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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瞳兒,朕擔心你的身體。」天政帝無奈又高興地道。

  瞳兮閉上眼怎麼也睜不開,實在是太羞人了,她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他卻還……

  天政帝一把將瞳兮抱起"朕輕些。"

  瞳兮環住天政帝地脖子,羞澀地點點頭。

  雖說天政帝的動作十分溫柔,可是瞳兮還是被他榨幹了體力。

  清晨,瞳兮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覺天政帝在她額頭印了一吻,為她掖了掖被子才離開。她則仗著他不會責備,繼續癡睡,並不起來送他。

  瞳兮的身子這段時間一直都不好,昨夜被天政帝連番折騰,雖然溫柔,可她還是有些經不起,所以休息了五日才換過勁來,雖說這五日她都無法侍寢,可是天政帝每夜都在宮門落了鎖後還是會來,有時候瞳兮都已經入睡了,只是模模糊糊地感知天政帝的體溫,被他溫柔地圈在懷裡。

  只是瞳兮每日早晨起來梳妝時,都能看到脖子上和胸部天政帝種下的痕跡,齊雲等人總是曖昧地笑著,讓瞳兮既羞澀又甜蜜。

  這幾日慕昭文來的越發得勤了,「娘娘身子好些了嗎?」

  瞳兮點點頭,兩人隨便閒聊了幾句,慕昭文便有意無意地把話題轉到了萬眉兒的身上。「這宮裡只怕以後都是純元夫人的天下了,一旦她生了皇室,只怕咱們就只能仰人鼻息了。」

  「怎麼這麼說,賢妃姐姐不是還在嗎?」

  「娘娘不知道,這三天純元夫人都陪著皇上,這宮裡的規矩對她而言完全是虛設。」慕昭文嘲諷地一笑,「賢妃雖然得寵,可如何比得上純元夫人。聽說她進宮前就一直和皇上有關係,所以一直拖著不肯成親,只怕還是皇上授意的,誰知道她那未婚夫是怎麼去的。」

  瞳兮見慕昭文越說越大膽,越說越驚心,這種殺人的話如何能隨便說,所以只能咳嗽一聲,但是慕昭文的意思瞳兮是聽懂了,她這是來挑撥的,估計要激起自己對萬眉兒的恨意。雖然慕昭文說的話,瞳兮也曾懷疑過,可是去不敢真的說出來。

  「這種話妹妹以後還是別說得好。」瞳兮好意地提醒。

  慕昭文見瞳兮面色不豫,知道這粒懷疑種子已經埋在了瞳兮的心理,所以也不再說下去,「如果純元夫人和賢妃同時誕下皇子,不知道皇上會護著誰?這宮裡還是得有個孩子靠著才算安穩。」慕昭文自問自答地道,臉上有黯然的表情。

  瞳兮聽了這話,心中隱約地覺得慕昭文是想讓她和萬眉兒,獨孤思琴三個人都爭起來,最好都得你死我活,她雖然不知道是誰下手害了她的孩子,所以便想寧願錯殺也不放過吧。瞳兮雖然不喜歡她這種心思,可是也能體諒,如果有人害了自己的孩子,只怕她拼了全家性命也得去報仇。

  瞳兮也歎息一聲感歎自己至今膝下尤虛,「是啊。」

  「娘娘,臣妾以前在家裡度過一本書,那上面說女仔如果在月信前後與男子交合很難有孕,須得在那之前或之後十幾日裡才易受孕。」慕昭文在瞳兮耳畔壓低了聲音。

  瞳兮臉一紅,不知道慕昭文怎麼能沒有意思尷尬地將交合兒子掛在嘴邊。她哪知道對慕昭文來說,這交合兒子早就是委婉的說話了。

  瞳兮算來算,她以前承寵的日子都是在月信剛完的日子,如此看來慕昭文說的未必是假的。

  「臣妾不過是希望娘娘能早日登上那個位子,能安排臣妾離宮。」慕昭文又畫蛇添足地加了一句,仿佛怕瞳兮吻她溫和這般幫她似的。

  瞳兮越發肯定慕昭文的心思恐怕並不這麼簡單。

  慕昭文走後,瞳兮喚了玄纁和束帛,「吩咐你們查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玄纁搖搖頭,「這事隱藏得極深,請娘娘多寬限些日子。」

  瞳兮點點頭,要找到確鑿的證據證明是誰害了慕昭文的孩子,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束帛又接著補充了一句,「只是這昭夫人,奴婢發現她最近活躍得緊,私下純元夫人還有賢妃娘娘都接觸過。」

  瞳兮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想,這慕昭文果然是在煽風點火,只怕關於萬眉兒和天政帝的事還是獨孤思琴告訴她的,她卻反過來挑撥自己,這宮裡最好用的手段便是把別人當刀子使,不過是看誰更會忽悠而已。

  瞳兮並不想蹚這趟渾水,何況天政帝也曾讓她置身事外,只是有時候事態的發展並不能讓你真的置身事外。

  關於天政帝提出的立後的事,瞳兮也知道一些,朝中支持她、萬眉兒和獨孤思琴各占三分之一,因為瞳兮素來有良名,而她又做過那麼多手腳,所以一時間瞳兮的呼聲漸長。

  可是瞳兮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少天,這幾日朝堂上除了幾件大事,讓心神不寧。現實瞳兮的哥哥令狐擎都察院禦史侍郎參了萬眉兒的哥哥戶部侍郎萬雲峰一本,說是他在監督河工時,侵吞了大筆公款,而當洪水暴發時,為了保證他治理的河段不出事故,命人偷偷在支流鑿了河堤,決堤放水,讓下游大片地方被淹,死傷慘重,無獨有偶,當日戶科都給事中也寫了個摺子,說河源鎮洪災後朝廷撥的款一大半被工部納入了私人腰包,而戶部尚書目前正是獨孤思琴的哥哥獨孤南。

  朝廷上一下子就炸開了鍋,首當其衝的便是萬氏和獨孤氏,可是這事的結果卻是戲劇性的,最後萬氏和獨孤氏在朝廷上的勢力紛紛上摺子,有說令狐擎並無確鑿證據,誣告朝廷命官的,也有上摺子說督河工的官員都是令狐進一手提拔的。最後反而把令狐氏給繞了進去,這找天上做官的真正兩袖清風的能有幾人,各種證據紛紛撲來,於是另附擎被貶嶺南,而令狐進時老臣,天政帝給他留了餘地,令狐進上述請求致仕,天政帝假意挽留後同意。

  就這樣河源鎮一案便暫告一段落,搭進了一個景軒朝八大姓中的令狐氏,如今在朝堂上勢力最大的便只剩下獨孤氏和萬氏了。同時天政帝又任命駱清風為工部侍郎,總督南河、錦河兩河的河工。

  瞳兮完全沒有預料到事情的結果會是這般,忽然間她就成了大海中的孤帆。不過她最沒料到的是,天政帝禁止瞳兮宮中的人出宮,也不讓令狐氏有機會接觸瞳兮,她除了知道父親和兄弟被貶的事外,其他因由和細節一無所知。

  瞳兮聯想起昔日的種種,父親的話,天政帝的話,還有朝堂上盤根錯節的黨團關係,細細理了一臣子,才肯承認,其實天政帝早就看這些勢力深根蒂固的豪門大閥不順眼了,令狐氏、萬氏和獨孤氏遲早都要被剪除,只是瞳兮以前被遮住了眼睛,以為自己的父親能撐起整個天空,以為天政帝會為了她而不動令狐氏。如今想起來才明白,這宮裡根本無人能牽制住天政帝的心神,他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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