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皇后出牆記 | 上頁 下頁
八二


  在她放開心防之時,居然得知這樣的一個消息,錦曦喘了口氣,只覺得心悸。

  李景隆下毒在先,朱棣下毒在後,他們,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錦曦搖了搖頭,心裡一片淒苦。

  她把玉瓶貼身藏好,點燃燭火,對鏡自攬,細心臨下一幅自畫像。

  像中的錦曦頭梳挑心髻,插著陽成公主送的那支紅玉鑲金點翠攢花步搖,手從步搖上撫過。聽說陽成與朱棣同為一母所生,今日回門,她心裡開心特意插了想討他高興,錦曦顫抖著手取下步搖放在桌上,不忍再插回。

  她幽幽歎了口氣,紫玉狼毫輕勾畫下裙衫。錦曦今日穿的是王妃品級服飾。鴉青色大袖衫,外罩同色馬甲,魏紫百褶羅裙,斑斕繡鳳滾邊花飾。

  畫到腰間所系絲絛,她的手抖了抖,想起朱棣俯身為她系上玉珮那一刻的心馳神搖,他的深情溫柔,自己滿心歡喜,羞澀無言,不覺又落下淚來。

  畫像完成,錦曦怔怔望了半晌,在留白處淒然題下:「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她把畫用玉石鎮紙壓在桌上。想了想,又將李景隆送來的那片蘭葉一同壓住,擺上那支步搖。看看天已泛著藍灰色,錦曦留戀地望了一眼繡樓,打開門走了出去。

  徐達和夫人起來,見侍女們面帶喜色,齊聲道:「老爺,夫人,請往偏廳用早膳。」

  二人狐疑地走進偏廳,錦曦笑著迎上前來,「給父親、娘親請安!今日錦曦要回王府了,一早起來為爹娘做早膳。」

  「哦?錦曦親手做的嗎?為父可要好好嘗嘗。」徐達心裡寬慰,錦曦回府兩年卻從不知道她善廚藝。

  錦曦扶著徐夫人坐下,親自為她盛了一碗紅豆糯米粥,笑著介紹,「這是幹絲小籠蟹黃蒸包,拌蟄絲,還有這個,是女兒今晨收集梅花上的雪製成的雪露蝦餃,娘,你嘗嘗。」

  徐夫人夾起一個蝦餃咬了一口,鮮美無比,笑著拍了拍錦曦的手,道:「錦曦嫁了人,真是懂事許多呢,燕王真有福氣!」

  徐達呵呵笑了,柔和地對錦曦說道:「以後又不是不能回府,你有了兩個弟弟兩個妹妹,都盼著你回來逗著玩呢。」

  「好啊,我可喜歡逗他們,小豬似的……」錦曦見徐夫人皺眉,趕緊把後半句話說完,「小豬似的粉嘟嘟的,可愛極了。」

  「哈哈!錦曦真會說話!」徐達笑得合不攏嘴。

  一名侍從垂手走進來報導:「老爺,燕王已前來接王妃了。」

  徐達和夫人笑顏逐開,攜了錦曦道:「當初還不想嫁,瞧瞧燕王多疼你,一早就急著來接你回王府了。」

  錦曦勉強笑了笑,心裡隱隱又有一點兒希望,希望李景隆說的全是假的。她對父母福了福,道:「錦曦這就回王府了,爹娘保重,勿念錦曦!」

  走到前廳,朱棣穿了身絳紅深衣,金色滾邊,還帶著一身喜慶。見了錦曦,他微笑著走上前來,自然地扶住了錦曦的腰,輕聲說道:「怎麼沒睡好的樣子,昨晚想我了嗎?」

  錦曦移開臉,不肯看他,低頭不語。

  朱棣意味深長地又道:「不想本王,難不成錦曦留在府中與情郎私會?」

  「你說什麼?!」錦曦秀眉一挑,面帶怒意。

  「呵呵,本王可記得從前的非蘭最是大氣,怎麼?開句玩笑都受不了?」朱棣嘴角一彎,鳳目中又閃動著錦曦看不明白的神色。似挑釁、似戲謔、似傷心,種種情感在他的眼中沉澱,偏偏那朵笑容像雪裡蠟梅,開盡顏色,燦爛至極。

  錦曦久久注視著那雙眼睛,薄薄的眼皮,將風情展現,極盡魅惑。她低低自語,「你怎麼可以有這樣的眼神,能在心裡藏住那麼多事呢?」

  「什麼?」

  她說得極輕,像一聲嘆息飄過,朱棣沒聽明白,挑了挑眉,辭別徐達與夫人,便摟著錦曦上了馬車。這次他沒有騎馬,與錦曦一同坐進了轎裡。

  錦曦心中有事,不想答理他。朱棣也不說話,倚著軟榻盯牢了她。

  他耐性很好,昨晚尹白衣守在魏國公府外直守到一青衣蒙面人潛入後院,看到錦曦繡樓有燈影一閃映出兩個人影,明白了錦曦留下來原來是為了與人私會!

