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
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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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直狡猾,事先老早就在謝錚跟前打著玄墨的旗號,要來了景致最好的院落「唱風苑」,為此,連方直都不知道自己夜裡得意地笑醒過多少回。 一切都安頓好後,方直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丟進大池子裡,享受著石獸嘴裡不斷噴湧出的碧珠帶給他的一波又一波的沖刷。而玄墨手腳還是慢了一步,等她卷著寒風興沖沖地沖進來時,便看見方直對著她慵懶地靠坐在溫水裡,正愜意地往嘴裡丟葡萄。瞅著方直白皙光滑的後背,玄墨臉色一紅,立馬灰溜溜地又折回去幾步,躲在屏風背後,畏畏縮縮地遲遲不肯離去,那一池碧水啊,蕩得玄墨心裡那個癢,漾得玄墨桃花那個紅,恰似一個「蕩」的婦,妖媚地勾引著玄墨當下就想一頭栽進去好生泡泡。 聽見她的聲音,方直暗自得意地憋聲兒大笑,更過分的是還故意把水撩得嘩嘩作響,引誘玄墨道:「小玄兒,可是你來了?」 玄墨扒著屏風,稍稍露出半截兒眼,還半眯半閉著嘟囔道:「小舅舅,嗯,你叫我泡一會兒嘛,人家現在渾身癢……」 方直噴笑,又道:「我何嘗不許你來泡了?嗯?再說這麼大的池子舅舅一人哪兒泡得了?你下來便是。」方直是算准了她肯定是不會下來的,眼下他正泡到興頭上,卻突然要把他從溫柔的一池碧水中拖出來,他又如何肯依?!如果真要那樣,還不如把他一下子悶過去來得痛快些。 玄墨又羞又氣:「舅舅你好生不正經!」 方直屏息一察,察得玄墨還在不死心地偷窺他,賊兮兮地一笑,接著便重重地粗歎一聲,玄墨聞聲小桃花大放異彩,她以為方直是要妥協了,於是頭也大膽地探出屏風了,左右一撇腳丫子,把礙事兒的鞋踢飛,正準備寬衣解帶,哪知抬眼卻見方直「嘩啦」一下子就要從池子裡站起來,就在他精瘦結實的屁股即將浮出水面時,玄墨鼻尖一熱,尖叫一聲——兔子就這麼被半裸男給嚇跑了,直到晚上都沒敢再踏進浴池半步。 看著她倉皇逃走的背影,方直扯下圍在腰間的肉色大浴巾,徹底放心地又坐到水裡,肆意大笑道:「呆兔子,膽兒竟這般小,舅舅只想逗你玩玩嘛,哪知還真就把你給嚇跑了,照你這樣,洞房花燭之時,承嶪還不得把你嚇得厥過去?……唉,可憐的承嶪啊——哈哈哈哈——」 玄墨又風一樣拱進自己的被窩裡哆嗦,驚魂甫定之時,她捶著床板子咬牙恨道:「小舅舅,你流氓!……你不害臊!……你你你……唉,可憐的小母魚,萬一哪下給你看見舅舅的光溜溜,你豈不要噴鼻血而亡?!」 她這兒正忿忿著,屋外弄玉敲門道:「公主,梅公子來了——」 玄墨停止擂床,心裡咯噔一下,慌慌地想:爹爹啊,用不著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吧?!還真是,是禍躲不過!苦笑兩聲,在被子底下揮舞幾下拳頭,給自己打飽氣兒,當下便氣勢洶洶地沖過去猛一下拉開門,反倒把門外的梅逸給嚇了一跳。望著頭髮淩亂衣衫不整還光著腳丫子的玄墨,梅逸不禁皺了皺眉,眼中瞬間便斂起精銳的光,佯做不經意地朝屋裡射去——看樣子,他是想歪了。 而玄墨的眼卻憑著直覺往梅逸手裡拎的食盒上溜去,那目光,似乎都能像嶗山老道一樣「穿蓋兒」而過,看清裡面的各色點心。當下,她那小腦殼子裡就只剩下點心了,至於其他的什麼雜念,就都被強大的點心給壓到了底下。 收回目光的梅逸注意到玄墨直勾勾的幾欲淌出口水的眼神兒,了然一笑,信步便直接進到屋裡,把食盒放到桌子上,隨口問道:「你舅舅呢,玄兒?」