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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周稻天慢條斯理的說:「天下分久必合,戰爭是避免不了地。若說最終誰能勝,卻難以預料,兩國實力相距並不是很大,無論是誰想吞併誰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如今且不說天下形勢,只說說郡主的處境,實是堪憂啊!「

  李月荷欲哭無淚,自己處境何止堪憂,簡直就是生死旦亡在一線啊!

  只聽周稻天又說:「照理說,出嫁從夫,郡主應緊靠住南明才對,但郡主未育有皇兒,只得一個小公主,南明卻是靠不住了。北順這邊雖有郡主地爹娘在,但郡主既育有小公主,在人們眼裡,卻已不再是北順國之人了。一旦兩國開戰,郡主隨時成為犧牲品。前途實是不妙啊!」

  李月荷歎口氣說:「我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只是無力改變,先生有何妙策?」

  周稻天把玩著手中的杯子,過半晌說:「郡主自己的立場要堅定,不能做牆頭草,只能一邊倒,方能保命。倒在那一方,就拿出行動來向那一方表忠心就是了。」

  李月荷苦笑道:「一邊是夫家,一邊是娘家,我兩邊都割捨不下。」

  周稻天淡淡說:「若如此,只有死路一條。」

  李月荷低聲道:「難道沒有其它方法了麼?」

  周稻天抬眼看著李月荷,李月荷這才注意到這個周先生看似儒雅,雙眼卻是灼灼生光,英氣內斂。

  只聽周稻天說:「或者是你狠狠心,把小公主送回南明,你自己好好的待在北順,從此與小公主互不相認,也能保得一命。」

  李月荷站起來說:「送客!」

  周稻天也不惱,揮揮衣袖,灑脫的走了出去。

  待周稻天一出去,李月荷忙坐了轎子到王府裡找李亞騰。

  這個周稻天是李亞騰代請來地先生,先前聽李亞騰說這個周稻天是落魄地世家子弟,只在家閑坐,聽得郡主府裡聘請西席,遂自薦進府。李亞騰大贊他的文彩,只說教一個小孩兒是屈才了,周稻天卻不理論這些,只說郡主府裡地書能讓他隨意取閱就行了。李月荷愛女心切,聽得周稻天才華出眾卻願來教小榮佳,條件只是閱一下府裡的藏書,自是答應他的請求。只是此刻覺得這個周稻天的身世不止他說的那麼簡單,便忙著來問李亞騰。

  李亞騰見李月荷相問,只是笑著說:「他露餡了嗎?「

  李月荷不明所以,哼道:「什麼露餡?他究竟是什麼人?你倒是快說,別弄個不清不楚的人在府裡。」李亞騰笑呵呵說:「他就是周將軍的兒子。」

  李月荷氣道:「哥哥你就別戲弄我了,周將軍是什麼人?周將軍是北順國舉足輕重的人物,統領著大軍,若沒有他的擁護,大王的王位也未必能坐得這麼安穩,連大王都忌諱他三分的人物,兒子怎麼會來了我府裡當西席?況且聽說周將軍的兒子都隨在軍中,這會怎麼又多了一個兒子出來了?你這不是誑我嗎?」

  李亞騰擺擺手說:「妹妹別急,此事說來話長。」

  李月荷不耐煩的說:「那你就長話短說。」

  李亞騰見李月荷生氣了,這才把周稻天的事說了。

  原來周稻天是周將軍的小兒子,一向隨在軍中,不知為何,最近幾年突然厭武喜文,閱遍了周府裡的藏書後就遍訪有藏書的人家求借。聽說李月荷從南明帶了一些孤本的書過來,一心想借閱,又怕李月荷不肯,剛好聽李亞騰說郡主府裡想請個西席,因此請李亞騰幫忙薦進府當西席。李亞騰覺得此事無傷大雅,便答應了。

  李月荷聽完,氣得把手裡的茶杯摜在桌子上說:「哥哥你這不是胡鬧嗎?若給人知道府裡的西席竟是周將軍的兒子,這還得了。我還是回府,趕快辭了他為是。」

  李亞騰笑著說:「他的新鮮勁應該也過了,要看的書也該看完了,可能正要請辭呢?」

  李月荷狠道:「哥哥你還是這麼不長進,這事兒也是玩得的嗎?」說完急急趕回府。

  第一百零七章 小個子

  周稻天聽李月荷說要辭退他,不由笑著說:「郡主,你又何必太在意我的身份,只純粹的看我是一個西席,只純粹的看我把小公主教得好不好就行了。」

  李月荷歎道:「我是多事之身,你在我府裡,只怕有心人知道了,要嚼舌根,你還未成親,何苦來趟這個渾水。」

  周稻天點點頭說:「最近府裡的事,我也清楚,只歎大王如此迷惑一個青樓女子,卻使得流言四起,令你名聲受汙。」

  原來李複起偷偷出宮見了豔名遠播的清姑娘,一時心動,只說要擇了吉日接她進宮,又嫌青樓裡不乾淨,便先著人把清姑娘移來李月荷的郡主府裡暫住。這幾天微服出宮往郡主府裡私會清姑娘。不知情的人見李月荷府裡有男人出現,只以為她行了什麼不能見人的事,一時間流言四起,李月荷正為此苦惱呢!

  如今聽周稻天的口氣,這一切他全知曉似的,不由疑問四起,口裡卻淡淡說:「我還以為你只是府裡一個西席,不想連這等事你也一清二楚,我本來還怕走漏大王出宮的風聲,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看來我多慮了,有周將軍的兒子在此,誰人敢來惹麻煩?」

  周稻天知道李月荷起了疑心,也不著慌,只緩緩道:「大王既是偷偷出宮,知曉的人自然是少些,但並不是說就沒人知曉了。大家心裡明白,嘴裡不說而已。至於流言,卻是大家故意不去制止地。只是犧牲了你。」

  李月荷氣得臉色都變了,喝道:「大膽,你是什麼人?在這裡隨便評說大王!」

  周稻天見李月荷氣得發抖,知道戳著她的痛處,大王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端的無恥之極,也難怪她發火。

  李月荷極力壓下心頭的火氣說:「還請周公子趁早離了這裡為是,免得惹禍上身。」

  周稻天笑笑說:「郡主啊郡主,到如今這個地步,你還顧著他人的性命。真不愧民眾對你崇拜如斯。不過。我是不會那麼快走的。若是郡主有一天竟然用得著我,我一定效力。」說完自顧自走了。

  李月荷等周稻天一出去,扶著椅子站起來,不料一陣頭昏,重又跌坐回椅子上。一時間覺得椅子都在欺負她。過半晌,方啞聲喊:「蘭蘭。」

  蘭蘭忙進來,見李月荷臉色灰敗。一時大驚,只問:「這是怎麼啦?」也不等李月荷回答,只是叫小丫頭快去請大夫來。

  大夫來診了脈,只說:「郡主這個病卻是可大可小地,此是思慮太過,至於傷肝。肝火盛。血枯氣滯而形成的。」

  蘭蘭急問道:「只說有沒有大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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