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皇后出牆記 | 上頁 下頁
一〇


  朱守謙也歎了口氣,「錦曦,怕是你也陪不了我玩啦。」

  錦曦難得見他這樣犯愁,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

  朱守謙煩悶地說:「皇上要給我立妃,人也已經選定了。」

  錦曦笑起來,快有嫂子了,圍著朱守謙逗他,「鐵柱你煩什麼啊,我就快有嫂子了,說說,嫂子長得美不?她繡工好不好?會送禮物給我嗎?」

  朱守謙望了錦曦一眼,她病後瘦了些,臉上的嬰兒肥沒有了,人越發清麗,他脫口而出,「錦曦,你嫁給我好不好?」

  「啐!胡說八道,我才不要這麼早嫁人呢。我還想離開家遊走江湖,那多好啊!」錦曦想在堂前盡盡孝,多陪爹媽一些日子,然後外出當遊俠。她懷念在山上跟著師傅學藝的日子,自由自在,回了府不僅要裝病弱,還要當閨秀,難道真讓一身武藝白費嗎?就這樣嫁了人,從此鎖在府中實非她所願。

  「錦曦,你萬不可有這般想法。」朱守謙難得嚴肅地說話,「太子殿下娶常遇春將軍之女;潭王娶於顯女;魯王娶了湯和將軍之女;秦王娶了元河南王擴廓帖木兒氏王保保之妹為正妃,鄧愈將軍的女兒為次妃。伯父是大明朝威名遠播的魏國公,你將來還不知道要嫁給哪個親王呢。與其嫁個不認識的,還不如嫁給我,來個親上加親!我會疼你的!」

  錦曦的臉越聽越白,噌地站了起來,略帶激動地說:「不!我誰也不要嫁!」

  她驀然明白師傅憐憫的眼神,讓她最好不要和皇子有交集……嫁給親王,天啦,以後就得循規蹈矩待在王府,稍有不慎,就會惹來是非。錦曦第一次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到了秋天,錦曦滿十五行及笄禮後,就能定名分出嫁。她看著外面,花園裡一片生機勃勃,可現在看,怎麼看怎麼煩。她突然想回山上去,與師傅一起,將來可以遊歷天下,好好看看這片父親與叔叔們打出來的大明江山。

  朱守謙歎了口氣,他知道,無論如何錦曦也不會喜歡上他,她不過當他是哥哥罷了。或者,她還不懂情愛。朱守謙知道一旦立了妃,就意味著成年了,就會去自己的封地——桂林。一般說來,親王不奉旨是不能隨意回京的,以後就真的見不到錦曦了。想到這裡,他有種說不出的難過。」錦曦,怕是在一起玩的日子不多了,有機會就多陪陪表哥,好嗎?」

  錦曦愣了愣,看到平時張揚快樂的朱守謙露出了成年人的深思憂鬱,想起他提到立妃的事,錦曦馬上明白,成親之後這位直腸直性的表哥就將去往廣西桂林。她的心也跟著酸痛起來,臉上卻露出了俏皮的笑容,伸手拽住朱守謙的耳朵使勁一擰,「鐵柱!討厭你這樣子,帶我出去玩!我想去玉棠春!」

  「啊?!」朱守謙大叫一聲。

  「表少爺,什麼事?」珍貝現在不敢離開半步,在門外聽到驚呼,就走了進來。

  「去,去,沒事!」趕走珍貝,朱守謙揉著耳朵,低低地說:「錦曦,那種地方我怎麼敢帶你去?!」

  「不就是在河邊漂亮的花舫上吃好吃的,聽好曲兒嗎?有什麼?」

  「說是這樣,畢竟那是妓舫啊!」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去了?」錦曦壞壞一笑,「難道你不想去?」

