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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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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水,還推我?!」朱棣好笑地看著錦曦緊緊地抱住自己嗆咳不已。 水珠從她的發梢滑落,青瓷一般的肌膚似雪後初霽,帶著因嗆咳浮現的嫣紅。他心中一動,手緊了緊,觸手處腰肢細軟,不由有些疑惑。行動已先一步快過他的思維,朱棣突然松了手,錦曦又一個撲騰落下了水。 朱棣朗聲大笑起來,「一路欺負本王,真當本王是好惹的嗎?喝兩口水死不了人的!」說著便笑嘻嘻地看錦曦溺水。 「救命!啊!」錦曦驚慌失措,上次嗆水的經歷又印在腦海裡,害怕得只顧喊救命,水真的嗆進了肺,一陣刺痛傳來,手揮了一下便往下沉。 朱棣瞧得夠了,伸手撈起她,隨手把她扛在肩上,往岸上遊去。錦曦倒掛著,腹中積水吐了出來,直咳得說不出話。 上了岸,朱棣像扔條麻袋似的把她扔在地上,蹲下來得意地說:「叫你還敢對本王不敬!」 錦曦恨極,慢慢調整了內息,睜眼看到朱棣嘴角噙了一絲笑容,燒起一堆火來。 她大步走過去,心想我要是不教訓你,我就有負我爹的威名。 沒等她走近,朱棣便瞧出了她渾身的殺氣,閑閑地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還在逃命呢,兩個月後本王會找你報仇,你何不等到那時?」 錦曦停住腳,恨恨然地說:「好!你說的,到時候別成天拿什麼王爺來壓我!」 「難道本王只會這個?!」朱棣再一次被她刺傷自尊心,冷了臉不理她。 「如果你不是王爺,你真以為我會怕你?若你存心拿王爺的帽子壓我,不比也罷,沒興趣!」錦曦知道朱棣每次都氣不過她,就專用這些話擠對他。 「一言為定!」朱棣嘴裡硬邦邦地吐出幾個字。 「成交!」錦曦看了看身上,渾身還在滴水,便運內功烘乾衣裳。 一睜眼,朱棣赤著上身正在烤衣裳。她迅速地轉身,臉漲得通紅,「那個包袱裡的米還在吧?我去砍根竹子。」 見她兔子一般消失在林間,朱棣的嘴一扯,這個謝非蘭怎麼如此怕羞?他凝視著錦曦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不多會兒,他穿上了烘乾的衣裳,去拿包袱裡的米,錦曦砍了根竹子拖著走了過來。 「我不會做!」 朱棣不屑道:「我猜也是。」他砍下一節竹子,熟練地把米放進竹筒,切下幾塊幹肉還撒了些什麼東西在上面,用樹葉封了竹筒,架在火上烤。 錦曦奇怪地問道:「你是王爺,怎麼會做這個?」 「在軍中之時聽軍士們說的,沒做過,只知道怎麼做,試試便知。」朱棣隔會兒便翻翻竹筒,似不經意地問道,「非蘭與徐家大小姐是青梅竹馬?聽說徐小姐幼時便被送往棲霞山庵堂?」 「哦,我與表妹……是……她在山上,叔爺一直囑我護衛她。」錦曦結結巴巴又開始撒謊。 「原來是這樣,難怪從不知道守謙還有這麼個遠房表弟。」朱棣似笑非笑地看著錦曦,瞬間便掉開頭去,「好了,可以吃了。」 錦曦伸手去拿竹筒,被燙得一甩。 「呵呵!」朱棣見她狼狽的樣子,輕笑了起來。 錦曦氣急敗壞地看著他,喝道:「不准笑!再笑我就揍你!早告訴過你,我就是說話不算話!」 朱棣搖了搖頭,用樹葉包住竹筒用劍一劈。竹筒裂為兩半,露出白生生的米飯,夾雜著幹肉的香氣。 錦曦頓時咽了咽口水。 「動不動就威脅我,那不要吃我做的飯了。」朱棣深嗅了下香氣道。 「不吃就不吃!」錦曦賭氣離開火堆,遠遠地坐在樹下。 朱棣見她惱了,歎了口氣,喚道:「謝非蘭,你怎麼像個女人似的?這麼小氣?過來吃吧。」 「說了不吃!」嘴裡硬撐著,喉間卻有口水吞下。 