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恍然如夢 | 上頁 下頁 |
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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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氣,有雨的日子依舊是微寒的。這一天,清早起來天便陰陰的,康熙御駕起行在即,隨扈的親王、阿哥們都得了允許,在家裡收拾行裝。 胤祥的衣物,我早幾天就已經收拾妥當了,而我所等待的,便是這樣的一個雨天。 我的請求胤祥從來不會拒絕。於是我們換了便裝,從角門出去,準備到郊外跑馬。 「婉然,看樣子一會兒恐怕會下雨,我們不要走太遠好不好?」知道我騎術不精,胤祥始終不敢放開馬讓它亂跑,只是小心翼翼地陪伴在我身旁。 「不好!難得你空閒一天,我就要走得遠遠的才好。」我故意任性地說,心裡卻祈禱這場雨快些下來才好,當然,如果下得又大又冷就更好了。 「傻丫頭,回頭淋了雨生病,可別說藥苦喝不下。」胤祥無奈,只得搖頭笑笑。 我不理他,用力夾緊馬腹,催促馬兒跑得快些。 這一天,如我所願,當我們走到一處空曠的草地時,暴雨傾盆。 胤祥脫了外衫幫我擋雨,不過無處不在的雨世界早將我們包圍了,又哪裡擋得住呢? 回去的路上,故意磨蹭拖延了一陣子,待到真正回到家裡時,暴雨漸小卻冷風陣陣,喉嚨裡仿佛一團火在燃燒著,我悲哀地想,胤祥不知如何,不過我這場病,看來是躲不過了。 到了傍晚,果然發起熱來,大夫來看過,胤祥不過受了些寒氣,只開了些疏通的藥,服一兩劑便沒事了。而我就沒那麼幸運了,大夫說了一大通,開始時我還能勉強聽著,到了後來便有些難以忍受了,簡直是個庸醫。感冒發燒嘛,開點消炎退熱的藥就是了,犯得著從我的心肝脾肺腎一一說起嗎?還說得煞有介事,看胤祥的臉色越來越沉重,好像此時我已經病入膏肓了一般,真是,豈有此理。 「大夫,能不能勞駕您說重點?」終於,我忍不住坐起身,一把掀開了簾子。 「這個……」大夫一愣,連忙低頭,有些支吾地說,「這個嗎……」 「那就開藥吧,快點。」我揮了揮手,示意丫鬟帶他下去,該怎樣就怎樣,生病就吃藥,何必廢話。 「婉然,你現在覺得怎樣?」胤祥憂心忡忡地坐在床邊,手輕輕放在我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既而眉頭皺得更緊了些,「都是我不好,今天不該帶你去騎馬。」 「我挺好的,很久沒生病了,偶爾生一次感受一下也挺好的。」我笑了笑,看來第一種方法失效了,不過我還有辦法。 「亂說,你身子不好,自己又這樣不愛惜,我怎麼能放心出門去?」他歎氣道。 「別歎氣,還有,別這樣皺著眉。」我伸出手指,輕輕撫平他的額頭,然後被他帶入懷中。 我很喜歡這樣靠在他的懷裡,感覺很溫暖也很安全。我終究是自私的吧,因為不能看著他陷入困境,所以竟然想改變一些什麼。 我的計劃是簡單到近乎幼稚的,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要如何阻擋滾滾而來的命運和歷史的車輪,就請容我按自己的方法試一試吧。 趁胤祥去幫我找果脯的機會,將早準備好的瀉藥仔細地溶在他的藥碗中,事前去藥鋪諮詢過,這種瀉藥不會同其他的中藥起不良的反應,我所希望的真的很簡單,胤祥病倒就不必隨扈了,那樣,一廢太子的劫數,說不定他就可以躲過。 胤祥回來的時候,我安穩地端著自己的藥碗,等待與他一起用藥。 「果脯拿回來了,一會兒喝完藥就能馬上吃。」他照舊笑著,端了果脯坐在我身邊。 「你也要吃藥,你先吃,我看著。」我笑著說,眼睛卻一刻也沒有從他的藥碗上挪開。 胤祥笑了笑,他從來不會對我的要求說不,自然這次也不例外。 「爺!」門外,德安的聲音卻忽然不高不低地傳了進來。 我的臉幾乎在同一刻沉了下來,我不相信德安,特別是在這個時候,於是我說:「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可是……」德安的聲音低了幾分,卻隱含著一種堅持。 「我去瞧瞧,你乖乖地吃藥,睡一會兒,發發汗熱才會退。」胤祥大口將手中的藥飲下,又看著我喝過藥躺好,幫我掖了掖被角才緩緩站起來。 我最近睡得總是不好,有時也未免要笑自己太癡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夠為胤祥做些什麼,才能讓他在以後的日子裡少受些苦楚。輾轉中,不知是不是藥物起了作用,我竟自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早就黑透了, 帳子外透著隱隱的燭光,見我起身,彩寧連忙撥亮了燭光,取了衣衫來幫我披上。 「什麼時辰了,爺呢?」我問她,睡的時間該是不短了,不知道瀉藥有沒有發生效力。 「回福晉,已經快四更天了,爺昨晚在外面議事回來,身子就有些不舒服,只是不叫傳太醫,又怕打擾了福晉休息,就在書房歇下了。」 「糊塗東西,爺馬上要隨聖駕出京了,身子不舒服怎麼能不傳太醫,德安是幹什麼吃的?」說話間,我已經穿好了衣衫,走到了門口。 「福晉,您剛剛發了汗,這會兒出去怎麼使得?」彩寧卻攔在面前。 「我又不是紙糊的,怎麼使不得,快點提個燈籠去。」我板起臉來命她,彩寧無法,也只得提了盞八寶琉璃宮燈,在前面照路。 胤祥的書房此刻卻是燈火通明,東哥和德安裡外進出地忙活著,遠遠見了我,都忙收住了腳步過來請安。 「爺怎麼了?」我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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