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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第七十章 遲遲鐘鼓初長夜

  淮南王府。

  「王姐,你要生氣到什麼時候啊?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再說我也不是故意的。」劉遷跟在劉陵的身後苦苦哀求道。

  「你懂什麼?」劉陵狠狠瞪了他一眼,「伍被先生和建兒同時消失難道是小事嗎?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怎麼了?竟然敢將這一切都瞞下了。」

  「我一知曉就派人連夜關閉出淮南的道路了。」劉遷爭辯道。

  「那你攔到人了嗎?」劉陵淩厲地說道。

  「這……」

  「遲早,我們淮南王府會被你給害死啊。」劉陵不再理會他,匆匆向劉安房間走去。

  「翁主?你怎麼來了?」守門的侍衛見到劉陵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忙上前去攔阻道。

  「讓開,本翁主有事情要見我父王。」劉陵一掌拍開那些侍衛的阻攔,闖了進去,喊道,「父王,父王,你快派兵……」

  房中人見到她的到來,都頓住了,劉陵亦是一驚,江都王劉建,這個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此的人竟然出現了。雖然說江都國和淮南國距離非常接近,但是根據大漢的律法,各諸侯之間的往來是被嚴格禁止的。

  最終還是劉安先反應了過來,對著外間的侍衛喊道:「你們都先退下。」

  劉建上前一步,向劉陵行禮道:「侄兒見過陵姑姑。」

  劉陵皺了皺眉,說道:「江都王免禮。」她心中對這個以淫亂聞名的江都王沒什麼好感,也不明白這個明明只是個安逸的敗家子的傢伙為什麼肯協助淮南。

  劉安給女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少安毋躁,然後說道:「陵兒,建兒這次來,是和我們商量二月時舉兵的事情。」

  「江都王辛苦了。」劉陵客氣地說道。

  劉建聳了聳肩,然後向外走去,說道:「淮南王爺,別忘記我們的約定。」

  劉陵看著他離開,皺眉問道:「父王,什麼約定?」

  「本王得天下,但是要給他一個人。」劉安含笑道,「為了一個女人而謀反,沒想到這個浪蕩子竟然還是個癡情種子。」

  「女人?」

  「他的妹妹,江都翁主,劉徽臣。」劉安說道,「他是為了奪回這個妹妹,才加入我們的。」

  「我們要對付的是朝廷。和他妹妹有何干係?江都翁主不是多年前就已經……」劉陵不解地問道。

  「他說,五年之前,阿嬌曾經在江都國出現過,並且就此帶走了他的妹妹。甚至更早之前,在元光五年的時候,阿嬌就曾經以一身民間女子的打扮出現在楚國。」劉安緩緩說道。

  「什麼?」劉陵不能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元光五年,不就是阿嬌被廢的那一年嗎,那時候的阿嬌應該在長門宮啊。

  「不過,孤王覺得更有意思的卻是,」劉安說道,「元光五年,阿嬌並不是單獨出現在楚國的,同時和她在一起還有一對夫婦,後來,劉建也是從這對夫婦手中將阿嬌搶入王府的。」

  阿嬌走時雖然儘量不留下任何線索,但是五年的時間,足以讓成為江都王的劉建在自己的王國內搜出一切不是線索的線索,再漸漸將他們拼湊成一個模糊的來龍去脈。

  「後來,這對夫婦就失去了蹤影,從此以後,劉建與派出去的那些試圖揪出他們人都失去了聯絡。」劉安說道。

  劉陵眼中閃過一道光芒,說道:「父王的意思是?」

  「孤王的意思是,昭陽殿也許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弱。她和椒房殿之間或真有一鬥之力。」劉安緩緩地走到玉幾邊上,拾起上面的一份密折,說道,「所以,放伍被和劉建去長安,攪亂這趟渾水,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能夠將一直在背地裡保護阿嬌的那些人給逼出來,待得他們兩敗俱傷之後,就是我淮南揮兵北上之時。」

  劉陵倒抽了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說道:「父王,原來你都知道……」

  「當初已經放跑了一個雷被,同樣的錯誤,你說,孤有可能犯三次嗎?」劉安看了女兒一眼,微笑著說道。

  「那麼,父王是很自信於刺殺已經得手了嘍?」劉陵問道。

  「不錯。」劉安點頭道,「這一次,孤王的確是兵行險著了,因為若再讓朝廷這麼苦苦相逼下去,淮南將無立足之地。陵兒,以你對劉徹的瞭解,假如刺殺沒有得手,哪怕只是讓他受了重傷,他,有可能到現在還不作出任何反應嗎?以他的聰慧,一定能夠想到這些是誰做的。但是到現在,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所以,孤覺得,不是他不想作出反應,而是他已經根本無力做些什麼了。」

  劉陵聽到這話,只覺得自己的心中像破了一個大洞,覺得身子有些發冷,「父王,你是說,那個人,已經……」

  「孤只是猜測,從雍地傳回來的消息作出的判斷。陵兒,如果他還清醒著,怎麼會連一面也不露,就匆匆移駕甘泉宮了呢?」劉安緩緩走到女兒身邊,說道。

  「對我們淮南來說,無論是他從此不醒來也好,只是暫時昏迷也好,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佈置了。而陵兒你,也該清醒了。」劉安撫了撫女兒的頭,說道,「你的夢,從十六歲做到今天,該醒了。」

  「他是文帝的直系子孫,和你本就是不可能的。等你成了長公主,天下的好男兒,都由得你挑選。」

  「可別的人再好,也不是他。」劉陵輕輕抬頭,眼中的淚終於落下,一貫八面玲瓏以笑靨示人的她終於在父親的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說道。

  甘泉宮,竹宮。

  「陛下今天的情況如何?」陳嬌為劉徹撩起落在頰邊的髮絲,低聲問道。

  「陛下胸前的傷口情況比前兩日好多了。」淳於義回答道,「脈象卻還有些虛弱……」

  「那,你現在還是不能告訴本宮,他什麼時候會醒,對嗎?」陳嬌問道。

  「……臣,無能。」淳於義低聲道,其實她對於劉徹的傷勢也很是心焦。雖然劉徹一直在竹宮之中不出,而她從甘泉宮的尚藥監所取用的藥物,名義上也是給傷風的小公主的,但是這一切又怎麼瞞得過那些老大夫呢。只是,他們都不敢輕易插手皇家之事,而聶勝又將整個甘泉宮看得十分嚴密,所以倒也沒有人多嘴說些什麼,可是日長夜久,只怕……

  「算了。我知道你盡力了。」陳嬌捏緊劉徹的手,眼睛定定地望著他沉睡的面容,心中略有些沉沉的。為了自保,威脅聶勝是必需的,但是,寫信通知堂邑侯府還有大哥,這一步,到底走得對不對呢……

  「娘娘,聶大人求見。」郭嗣之走了進來,低聲說道。

  陳嬌收拾起心情,理了理衣裳,說道:「宣他進來。」

  「見過娘娘!」聶勝恭恭敬敬地向陳嬌行禮道。

  「聶大人什麼事?」陳嬌問道,她知道在這個時候,聶勝還是她必須倚重的重要人物,在這個甘泉宮中,也惟有聶勝才是權勢最大的那一個,只有得到他的協助,自己才能夠徹底穩定住局勢。

  聶勝先是掃視了一下四周,才說道:「娘娘,臣抓到幾個想要離開甘泉宮的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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