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牆記(102)_樁樁

一〇二

　　她溫柔地笑著，手一探，已從朱棣手中奪得此劍，還劍入鞘，撇撇嘴，不屑道：「王爺，你說上戰場殺敵也會帶著我的！」

　　朱棣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搖了搖頭，「你啊，生怕待在府中悶著了。我還不知道哪天才能起程去北平呢。」

　　「還不是怪你鋒芒太露，皇上為太子起了猜忌之心嗎？」

　　「若真是如此，為何將龍鳳翠玉和倚天劍都賜給我？皇上有皇上的用心……」朱棣想了想道，「好吧，那就多在府中陪你，練兵習武就變成閨房之樂吧！」說著走近了錦曦，眉梢眼角都蕩著淡淡的笑意。

　　錦曦臉一紅，想起宮中佛堂之事來，狠狠一跺腳，啐了他一口轉身就走。

　　朱棣也不追，悠悠然跟在她身後進了內堂，趁她輕笑的時候捉了她入懷。

　　「你不怕我用武功踹你出去？！」錦曦漲紅了臉，歪著腦袋看他。

　　怕！我怎麼不怕？但你真當我沒辦法嗎？朱棣噙了絲不懷好意的笑來，只顧摟著她在她耳邊落下淺淺的吻，呢喃道：「你說如果每個女人都這般不聽話，豈不是翻了天了？」

　　錦曦一愣，只覺身體綿軟，氣極道：「你怎麼使出這等……」

　　「我什麼也沒做，只不過，日前宮裡送來母妃舊物時順道送了點兒香料給我。我不過燃了一點兒試試罷了。」朱棣呵呵笑道，抄抱起錦曦大步走向床榻，見她的臉遍佈嬌怒紅暈不由得癡了，溫柔地拂落她的長髮，拈起油亮的一縷送到唇邊一吻。

　　錦曦不服氣地一掌揮過去，軟弱無力地落在他胸前，朱棣執了她的手故作兇狠樣，「還敢打我？！當日鳳陽之時本王便發誓一定要報仇！哼，敢打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等我……有你好看！別忘了皇上說過，這王府內我有一半的權力！」錦曦見朱棣動手解她衣衫，又羞又惱，不甘心地吼道。

　　朱棣也不急，在她耳邊輕聲說：「你要是有了我的骨肉，你捨得讓我好看嗎？」

　　錦曦一愣，見朱棣臉上帶著一種滿足與愛憐，心似醉了一般伸手摟住了他，突然發現力氣恢復了便覺得有些訝異。

　　「本王可不稀罕那些宮中物事！」朱棣偏了身子，撐著頭看她。

　　棱角分明的唇微翹著，鳳目中沉澱著倔傲的神情。錦曦忍不住伸手撫上他的唇，手指慢慢往上移到他的眼睛，嘆息道：「剛開始認得你時，我可討厭你這眉眼，如守謙哥哥所說，是長在頭頂上看人的。不過就說了句去玉棠春，變臉可真快啊！誰知到了端午，還出手和我搶著捧花魁！」

　　朱棣板著臉哼了一聲，想起當時比箭被她巧技搶先，端午當晚又被她摔了一跤，實在是太沒面子。

　　錦曦察言觀色，知道他心裡不痛快，便把話題轉到一邊，「我還是和守謙哥哥去了玉棠春，結果，唉，李景隆居然火燒玉棠春，也不知道最終他是救了我，還是在害我。」

　　朱棣坐直了身體，嚴肅起來，「是李景隆？」

　　錦曦點了點頭，便把李景隆意外救了她和朱守謙之事說了。

　　朱棣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抱住了錦曦道：「你知道若在天子腳下出這等大事，照父皇的意思定會大怒，徹查。然而，卻是不了了之。還有你中毒之事，雖交待要嚴查，最終也是不了了之。我想，李景隆的神秘，父皇定是知曉的。難道，一品蘭花……」

　　兩人對視一眼，均為這個驚天秘密震驚。

　　皇帝自登基以來，貶功臣，奪軍權，殺了不少人。這些難道都是李景隆在暗中幫助？

　　朱棣緩緩道：「錦曦，你是我的王妃，我從不想瞞你。我也有我的人。若不如此，不能自保。我的燕衛十八騎一直是我的貼身死士，另有燕翼暗中負責別的事務。日後，這些都交給你了。我要我的王府如鐵板一般，水潑不進，連根草也別想長，更別說李景隆的蘭！」