  尹白衣道來人武功奇高,而且早有防備,居然跟丟了。朱棣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堂堂燕王妃,居然借回門之機與人私會繡樓!不管來人是不是下毒之人,就錦曦隱瞞此事,就已夠他光火。

  朱棣想到此處,伸手就攬起錦曦坐在自己身上。不等她掙扎,手撐住她的後腦就狠狠吻了下去。

  錦曦困在他懷中,又在車轎內,不敢弄出聲響,只閉緊了牙關不讓他進入。

  朱棣哼了一聲,手在她腰間一捏,錦曦癢不過,才一張嘴,朱棣已大模大樣地吻得深了,直至錦曦呼吸不暢,軟軟地倚在他懷裡。」我想你,錦曦,我一日也不願讓你離開我身邊。」

  溫柔的情話此刻像一把刀在淩遲錦曦,她再也受不了,淚眼蒙地望著他輕聲道:「我沒武功了,你能讓我恢復武功嗎?」

  她的神情是這樣悽楚,雙眸帶著一線希望、一絲企盼,錦曦想聽到他說一聲好,想聽到朱棣告訴她,只不過是在和她鬥氣,逗逗她罷了。

  「呵呵,沒有武功就這麼難過嗎?我會保護你,錦曦。」朱棣深深地看著她,讓她恢復武功,她就可以隨意去見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她會跑得無影無蹤,讓他找不著她,讓他控制不了她。朱棣心思轉動,打消了還她武功的念頭。

  錦曦低下頭,兩滴淚落下,她哽咽道:「這獨憔悴的毒真的不能解嗎?」

  「本王會遍尋神醫找到解毒良方,恢復你的武功。」朱棣溫言勸道,摟著錦曦淡淡地笑了,「怎麼?錦曦懷疑我?」

  「不是我懷疑你,是你不說實話,難道我中的毒真的沒有解嗎?」朱棣的話讓錦曦萬念俱灰,她一字一句慢慢地說。

  朱棣的手僵了僵,惱怒地問道:「是昨晚你見的神秘人告訴你的嗎?他是誰?毒是他下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錦曦想離開他的懷抱,朱棣雙臂一緊,厲聲喝道:「是誰?你瞞著本王去見的人是何人?!」

  「你以為我是不守婦道嗎?問得這般理直氣壯!你為什麼不對我說實話?」朱棣一吼,錦曦更是氣憤,管不了是在車轎中,也吼了出來。

  說話間已到了王府,朱棣陰沉了臉,不管不顧地抱了錦曦下了馬車。周圍侍從面面相覷,不敢出聲。

  錦曦羞憤至極,把臉埋在他胸間不敢見人。

  進了來燕閣,朱棣放下錦曦沉著臉道:「看來有必要好好和你談談了。」

  「談什麼?那你告訴我既然解了獨憔悴的毒,為何又要對我用化功散?」

  「來人為何想廢你武功?本王在新婚之夜放出話去你所中之毒已解,並無大礙,就猜他必會去找你。你以為,你說想留在魏國公府時,你的神色猶豫閃爍,本王會瞧不出嗎?實話告訴你,本王早令尹白衣和燕衛守在魏國公府外,可惜卻叫他逃了……錦曦,你真叫本王失望!告訴我,是誰?來見你的人是誰?!」

  朱棣一想到錦曦瞞著他就憤怒不已,面如寒冰狠狠地瞪著她。

  「你解了獨憔悴,又給我下化功散,是因為不想讓下毒之人覺察嗎?為什麼卻每次說我的毒解不了,我的武功不能恢復?!」

  朱棣不想讓下毒之人覺察,想引出幕後之人,又何嘗不是想借機欺負一番錦曦,免得她急起來開打自己又贏不了。聽錦曦這般問,自己那點兒心思無論如何是不想讓她知曉的。

  他側過頭,冷冷說道:「讓你知道了,怎麼引得出那下毒之人?」

  是這樣嗎?一股喜悅突然就從心底裡泛起來,原來是這樣嗎?自己竟怪錯了他?錦曦的心雀躍起來,伸手扯住了朱棣的袍角,「那人已露痕跡,你可以解了化功散還我武功了。」

  「不行!」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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