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花開不敗 | 上頁 下頁 |
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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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今昔疑惑地喊了聲:「將軍?」 我在橙黃色的燈光中看到了自己右手腕上血色的梅花,心頭一顫,頓時失了主意。 李富的食指按上那朵梅花,細細地摩挲,在我耳邊輕輕吐氣道:「煙洛,這面具太難看了,摘了吧。」 我點點頭算是承認這面具確實難看,自他手中抽出我的右手,緩緩地摘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宋今昔見了我的面容後一聲驚訝的低呼,問李富道:「將軍識得此女子?莫非她真是混入城中的細作?」 李富狐狸一般地微笑道:「煙洛,何止是宋大人,先前連我也小看了你。小紅率領降臨死士於潁州狙殺景溯事敗之後,我才得知自己竟然身處降臨分壇而不自知。我與小紅也算相識已久,沒想到她背著我藏了這麼大的一個秘密。而你竟然是景溯傾心之人就更讓我料不到了,傳聞他與你一會兒情深似海一會兒血海深仇的,我也不得盡信,不如現在你來告訴我實情吧。」 我快速地想了想說:「先前在紅姐手下謀生身不由己,得罪之處還請大人恕罪。而我與景溯確實有不共戴天之仇,至於情分倒是傳言誇大了,煙洛這番正是自晉城刺殺景溯不成反被他所傷逃到平邱城的。」 李富伸手攬過我的腰,在我的頭髮上狠狠地吸了口氣,說:「你哪裡有得罪我?小紅這個人情送得倒是不薄,也算是錯有錯著。」 我聽不明白他說的,只覺得倒黴事天天有倒是不稀奇,但天天都能倒黴成我這樣的的確不容易。 李富用力攬著我的腰讓我靠在他身上,眼睛看著我的傷腿對宋今昔說:「宋大人,看來今晚的棋是下不成了,你看,美人傷成這樣,我實在是捨不得……」 宋今昔倒也不笨,作揖道:「宋某有些乏了,先去歇息了。」 屋內琉璃宮燈燈光澄淨,焚著的香爐熏香氤氳,模樣清秀的侍女遞上漱口水,李富接過漱了口吐在侍女捧著的手盆裡,拿起手帕擦了擦嘴。 他平舉雙臂,侍女正要上前為他寬衣,他卻制止了,眼角帶笑地看著我,發出色迷迷的邀請。 我看了眼仍在微微滲血的傷口,恨恨地瞪他。方才大夫拎著藥箱趕來,李富居然連門都沒讓人家進就把他趕走了,反倒是喚來侍女收拾佈置了房間,為他梳洗。真是變態。 見我不理他,李富笑著走過來蹲在我身前,慢慢地抬起我的傷腿,輕輕地說:「美人可是在怨恨我不給你治傷?可是美人有所不知,我療傷的手法也是……」 「啊……」我一聲慘叫,全身的肌肉因為疼痛而抽搐,肌膚表面浮出一層薄汗。 李富手中握著那枚羽箭,接過方才的話頭說:「也是不錯的。」 我只覺得喉間乾渴,便舔了舔嘴唇。 李富的眼神動盪了起來,閃過一絲赤裸裸的欲火,傾身過來噙住了我的雙唇,輕輕地噬咬起來。 我感到自頭皮起一份酥麻的感覺開始蔓延開來,腿上的血仍在流,身體的熱量在一點點流失,全身一陣陣地無力。 我在李富的吻中感到絲絲恨意,如蔓藤一樣盤旋在他的心頭,長久不見天日地吸食著他本就陰暗的心頭血,似惡魔一般向我伸出魔爪,將我禁錮纏繞,讓我無法呼吸。我本能地顫抖,心想李富不會這麼變態想讓我失血致死吧?我先前雖是欺瞞了他,可卻沒有害過他,沒有這麼深的仇恨要置我於死地吧。 李富放開我的時候,我大口地呼吸著久違的空氣,唇齒間還殘留著他嘴裡的梅花香氣,淡淡的甜膩。 我知道他曾愛過,或許仍然愛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必定與梅花有關。 李富舔了舔嘴唇,勾起長長的眼尾,笑嘻嘻地對我說:「美人,我們共赴巫山雲雨如何?」 我覺得自己還是有腦子的,在拒絕之前先考慮了一下李富的身手是不是我能夠力敵的。但是似乎從來沒有聽到過關於他的武功的傳聞,也從沒有見他使過一招半式,我甚至不知道這個表面浪蕩不羈的紈絝子弟到底會不會武功。 正在此時,門外有人輕輕地敲了下門,叫了聲:「將軍。」 李富的嘴角突然閃過一絲玩味的詭笑,隨即被他慣有的欠揍的笑容代替,「宋大人請進。」 門被推開,宋今昔面色平靜地站在門邊,就在方才李富站過的地方靜靜地注視著李富,視線絲毫沒有投向我半分。他說:「打擾將軍的雅興了,下官有件事要向大人稟報。」 敢在這種時候打斷李富的自然是大事,他倒也不敢怠慢,走上前去。 我見宋今昔在李富耳邊輕聲說著什麼,李富一貫帶著不羈淺笑的臉上神色突地一緊,目光淡淡地飄過我的臉頰,竟如鷹隼般森然。他如同蒼狼見到了獵物一般滿足的笑容漸漸擴大,似乎宋今昔說了什麼令他深感興奮的事情,卻讓我渾身陰冷,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宋今昔很快就說完了,他的表情認真而嚴肅,那傾城的風華中平添了幾分穩重。 李富直起身子,笑意不減,聲音裡有不加掩飾的興奮,「叔父真是沒有看錯人,宋大人果然厲害。」 宋今昔依舊面無表情,連一絲謙恭都沒有流露出來,只淡淡地說:「將軍謬贊了,今昔只是報答相國的知遇之恩,為朝廷效犬馬之勞。」 「如此甚好,此事就按照宋大人說的辦吧。」 「是。」宋今昔說罷退出房間,把我同空氣一同忽略掉了,似乎方才溫柔地說相信我的人並不是他。 大概是這個小插曲打斷了李富的興致,他從頭到腳把我打量了一番之後,出門叫了大夫和侍女進來幫我包紮傷口更衣洗漱,人就再沒有出現。枉我心驚膽戰地擔心了一夜,生怕他興致再起過來采了我。 一夜無眠的代價就是一天的精神不振,精緻美味的早飯都沒能使我清醒,吃過早飯就稀裡糊塗地被幾個侍女梳妝打扮了一番,輕描眉端,略施胭脂,紅紙印唇,長髮挽髻,玉簪斜插。頸間戴著枚血色一般的瑪瑙石,耳朵上墜了同色的玉石墜子,黃金的鏈子扯出長長的線垂在肩頭。 我被鼓搗得困意沉沉,兀自睡了半天,睜開眼睛就瞥見了銅鏡中紅妝小臉的精緻美人,不禁被自己嚇了一跳,感歎「人靠衣裝樹靠皮」的千古名言真是有理呀。 李富穿了件花裡胡哨的紫色袍子走進來,似欣賞稀罕器件一般地打量了我一番,笑意滿臉地說:「美人,真是……真是……我都有些捨不得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禁問道:「大人捨不得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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