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華清若水·花開盡 | 上頁 下頁
六三


  玉萱見了若水,急忙上前挽了她的手:「姐姐,好幾日不見了,可想死妹妹了!」嘴角卻是詭異的笑,無人看見。

  提花亦高興地:「娘娘一早邊惦記著沈修華,您可來了!」說著邊上前去叫道,「娘娘,沈修華來了!」

  若水正要對玉萱說些什麼,卻忽然一聲淒厲的尖叫:「娘娘——娘娘您怎麼了娘娘……小公主……」

  絕望而痛楚的,那叫聲直達若水心中,像一雙手,狠狠地揪下了她的心。

  「天啊!是誰下的毒手,連小公主都不放過……」

  「表姐!」玉萱亦沖上前去,「表姐!你怎麼了,你不要死啊……」忽地轉頭,眼神是強烈的憤恨,噴之欲出:「沈若水,你好狠的心!」

  若水訥訥地,腦子清醒地曉得又有人對她下手了,心中卻一片空洞的酸痛,久久無法言語。

  「我……並沒有……」話音未落,那玉萱早已從上前來,一把抓住了她:「有與沒有,咱們到太后面前說去吧!」

  看著已經哭得如同淚人一般的提花,玉萱心中不禁竊喜:好一個傻丫頭,正好做了沈若水殺人的鐵證!

  沈若水,這一次,我必定要了你的命,看還有誰來給你頂罪!

  得意至極,卻沒注意到若水正深深地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兩個深深的旋渦。

  中正殿。

  若水被押著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周圍燈火通明,圍著一群人,或幸災樂禍,或憤怒悲傷。

  太后連蓉蓉嘴角是一絲冰冷的笑。

  昨日她派人宣了沈如蝶來問,才知道這沈若水雖是蘇州知府沈章的女兒,卻與沈如蝶同父異母,是沈章在外的風流債。在兩年前沈若水找到蘇州之前,沈府並沒有人見過她,只是憑了沈章留給那女子的信物,才認了這個女兒。

  如蝶還說,父親曾說過,這沈若水與那女子不甚相似。

  這樣說來,便有了可疑之處。她極有可能便是傅華清!

  心中自然是驚恐萬分,如今連錦年已經再次被她迷惑,要除掉她並非易事——她清楚地知曉一個受到皇帝百般疼愛和保護的女子,是一朵毒花,你摘了她,自己也要染上那毒。

  卻老天憐見,給了她這個大好的機會。

  今日連錦年出宮探望中書令,方才傳回消息,今夜留宿中書令府,只要在連錦年得到消息前先殺了她,即便他回宮後追究起來,也奈何不了她。

  畢竟是沈若水殺害德妃和小公主在先,朝中的大臣也必定站在她這一邊。

  而且,她知道連錦年的那個秘密,想來他是不敢把她怎麼樣的。

  「沈修華,哀家倒真想不到你是如此歹毒的一個人。」太后冷冷開口,聲音中是些許她自己都覺得矯情的悲哀,「之前唐貴妃流產之事,有個蘇素出來為你頂罪。哀家心中是不信的,奈何皇上被你迷了心竅!今日你還有什麼話說,哀家倒要看看你這樣的蛇蠍毒婦還有誰肯出來給你頂罪!」

  若水毫不畏懼地仰頭:「賢妃娘娘的事,並不是臣妾所為,今日德妃娘娘和小公主的死,也與臣妾無關,若是太后娘娘一心想要治若水的罪,若水自然是無話可說!」

  不知道綠蘿和她們得了消息沒有,能不能出宮通知連錦年——或是福嬤嬤請了林遠來也好。

  「混帳!」太后怒道,「你的意思是哀家冤枉你了?」

  「臣妾不敢,只是冤枉臣妾的,必當另有其人。」

  卻忽聞玉萱的哭聲:「太后,您要為德妃娘娘做主啊!娘娘自服侍皇上和太后以來,恭良順謙,與世無爭只望太后與皇上好。如今卻……唯一的骨肉小公主也……」提到小公主更加的傷心,哭得幾乎是個淚人一般,「可憐的孩子,才滿周歲,便……」

  「太后……」何琢言小心地喚道,眼中是猶豫的目光,「臣妾有事,不知該不該稟報……」

  頓時有了一絲希望,若水急忙沖她喊道:「何修容,方才你是見過我的,在夜清宮外,不是嗎……」

  「我是見過你……」何琢言嚇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急忙躲到侍女霞飛的後頭,「可是,我在咸安宮外,你……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我並不敢喊你,沒想到你卻……」

  殿下亦傳來提花的哭聲,兩個女子嚶嚶的低泣,攪得若水心中慌亂。

  「我並沒有……」若水惱了,為何這何琢言也要害她?對上玉萱投來的怨恨目光,她心中不禁一震。

  是玉萱嗎?是玉萱一直在害她嗎?

  可是上一次,賢妃失足跌下山崖,玉萱卻並不在場。

  還是儘早解決才好,以免日長夢多。

  下定決心,太后正要開口,卻忽地門外有一聲尖叫:「太后——太后……不好了!十一爺,十一爺……」

  太后猛地驚起,臉色慘白。

  慶兒!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先把這罪婦押下去,待哀家定奪!」

  第十一章 換年華

  錦榻之上,小小的人兒正臉色蠟黃,不斷滲出的冷汗在他的小臉上。

  「母妃……」口中低低地輕喃,他的手捂在腹部,壓抑著那一陣陣襲來的劇痛。

  周圍是嚇得瑟瑟發抖的侍女太監跪滿一地,一個個臉色慘白,生恐主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要陪葬。

  「慶兒!」一聲疾呼,太后飛奔進屋子,撲到在榻前,「慶兒你怎麼了?啊?告訴母妃你怎麼了?……太醫,太醫呢!」她忽地站起,怒目對著地上跪著的侍女們:「都跪著做什麼?請了太醫沒有?慶王爺若是有什麼差池,哀家要了你們的腦袋!」

  一個小太監顫顫地:「回……回太后,已經讓人請太醫去了……」

  正說著,就有人領著許太醫進來。

  那許太醫只看了太后一眼,便急忙上前,從被窩中掏出傅天慶的小手,細細地診脈。

  太后可急得不行,卻深知許太醫脾氣大,診脈時是不許人插嘴打擾的,也只能在榻前團團轉,乾著急。

  許太醫仔細地把了脈,忽然似是看出什麼似的,嘴角微微上揚。

  回頭,卻是神色嚴峻。

  「十一爺今日可吃了些什麼不乾淨的?」

  太后回頭盯住那幫侍女:「說!若有一個字隱瞞,哀家饒不了你們!」

  便有一名侍女回答:「回太后,今日主子奇怪得很,自早上起來便什麼都沒吃,只吃了幾隻瓜……」

  太后回頭,求救似的望住許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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