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凰權 | 上頁 下頁 |
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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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道現在就不傷心麼?」韶寧古怪的看她一眼,「你說骨肉至親,我以前也這麼認為,可寧弈卻未必這麼認為,他以前那些事……」 鳳知微的目光轉了過來,韶寧卻住了口,臉色不太好看。 「魏知,我要你幫我,也是想保你的命。」韶寧再次抓住鳳知微的手,「你已陷身危險中。」 「公主你又何嘗不是呢?」鳳知微出神的看著杯中酒,突然抬首對她一笑,「你擅自出宮,可知當此多事之秋,危機重重?據說現在『太子殘餘流竄于市』,尚在搜捕中,萬一有個什麼,出事了都沒處找兇手。」 「不會的。」韶寧臉色變了變,「我帶了很多護衛……」 「那些護衛,都可靠嗎?」 韶寧臉色又一變,剛剛張口,突然桌上燭火一顫! 一顫間牆壁突然無聲無息破開,一柄長槍毒蛇般穿壁而出,直戳榻上背對著牆的韶寧後心! 那槍來勢快至無法言說,奔雷閃電,冷光一現已到近前。 鳳知微擱在榻上小幾上的手順勢向前一滑,一把扯住韶寧衣袖狠狠一拽! 韶寧被她拽倒,臉重重捺在桌上果盤,啪一下壓扁了幾隻蜜桃,汁水四濺。 長槍呼的一聲從韶寧頭頂蕩過,猛烈的勁風刹那間熄滅蠟燭,黑暗中槍尖寒光一亮,雷霆般繼續向前,直奔鳳知微面門。 鳳知微唰的平平倒下,槍尖擦鼻尖而過,近到嗅得見鐵質的森寒血腥氣味。 一霎間屋外響聲四起,衣袂帶風聲不斷,顧南衣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很明顯他也被人絆住,來者武功,便如這隔牆出槍者一般,非同小可。 有人是下定決心,要將她兩人置於死地了。 靜室內燈火全滅,彌漫著桃汁甜膩的氣息,毒蛇般的長槍槍尖微抖,嗜血的尋覓獵物。 黑影一閃,一個侍衛奔了進來,低呼:「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韶寧一喜,便要呼喚,卻突然被冰涼的手捂了嘴。 那手掌肌膚細膩,隱約淡淡疏涼香氣,韶寧瞪著眼睛,一片混亂中居然來得及想:魏知的手怎麼這麼小,這麼細,這麼香…… 鳳知微堵住韶寧的嘴,低低申吟一聲,那侍衛奔到榻邊,鳳知微立即閃電般出手,五指如剛,捏住他咽喉,往那槍尖一送! 「嗤。」 槍尖入肉,鮮血噴濺,那侍衛喉頭格格作響,瞪大的眼眸刹那光芒一亮,倒映出同樣震驚無倫的韶寧眼眸,隨即那光芒漸漸淡下去,如燭火顫顫一搖,熄滅。 不見血不肯收的厲槍,終於滿意的收了回去,自牆壁上穿出的槍眼中一閃不見。 鳳知微立即拽著滿臉桃肉的韶甯便向外沖,剛到門口人影一閃和一人撞個滿懷,鼻下氣息清澀潔淨,便知顧南衣到了。 「送她回宮!」鳳知微把韶甯往顧南衣懷裡一塞,她不能讓韶寧在和她私下相約的時候出事,要死換塊地方死。 「不去!」顧少爺乾脆的把韶寧拎到一邊,習慣性來摸自己的鳳小廝。 「乖,要去。」鳳知微假笑著讓開,「必須的。」 「為什麼?」顧少爺做事,需要一個理由。 「因為。」鳳知微扶著他的肩把他向外推,正色道,「你是我的人。」 卷一 憶帝京 第四十一章 吻 顧南衣最終拎著韶寧突破重圍而去,留下鳳知微在屋中沉思等他回來,總覺得顧少爺自從太子身亡之後,便似乎有所改變——比如以前,他對她幾乎寸步不離,現在竟然也放心將她留下。 不過真正的禍害還是韶甯,顧南衣一將她拎走,四面的呼哨攻擊聲立即隨之而去,鳳知微不擔心顧南衣安全,這裡畢竟是天子腳下,離宮中極近,寧弈一擊不中,定不能追殺到底。 希望韶甯公主吸取這次教訓,以後再不要冒冒失失約會她了。 她摸索著去點燭火,地下的屍體睜大眼沉默躺著,似乎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成了替罪羊,鳳知微俯首望著他,歎息道:「你出現得太快了……做奸細不是這麼心急的。」 如果不是奸細,怎麼可能那麼及時沖進來?如果不是奸細,為什麼一進來就呼喚韶寧試圖確定她方位? 韶寧沒明白,鳳知微卻是刹那間便想了清楚,天下本就沒有幾個人及得上她的應變。 四面逐漸沉靜,暗室裡血腥氣無聲無息繚繞了過來,手中的蠟燭冰涼滑膩,摸著像一條蛇——鳳知微突然便覺得這四面的黑暗裡有些讓她不安的東西,沉沉的逼了來。 她記得火石就在榻上的小幾上,去摸的時候卻不見,好在她自己懷裡有火石,嚓一聲,蠟燭燃著。 火光一亮。 一亮間什麼都沒看清,突然便滅了。 鳳知微一驚,伸手去摸蠟燭,根本沒有被點燃的餘熱,仿佛剛才的火光只是錯覺。 蠟燭似乎突然短了些——有人以極快的劍氣,截斷了點燃的蠟燭? 鳳知微這時倒不敢向門外退了——如果屋裡有人,她轉身逃,等於把後背賣給別人,如果屋外有人,她倒退,也等於將自己送上槍尖。 她抿抿唇,再次點燃蠟燭。 火光一亮,再滅。 一亮又滅間,鳳知微突然將手中蠟燭往身側前方西南方向一拋,隨即飛速滑步後移。 砰一聲撞上了東西,卻不是計算之中的門板,身後似硬實軟,微帶彈性,隨即身子一緊,已被緊緊攬住。 那懷抱並不緊窒,她卻絲毫動彈不得,淡淡男子氣息逼來,那人攬她在懷,耳鬢廝磨,氣息拂在耳後,溫軟而濕潤,突然便起了微汗,粘著亂髮,簌簌的癢。 鳳知微掙扎不動,立即放棄,手指一轉,一柄匕首無聲無息落下衣袖,滑在掌心。 這是她那天看見寧霽袖中刀而產生的靈感,回去後就在自己袖子裡設計了一個滑鏈的薄葉匕首,手指一拉便可不動聲色落下。 匕首在掌心,手指一彈便可直入對方腰肋要害。 身後那人卻突然低低一聲歎息。 那歎息綿邈悠長,像風掠過瑟瑟枝葉,在葉尖碎了無聲,低至不可聞,卻又仿佛驚雷響在耳側,鳳知微一震,匕首僵在指間,連帶身子也完全僵硬。 一僵間,身後那人已溫柔的伸手過來,極其準確的刁住了她執刀的手掌,近乎把玩的將那薄刀和她纖細的手指一起握在掌心,指腹摩挲著刀面,輕輕一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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