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華清若水·花開盡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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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傳說,連家將皇上皇后送進虛英觀軟禁,每日好吃好喝供奉著。」他眼底閃過瘋狂的恨意,「實際上,連家破宮之時,就將皇上皇后下獄了。」 不可能! 「你胡說!」無法承受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華清激動地大喊,手中的杯子應聲落地,摔出清脆的響聲。 「臣沒有。」林遠偏過頭去,不忍看她慘白的臉色,「臣不敢。而且,皇上皇后……去得很慘。」 每次只要一想起,渾身的熱血就會沸騰,就會恨不得殺了那個坐在龍椅上的人。 可他不能魯莽。 父親以及一班忠誠之士已在籌劃,他不能亂了大局。 所以只好忍著,在宮中做好他侍衛小隊長的職位。 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明白。 華清的臉色已是慘白如冬日的白雪一般,毫無血色,一雙纖纖玉手緊緊抓住桌角,關節處隱隱發白。 去得……很慘? 父皇,母后…… …… 春日裡的御花園。 陰涼的葡萄架下。 碧綠的葡萄藤,彎彎地纏繞在架子上,已有一串串小小的青色葡萄長出,晶瑩剔透得煞是可愛。 架子下擺了一張青竹大床,七八個宮女圍在一邊,手中的羽紗扇不停地輕輕扇動,送來陣陣微軟的涼風。 竹床上躺的正是華清與她的父親,當今的聖上。 竹床邊的籐椅上,雍容端莊的皇后笑臉盈盈,望著丈夫與女兒玩鬧,青蔥玉手正拈起一顆青棗放入口中。 華清調皮地拉扯著父親的鬍子,直嚷嚷著:「父皇,你這鬍子真醜,快些讓連海拿了剃刀刮了去,否則,紮到父皇某些愛妃嬌嫩的臉蛋,怕會惹得美人怒哦!」 皇帝佯裝怒道:「小丫頭片子,淨胡說!看朕先紮了你的小臉蛋!」話畢就要湊上臉去。 「啊!」華清驚呼,「母后,父皇要輕薄女兒!」 皇后笑道:「這有什麼。當初你生下來的時候,你父皇不知道在你的臉蛋上親了多少回……」 一句話講得華清面紅耳赤。 「小時候不算數。那時候女兒小,現在我可已經是大人了!」 「是大人了?」皇帝寵溺地捏住她的小鼻子,若有所思,「是大人了,該給清兒找個好婆家了!」前兒個容妃向自個提起了清兒的婚事,講的是連家二子連錦年,倒是個不錯的人才。 「我不要婆家。」華清小臉一拉,撅嘴道,「找婆家有什麼好玩。就像大姐那樣,另換個地方吃喝玩樂罷了。」 要論吃喝玩樂,天底下還有什麼地方比得上皇宮應有盡有呢? 皇帝聞言撲哧一笑:「你呀,就曉得玩!」 華清亦是一樂:「對呀,我就曉得玩,我還曉得撓癢癢呢!」說著便伸出手往父親身上襲去。 葡萄架下,儼然一幅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 …… 「他們,是怎麼……」開口,已是哽咽。 林遠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半晌才道:「他們被關在天牢裡,每日每夜受盡淩辱,聽說……吃的飯菜,根本是豬都不要吃的……那些個落井下石的獄卒,原本是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皇帝皇后,如今卻任他們宰割,個個都發了瘋似的,比著賽著想盡折磨他們的辦法……」 「後來,容妃……那個女人,找了三個死囚,對娘娘……」望見對面的人兒亦是渾身發抖,他幾乎要講不下去,狠了狠心,卻還是決定講出來,「就當著皇上的面。娘娘不堪受辱——咬舌……皇上,亦跟著去了。」 講完,屋子裡是死一般的寂靜。 半晌。 華清開口,聲音卻輕得恍若無聞。 「你是怎麼知道的。」 歎了口氣,林遠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其中一個獄卒的妻子,就在臣府裡當差,還做過臣的乳娘。後來,連錦年怕走漏了風聲,影響到他們苦心建立的形象,便將一干獄卒都藉口流放了。那日乳娘在亭子裡哭得傷心,臣便上前詢問,才知道了真相。」 懷中的人兒已經幾乎哭斷了氣,卻偏偏還要忍著不發出聲響引人注意,瘦弱的肩膀虛弱地抽動,那份絕望的悲傷,清楚明白地傳達到了他的心中。 屋子外忽然又喧鬧起來。 「各院的小主,火勢已經熄滅,請小主們都出來吧!」 呼喊聲此起彼伏,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特別的猙獰。 「公主,您還是先回去吧。」林遠擔憂地聽著外頭的動靜,「這個節骨眼上最好不要惹上嫌疑,否則……」極有可能被當成替死鬼。 懷中的人早已哭得迷糊,濛濛地抬起迷蒙淚眼。 「林遠,你要幫我。」開口,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倔強,「幫我報仇。」 歎一口氣,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你放心。我們一直在等待時機。林家,永遠是忠於先皇的。」 華清心中一凜。 要推翻連家皇朝嗎? 談何容易。 華清搖頭。 卻不再說什麼。 距離那天已經有三天了。 三天來,若水每日都會被噩夢驚醒。 夢裡的人,是喬洛雲與沈若水。 真正的沈若水。 三日前的那個晚上,林遠送若水回了雛鳳宮。在林遠的作證下,若水順利地擺脫了縱火的嫌疑。 或者說,她本來就不會惹上嫌疑。 如同千百年來這後宮中發生的所有事情一樣,這次的事同樣是有它既定的嫌疑對象——喬洛雲。 喬洛雲不滿連碧繡仗著太后撐腰,在眾秀女中橫行,心生嫉恨,便指使身邊的丫頭趁夜縱火,卻不慎被東院管事姑姑看到。欲畏罪潛逃,又被大內侍衛及時追捕。 一切都是那麼天衣無縫。 卻又漏洞百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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