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何處金屋可藏嬌 | 上頁 下頁 |
一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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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甘泉宮,雲陽宮。 「娘,吃藥!」劉葭端著藥碗,一跳一跳地走到陳嬌面前。 「好。」陳嬌笑著接過碗。這個女兒啊,自從知道自己肚子裡懷了新寶寶,竟然長姐意識高漲,開始要求照顧自己和弟弟了。 「緹縈奶奶說娘一定要喝完這藥,好好休息。不然的話,弟弟會不舒服。」劉葭跪在一邊一臉正氣地監督道,完全不復之前的那種嬌氣。 「知道了。葭兒今日去看過父皇了嗎?」陳嬌一口氣將藥飲完,開口問道。 「娘喝完藥,葭兒就去看父皇。」劉葭笑道,「緹縈奶奶說,父皇比前幾日好多了,興許明日就能醒了。」 「是嗎?」陳嬌將碗遞給飄兒,說道,「這麼說,葭兒天天陪著父皇說話是真的有用嘍?」 「當然!」劉葭邊說邊爬起來,說道,「娘吃完藥了,我現在就去陪父皇。中午再來看你哦。」 「好。」陳嬌笑眯眯地送走女兒,看著她輕鬆的身影,感覺到似乎陰影即將過去了,等劉徹醒來,他們一家人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飄兒見劉葭遠去,便俯首說道:「娘娘,外間有人求見。」 「誰?」陳嬌問道,臉上仍然洋溢著笑容。 「是那個趙破奴。」飄兒說道。 陳嬌微皺眉頭,說道:「你且喚他進來。」 很快便看到飄兒帶著一個略有些羞澀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便是趙破奴。其實這一次在甘泉宮陳嬌也是第一次見到此人,詢問了他的身世之後才能確定,這人便是史書之上所說的霍去病麾下的第一驍將,出身匈奴的趙破奴。只是,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被邢天帶入了自己暗地組織的這張情報網中。 「破奴見過娘娘。」趙破奴躬身行禮道。 「不必多禮。」陳嬌說道,「本宮說過,你不必再來了。為何又回來了?」因為不願意聶勝知道太多關於自己的事情,所以陳嬌在留下緹縈之後便讓趙破奴離開,並囑咐他隱藏好行跡,莫讓聶勝的人跟蹤了去。只是,不曾想到,不過幾日時間,趙破奴竟然去而複返…… 「娘娘恕罪!」趙破奴的臉上一片焦急之色,說道,「屬下也是不得已。屬下得到消息,衛大將軍帶著八百期門軍正向此處行來,屬下雖然快馬奔馳來報,但是料得不過一個時辰,衛將軍的人馬便要到了。所以……」 陳嬌聽到此言,渾身一震。縱使在甘泉宮外安排了那麼些暗哨將這邊的消息完全阻隔,長安那邊還是得了信嗎? 「這些日子,真的沒有人將消息傳出甘泉宮嗎,趙破奴?」陳嬌不禁冷下聲音。 「回娘娘,屬下確定沒有。本就有聶大人把關,屬下等人又在他不注意處補缺漏,相信整個甘泉宮連只鳥兒也飛不出去的。」 「那麼問題就不出在這邊……」陳嬌淡然道,「不過如今追究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你先出去吧,把周圍的暗哨都撤了,免得讓人看出破綻。」 策馬行在眾人之首的衛青一臉的陰鬱,他的心中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其實這一次帶兵前來絕非他的意願,一則,陛下是他生平最敬重且最畏懼的人,僅僅因為一個可能重傷的推測就做出這種決斷實在是在拿衛家的未來開玩笑;二則,如果在此證實了陛下身受重傷,難道他真的要像姐姐暗示的那樣……就算這樣一來可以保得衛家的不倒,可失去了陛下這樣的曠世英主,這些年對匈奴的征戰所取得的成果,只怕要立時灰飛煙滅了,那他衛青又要以何顏面去面對在那麼多次的征戰中先他而去的人,那些為了殺敵報國而笑著離開的人…… 「大將軍,前面就是甘泉宮了。」在衛青情緒低落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他一抬頭果然已經看到那高高聳立著的甘泉宮殿群。 他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對身旁的人吩咐道:「上前通報,就說本侯來了。」 「大將軍長平侯衛青求見陛下!」 但是,結果卻出乎意料,甘泉宮的門闕緊閉,無論那個期門軍士兵如何吆喝,那一頭卻始終悄無聲息,只有方才那句話的回音在飄蕩。 「將軍,有些奇怪啊!」過了一會兒連隨衛青一起來的曹襄也看出不對勁了。 「的確……」衛青亦說道,語音未落就看到甘泉宮中竟然忽然一股黑煙直上,頓時令他臉色大變。 「狼煙!」邊上的人亦是倒抽一口冷氣。 「如今匈奴北去,邊境安寧,甘泉宮怎麼……」 沒心思理會旁邊的議論紛紛,衛青已經陷入了駭然之中。竟然敢用這一招…… 烽火狼煙,國之大事,陳阿嬌,你竟敢視同兒戲! 很快從那高起的宮樓上一連串的箭飛落而下,城下喊門的幾人躲避不及竟然有數人當場身亡。 「不要射箭啊,我們是期門軍!」 「我們是大將軍帶領的期門軍啊!」 但是箭雨並沒有停下,中間夾雜著一個男子的聲音。 「騙子,期門軍還在長安守衛宮殿呢。」 「期門軍?竟然連軍服都沒穿!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是匈奴人假扮的!」 …… 竹宮。 「不能讓他進來,否則我們就會成為俎上肉,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餘地。」陳嬌靠在軟榻上,牢握住昏迷中的劉徹的手,緊緊地盯著這個昏睡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定下的這條保命計也許需要犧牲很多人,原來不知不覺間,她也學會了狠心。 「可是點燃烽火之後,很快全天下人都會知道甘泉有事,若有人帶援兵前來,破宮而入也是遲早的事,到時鬧出軒然大波,就算陛下有心護衛娘娘,也……」淳於義擔心道,「娘娘,你這和飲鴆止渴又有何區別?」 「便是飲鴆止渴,至少也能止渴啊。」陳嬌毫不在意地笑道,「阻得他這一時也好,也許在下一秒陛下就蘇醒了呢?」 「若一直到大將軍帶兵進來,陛下還不醒呢?」淳於義雖然不願意做這樣的推測,但是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勢不如人,時不我待,又能如何呢?」陳嬌低頭撫了撫肚子,說道,「假如沒有這孩子,我或可用言語擠對衛青緩得一時片刻,也不必用這魚死網破的法子。可惜……」 淳於義見她這番神色,也隱約明白了幾分她的話中之意。衛青與她都長年在宮中走動,彼此也有過幾次交往,淳於義可以看出這個表面溫和的男子,在某些時候是能夠狠下心腸的。若是他知道陳嬌懷孕,就算原先有一絲猶豫,在聽到這個消息的同時也會煙消雲散了吧。終究,在他心中最重要的,還是衛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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