　　錦曦歎了口氣，想起當日李景隆的難言之隱，她要的是朱棣這般的信任，是這種不分彼此的親密無間。錦曦勾下他的脖子，輕吻了下他，「我說王爺，這些事原是該我為你分憂的，不是嗎？」

　　她眉目如畫，淺笑嫣然，朱棣一呆，已笑了起來，「本王被李景隆一激差點兒忘了，若是被他人知曉面對王妃這般麗色，還板著臉說事，豈不被人恥笑本王不解風情？」說話間已深深地吻了下去，「錦曦，在大內佛堂，我那般大膽是因為總想著母妃會保佑我，若是有個萬一，我和你一併領罪便是了，等瞧見你，便什麼也顧不得了。」

　　錦曦心中感動，嫣然一笑，「我也是。」

　　朱棣勾起了記憶，激情退卻，摟錦曦入懷。他閉上了眼道：「母妃是被父皇處死的，有人進讒言說，母妃生下的孩子不是龍種，父皇當時盛怒……錦曦，我時常會覺得孤單害怕。害怕這一世就我一人。如今有你就好。」

　　「不會的，我細觀面相，你與太子秦王長得不像，可是你卻與皇上的神情最為肖似，這宮闈之中秘密太多，不能為人道的事也太多，莫要為一些傳言亂了心神才是。我總覺得皇上是極喜歡你的，不然，也不會賜下寶劍和翠玉了。」錦曦溫言安撫著朱棣，她也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就填滿了她的心，縱然為他身死也是應該，只盼著他能開心一點。

　　朱棣想起李景隆，不禁手上略略用了點勁，李景隆為什麼如此得皇上賞識，他的"一品蘭花"中殺手如雲，行蹤詭異，這麼多年相交也只能窺視一斑。沒想到他真的應了自己的感覺，是個極厲害的角色。

　　「他亦正亦邪，我都分不清他是在幫誰，他自己又有何好處呢？」

　　朱棣低頭看錦曦，突然就吻了過去，霸道地不准她再有空閒去思考別的人。

　　煙雨樓中紅燭吐蕊，爆出一室熱情，暖洋洋不似冬日。

　　第三十四章就藩北平任展翅

　　站在院子裡，看到寢殿窗戶上透出錦曦做繡活的身影，朱棣嘆息的同時心裡又有一種感動。這種感覺是他大婚前從沒有過的，閉上眼想像錦曦的模樣，棱角分明的唇揚起溫柔的笑容。她等著他，不論黑夜再長，冬季再冷，終有一個人在等著他。

　　經歷過皇孫滿月風波之後，朱棣果然除了正常進宮請安、辦理日常差事、放九千親衛于郊外大營不管外，成日只陪錦曦四處遊玩，還時不時去東宮逗弄小皇侄。

　　偶爾也會遇到李景隆，甚至看到雨墨帶著小皇侄，他還像少時一樣與李景隆打趣，邀他飲酒作樂。李景隆也沒有再提及錦曦。

　　就連太子偶爾問及，朱棣也只是淡淡地回答說錦曦身體不適，從宮中回去後突然喜歡了佛理，成日窩在佛堂誦經。

　　百般示弱加上刻意隱藏鋒芒。洪武十三年三月，皇上終於下旨令燕王就藩北平。

　　朱棣沉穩地接了聖旨，準備行裝，攜了錦曦去魏國公府辭行。

　　兩年，錦曦望著府門淚光盈動。為了能讓朱棣早日就藩北平，這兩年她幾乎沒有回來過。就是出府遊玩也只帶了燕十七還有白衣隨行，從不鋪張。

　　「我扶你！」朱棣伸出手來。

　　這一瞬間錦曦想起未嫁他之時出府狩獵，他也這樣伸出手來，當時卻是做做樣子。如今麼……錦曦嘴角一彎，高聲喊道：「大哥，扶我下轎！」

　　徐輝祖歎了口氣，無奈地走到車轎前，小心道：「對不住了，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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