但他的眼神卻在凜冽地四下掃視著。 「哼!自己享受溫泉去了!」一提這個,玄墨就沒好氣兒。 「那你怎麼不去?」梅逸這是明知故問,如果玄墨去了,相信方直就看不見明日的太陽了,興許,連今晚的星星他都再也看不見了。 「哼!哼!他不仗義!等我換好衣服,他都已經先霸佔了池子了!真是的!」 「呵呵,玄兒若是不嫌棄,到逸哥哥的苑子裡泡可好?」 此問一出,玄墨腦中突然有根弦兒莫名地就繃了起來,她傻笑兩聲,搖搖頭,又把執著的目光投向了食盒。 梅逸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輕笑兩聲,動手打開食盒,裡面全是玄墨素日裡愛吃的點心,小桃花又倍受滋潤地朵朵綻放開來,含著口水地喃喃道:「大胖子師傅——」 梅逸頷首微笑,道:「玄兒,你不試試麼?」 玄墨的瞳孔開始無限放大,渙散成兩盤龍鬚酥,爪子遲疑地伸到一半,突地就停下了,眸子瞬間便恢復正常了。 梅逸臉上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捉摸不定的表情,繼而輕聲問道:「怎麼了玄兒,這些你都不喜歡了嗎?」 玄墨輕輕地搖搖頭,小聲道:「逸哥哥,你這回又要拿『我再也不闖王了』叫我做什麼?……舅舅都說了,他不會再罰我的——」 梅逸心底突生一絲不好的沉悶,似乎,自己從前走錯了哪一步棋,竟叫她對自己不信任,而不信任恰恰又是最可怕的隔閡。梅逸正正神,又道:「玄兒,逸哥哥這回只是想給你送點點心,僅此而已。」 小桃花一滴溜,轉而眯成兩彎小弦月,爪子也不再遲疑地伸了過去。 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梅逸才小心地試探道:「玄兒,你竟這麼喜歡大胖廚子的點心麼?」 玄墨很肯定地點點頭,又往嘴裡丟了一塊包餡酥。 「那——如果叫你吃一輩子,你會不會厭倦?」 玄墨認真地答道:「怎會?!大胖子師傅心靈手巧,花樣層出不窮,手藝天天精進,何來厭倦之說?」 「玄兒,現在就有個機會,保你可以吃上一輩子,你可願意一試?」 「咦?」小桃花又開始金花四射,身子自動自覺地又往梅逸跟前湊了湊,驚喜地問,「逸哥哥,你終於肯轉讓大胖子師傅了?!太好啦!我奏說嘛——」 「玄兒,嫁給我好麼?」梅逸溫聲打斷玄墨的滔滔不絕。 這下輪到玄墨直眼兒了,呆呆地回視梅逸清朗的眸子,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後,腦子一片麵粉樣的白,許久才輕吐:「這個,逸哥哥,你——」尚存在玄墨嘴裡的桂花餡兒的清香隨著玄墨的呼吸拂上梅逸的臉,一波又一波,閉上眼就好像置身于桂樹林間,一漾一漾的花香徐徐隨風輕送而來。 「嫁給我好麼?」梅逸再度柔聲逼問一句,下一刻便不由分說地就把渾渾噩噩的玄墨攬進懷裡,那抹馨香,叫梅逸沒來由地急躁起來,「包圍圈」越收越緊。 「不不,逸哥哥,你聽我說,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看的,你從前不也說過我像你的親妹子一樣麼?!」就在玄墨幾欲窒息的前一刻,呆兔子終於明白了自己好像是進了獵人的套了。 「你與她自是不同的,玄兒。」梅逸的呼吸也驟然急促起來。 「不不不,還是相同的好,逸哥哥……你別咬我……逸哥哥你先聽我一句……你放我下去,我恐高……」等梅逸攔腰把她打橫抱起來,玄墨才意識到問題更嚴重了,雖然她不知道下一步梅逸是打算高高地摔死她還是打算像狼一樣咬斷她的小細脖兒,但那雙逐漸迷離的眼神著實發出了危險信號。 「停!逸哥哥你聽我說,我有事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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