朱棣捧著一筒米飯,走到她跟前,「說了這兩月不與你鬥氣了,賬咱們以後再算,嗯?」 錦曦有點兒心動,卻還是下不來台。 「這次是本王不對,不該用一筒米飯羞辱你,可是你要是餓著了,怎麼保護本王?」朱棣低聲下氣地哄著她,見錦曦賭氣的模樣,語氣更加溫柔。 錦曦伸手拿過竹筒,狠狠地咬了口飯,含糊不清地道:「記住,不是我要吃你的飯,是你求我保護你,求我吃的!」 朱棣聽了哭笑不得,看到錦曦腮邊粘著的米飯,便想伸手拭去,猛然想起燕十七也這般給她拭過,臉一沉,哼了一聲站起來走到一邊。 「順著這條溪流我們就可以出山,往南就可進入名山地界。」 錦曦點點頭,突然疑惑地問道:「咱們看到的情況還不夠多嗎?為什麼一定要去名山?!」 朱棣望著面前的青山,道:「燕十七交來的情報上說名山有人要殺我,且那裡是賑災銀糧的中轉地,我也很想知道更多的東西。那些刺客必定以為我還在雞公山,讓他們在山上搜尋,拖他們幾日,本王便到名山了。以本王的英明神武,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英明神武還被逼進這窮山惡水!」錦曦想朱棣還真夠自信的,忍不住又出言譏諷。 「你說什麼?」 「我是說,王爺玉樹臨風,木秀于林……」 朱棣一聽便能猜出後面的話,偏過頭不看錦曦。 錦曦越想越開心,想起一根大樹長在山頂,先被風吹落了所有的樹葉,然後又被雷電劈中,被燒成光光的一根木樁子的樣子,就自顧自笑個不停。 朱棣嘴一彎,道:「比三保還三保。」 錦曦沒有聽清,便問了一遍:「三保是誰?」 「我的小太監!哈哈!」朱棣一語得勝,竟比得了父皇的誇獎還要高興。 說她像個太監?錦曦氣得臉色蒼白,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山中之夜清朗寂靜,能聽到夏蟲低鳴。火堆劈裡啪啦燒著,錦曦突然想起家來,她想還不知道珍貝回府後,大哥與父親知道了情況會是什麼樣子。想起大哥想讓太子娶她,就難受至極。又想起李景隆,他不是在名山中尋找珍蘭麼,不知找到回去了沒有。 「在想什麼?」朱棣見她臉色時喜時憂,時而還輕聲歎息,出聲詢問道。 錦曦雙手撐著頭,看著火光出神,「想我表妹平安回到南京沒有。」 朱棣低低笑了起來,「非蘭,若是沒有記錯,你年底才十五歲吧,這麼小,怎麼成日想著女色?」 「八月份表哥就娶王妃了。」錦曦又想起了朱守謙,抬頭瞪了朱棣一眼。 「我讓他回南京是為他好。父皇母后待他視如己出,若是知道他私自跑出南京,有他好受的,加上馬上要大婚,禮部的人定會尋他。他日後還要去廣西封地,廣西指揮使徐成若知他如此怠慢,去了廣西必惱恨在心。」 錦曦沒有說話,朱棣說的有道理,但是她就是不想應和他。想起那紙契約,心裡又是一陣惱怒,「那紙契約可是你逼非蘭簽的。不過,我才不怕。」 朱棣誠摯地說:「契約不過才兩月而已,我與非蘭相處,已覺得非蘭心中有百姓,男子漢大丈夫誰不想建功立業,非蘭可願追隨於我?」 「不願。」錦曦毫不遲疑就吐出這個答案,她對建功立業沒興趣。 朱棣靠在樹上,鳳目半睜半閉,睨視著錦曦突然明白了什麼,慢條斯理道:「那麼非蘭的志向又是什麼呢?」 「仗劍江湖,看遍山河美景,遇不平之事便出手相助,多快意!」 「如果,你沒了武功呢?」 錦曦怔住,沒了武功怎麼行走江湖,自保都難,還談什麼去哪兒,說不定出門只有被欺負的份兒,何況自己還是個女的。 朱棣看她呆愣住,呵呵笑了起來,「瞧你,一聽沒了武功就跟天要塌下來似的。」 錦曦越想越恐怖,無意識地用樹枝在地上亂畫,「沒了武功要受人欺負,也不能隨心所欲了。要是在府中……」她沒有說下去,悲哀地想如果沒有武功,她怕是出不了府門,只能成天待在高牆大院裡做嫺靜讀書的閨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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