  「我……唉,好吧。」朱守謙無可奈何,他當錦曦是天人一般,想到要立妃遠行,現在半點兒也不想違她之意,再加上自己也好奇,馬上答應下來。

  兩人收拾好正要出去,徐夫人和徐輝祖走了進來。

  「守謙,你也不小了,不要成日裡無所事事,皇上已給你選定了廣西都指揮使徐成的女兒為嫡妃,唉,算來也是我們徐家的人,皇上也是顧念你從小父母雙亡,徐成必定全力支持你。守謙,八月就要成親,最多明年開春你就要去廣西封地,不要再成天玩樂了。」徐夫人憐惜地看著朱守謙,在她眼中,錦曦下山回家一年多,一直和朱守謙膩在一起。可是親王都由皇上指婚,就是不把他倆拆開,也沒別的辦法。

  守謙已定了親,錦曦無論如何也不能嫁給守謙做小的。現在能分開就分開吧,免得以後想分開時已情根深種。

  朱守謙正了顏色,低頭應下。

  徐輝祖以為錦曦拒絕太子是因為朱守謙,見朱守謙順從的神色,放下擔心,瞧著錦曦,緩緩開口,「燕王殿下下旬生辰,錦曦,你回來還未見過世面,到時也去吧。」

  什麼意思?太子不成就拉上燕王?錦曦目光裡露出了嘲諷的神色。

  「父親修書回來決定的。」徐輝祖眼神有些黯然,說的話卻震得錦曦當場呆住。

  父親為何一定要她去燕王府壽宴?錦曦隱隱覺得人生中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她心裡有些慌亂,嘴裡卻照常斯文地回答:「錦曦明白,一定不會惹出是非來。」

  大哥扶著母親離開。錦曦和朱守謙呆呆地站了會兒,她抬步便往門外走。

  「錦曦?」朱守謙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愣這兒幹嗎?該玩什麼就玩什麼,該高興就高興,將來的事,到時候再說唄!總不能就這樣悶在屋裡吧?記著呵,出門後叫我謝非蘭!」錦曦的臉上又現出陽光。

  她心中有氣,總覺得不管是大哥還是父親都有用姻親穩固地位的意思。可是,一個太子讓她心煩,更不用說朱棣,他還打了她一巴掌。

  錦曦笑著想,離府十年,他們都太不瞭解她了,看到的只是斯文秀氣的徐錦曦,絕對不知道她的另外一副模樣。以為她這麼好擺佈?只有朱守謙,這個粗枝大葉又驕橫跋扈不得人心的靖江王,才真正當她是妹妹。錦曦看著朱守謙朗朗地笑了。

  朱守謙向來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見錦曦高興,他也跟著高興,又是威嚇又是收買,封了珍貝的嘴,帶著錦曦從側門溜出了府。

  天空呈現出微微的藍色。秦淮河兩岸花燈吐明,遠遠望去如同抖開了一匹璀璨的錦綢,熠熠生輝,流光溢彩。

  脂粉香、花香、酒香混在空氣中,深吸一口,滿嘴、滿心帶著馥鬱的微醺,耳旁隱隱的絲竹聲順風傳來,好一處風流銷魂處。

  錦曦還沒在晚上到過此處,看到一河美景,疑為瑤池夢境,嘖嘖讚歎道:「人說十裡秦淮是流香河,世間銷金窟。單是眼前看到的,銀子自己就往外蹦了。」

  「等會兒去了玉棠春,聽說眼前這些就成了凡景,連多看上兩眼的興致都沒了呢。」朱守謙笑道,一行人直奔玉棠春。

  玉棠春是棟三層小樓,樓前的河心處停著一座長二三十丈的花舫。正值初夏,在舫間吹著河風觀看河景比樓上舒適。有錢的金主都愛去花舫。

  「玉棠春的頭牌都叫玉棠春,數十年來從未改過這規矩。這個玉棠春今年才十六,豔色驚人,絲竹彈唱一絕啊!聽說……」

  「鐵柱,你沒來過?」

  朱守謙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他才十五歲,玉棠春他還真沒來過。

  錦曦也沒有,不過,她笑了笑,說:「那你銀子帶足了嗎?」

  「我靖江王去玉棠春那是賞她面子!」朱守謙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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