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華清若水·花開盡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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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 眾人心中都明白,從錦陽殿到禦書房並不能路過坤明宮的,皇上這路過到真的是「順路」了! 臉上卻都還是笑靨如花。 「皇上!」董佩芳嬌嗔著黏上來,「您可好些日子沒有去臣妾那兒了……」 那李雙月也黏在一邊:「皇上,臣妾娘家送了些皇上愛吃的甜糖酥餅,皇上有空可要過來坐坐……」 若水看那何琢言卻是一副猶豫的樣子,緊盯著連錦年,抿了唇不知該不該上前,玉萱卻是一臉平淡,也不看那兩人撒嬌,卻只看著窗外一株晚梅出神。至於皇后,卻是一臉笑意,似乎是一個看著女兒們和父親撒嬌的母親。 心中雖泛起濃濃的醋意滿溢,卻還是不由得猜想著這三人的心思。 玉萱心中有個林遠她知道,可這何琢言和皇后…… 早在女人堆裡混慣了,習慣了左擁右抱了的連錦年,此時卻窘然。 不曉得她看見自己身邊有如此多的鶯鶯燕燕,心中是做何感想,他莫名地矛盾起來,既希望她會吃醋,卻又害怕她傷心,不禁對這兩人有些厭煩,急忙一把推開,訕訕地說:「朕……還是先回禦書房吧!」話畢也來不及說什麼,只是急急地瞥了一眼那個嬌柔的身影,抬腳便邁出了大廳。那侯德寶見了也措手不及,急忙搶過藍雀手中的披風,追了出去。 「皇上……」董佩芳與李雙月依然不死心地追到門口,見連錦年上了轎子走了,才悻悻地回身。 「今兒個皇上是怎麼了?跟丟了魂似的……」董佩芳嘟囔著,一臉的委屈。 李雙月看了一眼若水,也顧不上皇后在場,便刻薄地:「許是皇上怕咱們幾個欺負了他的小心肝,特來瞧瞧的吧。妹妹,你也就別委屈了,皇后娘娘尚沒說什麼呢,哪有咱倆的話說。」 若水心中氣結,倔強地說:「李姐姐此話何意?」 「何意?」李雙月走到一直默不做聲的賢妃身邊,一臉同情的樣子,「娘娘,您看看這沈修華,一朝得寵便飛上天去了……」 賢妃卻只是喝了口茶,淡淡地笑。 「是呀,娘娘。您寬和,不和她計較。卻不知道她使了什麼狐媚之術……」 「罷了!」皇后臉色似是爬上一絲怒意,頭疼地揉著太陽穴,這些宮中的小女子!「本宮今日有些乏了,都回去吧。再三天便是立春,回去打點打點行裝,陪太后上玉嵐山進香去。」 話畢便由藍雀扶了,款款進了後頭。 眾人聞言,便知道皇后惱了,再說無趣,便也紛紛告辭。 出得門來,卻見綠蘿已喚人回去給抬了一頂小軟椅來,無須再和賢妃同坐轎子了。心中雖還對綠蘿存有芥蒂,卻不得不佩服她的機靈。不由報以一笑,那綠蘿也大方地回以一笑,絲毫看不出什麼不妥。 若水心中不禁感歎,這後宮之中的女子為了生存,真正的把這笑裡藏刀的功夫練到家了。 可憐了自己的母后,在這後宮之中苦心煎熬,得不到夫婿的疼愛的她,活得該比自己要辛苦得多吧? 縱有皇后之位又如何? 正要上軟椅,卻忽聽旁邊玉萱輕聲道:「姐姐,你說,那柳瑤真的是死有餘辜嗎?」 若水猛地回頭,卻見她嘴角有一抹獰笑,在她回頭的瞬間隱去,看得並不真切。再仔細看時,只有那單純的笑,小心翼翼的眼神,似乎真的是害怕了一般。 心中不覺煩悶:「我又如何得知,這是都是皇上交代人去查辦的。」說罷便匆忙喊了綠蘿起轎走了。 身後的玉萱,嘴角微微上揚,眼神迷離。 沈若水,你是知道的吧?給你下毒的並不是那柳瑤。可是你卻不知道,那萬年哭,是我林玉萱的傑作。你不曉得,在我送給你的香包裡,絲絹裡,都下了那萬年哭,毒已經不知不覺地全部滲入到你的身子裡,在香包和絲絹上都未留下痕跡,所以那許太醫查不出來。 此次你過早毒發,撿回一條性命。今後卻未必有此等好運! 正值立春時候。 小徑紅稀,芳郊綠遍。高臺樹色隱隱見,春風不解禁楊花,濛濛亂撲行人面。 滿山都已經沒了冬日的蕭瑟,嫩綠的一片,零零星星的杜鵑花苞點綴其間,如同若有似無的火星一般。 如同那夜被大火燃燒後的綿憶殿一般。 想起來,若水不禁有些頭疼。仿佛這是一個預兆,這次出行並不會有什麼好事。 玉嵐山上的風景,她是早就看慣了的。 山上不比山下,即使是改朝換代,江山易主,它還是那一片鬱鬱蔥蔥。溪水還是潺潺地流著,鳥兒還是歡快地叫著,偶爾掠過碧藍的天空,在眼前留下一道黑色的美麗剪影,便又不見了。真仿佛仙境一般。 若人的生活,也可以如這山中一般的悠閒便好了。 記得當年,連錦年哄了她下山的時候,走的也正是這條大路,只是那時候已經是初夏,沒有這漫山開的花朵,只有綠油油的葉子,偶然有一兩片殘瓣遺留在地,也是破碎得不成樣子。 當時,他曾對她說,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要休且待青山枯,白日參辰現,北斗回南面。 如今境況,難免落淚。 三千弱水,奈何你後宮佳麗三千。如今是石階空佇立,舊時花已開,寒山一帶傷心碧。 若水探出頭去,遠遠望見太后的轎子已經在前面的山頭。八人的大轎,大紅的轎身,垂著煙霞色的紗幔,那四角掛的吉祥如意鳳飛鈴,叮叮噹當清脆作響,便是這邊也能聽得若有似無的悅耳聲音。 按例只有正四品妃子以上的位份才有資格獨坐一頂轎子,只是如今皇帝對若水寵得緊,上次縱火事件之後撂下的狠話更讓這宮中的人對她敬畏有加,那些看慣了風向的奴才便單獨給她預備了一頂轎子。 太后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也沒發話,其他妃子也不好說什麼,她便坐了。 按位份,應還有個德妃和淑媛寧氏排在她前頭的,只是德妃身子一向較弱,那位淑媛最近又染了風寒,此次並沒有跟了來。 跟在若水身邊的便是紅蕊和全福。自上次的事件之後,她對綠蘿又警惕了幾分。既然天慶說事情是太后的主意,那八成動手的是綠蘿了。便遣了她同福嬤嬤一起坐了後頭侍女們坐的大轎子,讓福嬤嬤留了心看住她。 遠遠的,她又看到走在太后轎子邊的林遠。玄色的侍衛服,錦冠玉帶,自是有一股懾人的魄力。 連錦年生怕有人趁此次進香之機對若水下手,便派了林遠來,明裡說讓他負責所有女眷的安全,實則是要他小心保護若水。 林遠原就是綿憶殿的人,這其中的深意任誰都看得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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