候,你說,他怎麼就——,這不讓人擔心嗎?」 引蘭歎了口氣,「若要我說,姐姐,他這是自找的。他願意,你何苦折騰自己來?他願意,你也不能替他不願意,你現在這樣子,有什麼用?」 我心下更覺委屈,我也知道沒有用,可是,我想讓它有用。 引蘭歎了口氣,「各人有各人的命福根子,你非要想別人,只說說,你自己呢?誰還顧得了你?你還是收收心多管管你自己吧。我今兒來也有一句要緊的話要問你:你是怎麼惹上二姑少爺的?」 「惹他?」 「若不是和你也交了這麼多年,換成是第二個人,誰也不信你。」引蘭的聲音如同蚊子一樣,「上次老爺做五十大壽,大小姐帶了采萱姐姐回來,那天我們都被趕出來,聽采萱姐姐說,」引蘭又四處望瞭望,趴在我耳朵上,「二姑少爺跟夫人討你,夫人都同意了,少爺不願意,然後就不好了,兩家吵了起來。」 我有些呆,抓了她的手,「這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姐姐,這眼下,你可得想好自己,現在弄成這樣,夫人肯定不喜歡你,你若再四處亂跑,讓二姑少爺弄走,可就不好了。我是個知道你的,知道你不愛去,你還是收收心多提防提防自己。眼瞅著,」她比劃了個「二姑少爺」的口形,「為了賭這口氣,也要想辦法弄你去。你再跑出去,少爺可真保不了你了。」 我心裡一動,原來,君聞書是為了我才不讓我出去?我心裡更堵了,一扣接一扣,我就鬧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麼局勢,怎麼忽然又成這樣了? 引蘭見我不說話,又問道,「姐姐,你是怎麼惹上他的?」 怎麼惹上的?我哪知道?第一面是在方廣寺,第二面是他逼我帶路,第三面是因青木香挨打在小屋呆著被他撞見,第四面……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根治了。也就是我長的本就不多好看,否則,我寧可自毀面目。 引蘭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又抱著我的肩安慰我,「姐姐也別窩心了。我覺著,少爺就挺好。你那個人,怕真是……姐姐,說了你別不願聽,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他現在就這樣,以後呢?是你能拉回來的麼?」 「他不會的引蘭——」「什麼會不會的,眼前就在這兒放著。我說句重話,他既然說出來了,就是想到了。讓你在君家好好過,想的多明白呀。你再去問,不累的自己麼?」 其實我怎麼樣都行,反正自己一個人悠蕩慣了,上一世便做悠蕩鬼,這一世,再悠蕩也不怕。荸薺呀,他受那苦,我就看不過。 我還想再說,引蘭截了我,「親姐姐,你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瞧瞧我們,我們哪個過的如你?」 她這一說,我倒讓她引過去了,「你怎麼了?」 引蘭臉有點紅,「沒,也沒什麼。就是,這都十七了,該找摸人家了,總不能真等著府上打發。」 我一時收了我的心事,捅捅她,「鋤桑到底怎樣呐。」 引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卻又正色說,「我也正想和姐姐商量——別的我都不說了,我曉得是姐姐出的主意,我也很感激姐姐。我就是想和姐姐商量下,怎麼能躲過府裡打發?」 我也沒主意。這事兒,確實比較難,有主意我早出去了。外面眼看著要落了黑,引蘭直了身,「姐姐我要走了,幫我想著點,我過些日子再來。」她邁了步要走,忽然又轉了回來,「姐姐,有件事,我猜的,不一定准——前些日子偶爾撞見過夫人在哭,不知為何,莫不是府裡有事?姐姐小心則個。」 我感激的點了點頭,開了門才發現鋤桑就在外面,看見引蘭出來就憨憨的笑。我瞄了引蘭一眼,她的臉紅了。「站這兒幹什麼?杵著跟木頭似的,怕別人看不見?」鋤桑並不惱,依舊只是笑,我索性收了邁出的腳,站在門裡說:「鋤桑去送送吧,我就不去了。」引蘭一擺手,「都別送,怪惹人眼的。你們快該做什麼做什麼,讓人撞見在這兒一堆的不好。」我抿嘴笑了笑,沖她搖搖手,看她疾步過了院子一拐不見了。 君聞書還沒回來,看著鋤桑那戀戀不捨的樣子,我打趣他,「鋤桑,不謝我這媒人?」鋤桑搔搔後腦,「若說謝,也是該謝的。只是司杏,你點子多,你說,她怎麼才能出府去?」 我搖搖頭,「我也沒想出來。」 鋤桑有些失望,我便安慰他,「不要緊,三個人,難道還想不出一個辦法麼?」我本來還有半句「她又不似我,」終究沒說。唉。 冬月要盡了。外面的雪下的緊,夏天掛滿綠蟲子的槐樹,白的嚴峻可敬的站在那裡。我正看那翻飛的雪花,君聞書從外面回來,一身的雪。 「少爺回來了?」我站起來給他解了披風,端了手爐,把爐子裡的火撥大,才過去沏茶。 「司杏過來和我坐坐。」他抬眼望著我,在他的臉上,我居然看到一絲絕望?我不禁有些擔心,「少爺?你——沒事吧?」 君聞書不作聲,搖搖頭,輕輕抿了口茶。「家裡的茶,喝著就是香。」 「少爺,你真沒事?」 君聞書不說話,繼續喝茶,我卻看到他的手在顫。分明是有事!我張了張嘴準備再問,又一想,算了,他既不想說,那就不要再問了。正準備轉身,忽聽他說:「我做了件十分對不起人,也有違孝道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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