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花落燕雲夢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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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明代不過短短數日,就有幸見到了朱元璋的幾個兒子,先是秦王,接著是晉王,現在是燕王,也就是未來的明成祖。我一想到他是誰和他那些手段,心中就掠過絲絲寒意,我知道他會通過「靖難之役」篡位,會誅滅方孝儒「十族」,會因自己愛妃之死瘋狂殺戮宮女三千人,但我實在無法將這個殘暴統治的帝王和面前這個具有如此氣質風華、夢幻般的男子聯繫在一起,心中震驚無比,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哭泣。 燕王朱棣在問我話,我不敢不回答。 他不明白我為何對晉王失約之事如此介意和傷心,我如果說:「晉王長得和我的未婚夫顧翌凡一模一樣,我是穿越時空來到這裡的屬於未來世界的人,所以我一定要跟著他。」他一定以為我是精神錯亂以致語無倫次,必須換個理由。 我抬起頭對他說:「晉王本是堂堂大明皇子,居然會對我這等山野民女失信,我莫非不該傷心麼?」 他語氣嚴肅說道:「三哥確有要事在身,若是有意失信,怎會讓我至此傳話與你?他既有言尚有再見之期,你大可不必如此。他交托之事我已完成,就此別過。」他話音一落即離去,再未多看我一眼。 我默默由後山回到堡中,心中悵然若失,不知晉王之言是真是假,但聽燕王話中之意似乎很肯定晉王不會就此撂開手不理我,仍是有希望再見到他。 唐茹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疑惑問道:「蕊蕊你怎麼如此無精打采?」我那黯然神傷之態定已落入他眼中。 我忙掩飾道:「我沒有,恐是昨晚沒休息好,今日煉藥太累了。」 唐茹說道:「你若是累了,歇幾日亦無妨,唐門儲備之藥數不勝數,倒不趕著要多少。哥哥正有事要找你商議。」 我只覺他確實是真心關懷我,說道:「我知道了,哥哥有話請講。」 唐茹道:「太行論劍之期已不遠,唐門如今僅有你我二人,我欲帶你同往,也好讓你見識下各江湖門派英雄,開闊眼界。此事一了,我便去西安見秦王,唐家堡中諸事,以後都要交與你了。」 我只覺他似乎有將堡主之位交與我之意,驚道:「哥哥莫非打算以後不再回唐家堡來麼?我怎有哥哥那般能力打點操持堡中之事?」 唐茹神色堅定說道:「蕊蕊,你若是用心,定不會比哥哥遜色。哥哥此去秦王身邊,禍福尚難預料,若是能夠如我所願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犧牲我一人即可,也不至於連累唐門。」 我問道:「哥哥既然知道吉凶難定,成敗皆有可能,為何還要去冒險?為何不在唐家堡中安然度日?」 唐茹歎息道:「蕊蕊你可知我縱使想在唐家堡中安然度日,如今也不能了?我心中時刻都想讓唐門躋身名門正派,我們從不濫殺無辜,靠的也是自己的智慧行走江湖,卻為何總是得不到應有的地位?若能得到朝廷賞識聲威大震,與少林武當齊名,應該不是難事。有此機會,我怎能不去嘗試?」 我心中不忍,他所預料的不好情況其實是必然,晉王燕王和皇太孫皆非等閒之輩,跟隨秦王決不會有好下場,一時情急說道:「哥哥,你不要去幫助秦王,他不可能成為太子的。」 我本是抱著冷眼旁觀的態度看待身邊之事,這些天來唐茹對我的關心已經讓我對他產生了親情,我確實不願意看到他去冒險。 唐茹眼中閃現驚喜之色,抓住我肩膀道:「蕊蕊你所言可是真的?你莫非已經知道了未來天下歸屬麼?」 我仍是搖頭道:「我只有感覺秦王並非未來天子,至於將來皇帝到底是誰,我此刻確實不知道。」 他點頭道:「有此意念已經足夠了,你明日還是跟我前去太行山,哥哥心中自有打算。不過哥哥還是要將你易容改扮,否則那裡男子眾多,見你絕世姿容而生仰慕之心,紛紛前來相求,哥哥可招架不住。」 他從未如此跟我開玩笑,我輕輕噘嘴道:「哥哥分明是在取笑我,不過扮作男裝,卻是好玩,香雲安雲皆道我少年英俊呢。」 他皺眉道:「那更是不妥,此次我不會將你扮作少年了,還是扮成中年男子吧。」 太行山形勢險峻,歷來被視為兵要之地,山勢東陡西緩,北起北平,西接山西,東臨華北,連接晉、燕二地,是山西與河北的天然界山。此時蜀中已是春光明媚,太行山中卻是積雪初融。唐茹帶我駐足山巔遠眺,只見懸崖刀削斧劈,山石千姿百態,瀑布如練似銀,深潭碧波蕩漾,星月遊移,奇峰變幻。我不禁暗暗讚歎大自然之鬼斧神工,竟能造此雄奇險幽之境。 太行論劍之期正好是今天,數日兼程,我們來得還算及時。 山巔古刹前有一大片空地,以前在電視劇中看到的比武場面竟然活現於眼前,實在是眼福不淺。來的人都是各大門派掌門或頂尖高手,每個門派不過兩三人而已。幾名灰衣僧人,是少林派;青衣道士,是武當派;那兩名師太,自然是峨嵋無疑,丐幫之人我也認得出來,其他的門派就全然不知。 我與香雲面上戴著易容面具,喬裝改扮成一名瘦小精幹的中年男子,跟隨在唐茹身後,除聲音無法隱藏之外,絕對毫無破綻,唐茹早已囑咐我不得輕易開口說話。 比武尚未開始,那少林老僧緩緩開口說道:「今日江湖各大門派在此論劍,只為互相切磋武學,點到即止,諸位自行獻技亦可,與人對手亦可,按例今年該由少林主持,老僧玄空忝作裁決之人,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一名男子朗聲說道:「玄空大師德高望重,決斷公平,我等皆信得過,並無異議。」其餘諸人也皆點頭首肯。 比武進行了幾輪,並無太多波瀾,亦無人損傷,唐茹冷眼旁觀,並不出場。 只見玄空大師宣道:「若論探囊取物手法之快,恐非江南飛龍門飛龍探雲手莫屬了。」此時場中男子正是飛龍門主甯清風,面揚得意之色對場中之人拱手道:「在下承讓了。」他正欲退出場外,只聽一名女子嬌笑之聲道:「寧門主且慢退場,我家公子欲與門主一較高下,不知門主可願接招?」 眾人抬頭只見一名身著粉紅衣衫的少女,笑意盈盈立於場中,她正值青春年華,美目顧盼之間只覺靈氣逼人,令人眼前一亮。她身側那名儒雅斯文的少年,身著寶藍錦衣,手中摺扇輕搖,氣度極其閒適安然,眾人竟皆不知他們是何時來到場中。 我以眼神示意唐茹,他輕聲道:「來者不善,江湖中敢挑戰飛龍門者絕無僅有,哥哥亦看不出他們是何來歷。」 甯清風見生此變,並不怯場,道:「閣下既有此意,在下自然奉陪,只是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師從何派?」 那執扇少年笑道:「在下太原張玉,並無門派,只想與寧門主切磋武藝而已。雖是不合論劍之規則,但寧門主既已應許,在下便要討教幾招了。」 甯清風迫於無奈,只得道:「好,不知閣下要如何比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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