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何處金屋可藏嬌 | 上頁 下頁
一一〇


  「今非昔比了,紀大小姐!」主父偃俯視著紀太后,冷冷地說道,隨即一把將她推開,走到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的齊王劉次景面前,說道,「大王,想來你也不會和翁主有什麼吧?這王府裡美女無數,又何必自尋死路,去找比你大上那麼些的親姐姐呢?」

  「自、自尋死路?」劉次景自出生以來,一直在強勢的母親庇護下成長,養成了他懦弱膽小的性格,面對於眼前這個處於絕對強勢的主父偃,他心中十分害怕,連說話的聲音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是啊。大王沒聽說過燕王的事情嗎?燕王和父親的姬妾通姦,被朝廷視為大逆不道,本來打算將他押往京都受審的。好在他也知道自己受不得廷尉府的刑罰,自己先了斷了。大王你要是真和翁主有什麼」說到這裡,主父偃一眼掃過一旁媚視煙行的紀氏翁主,說道,「你覺得這罪,比起燕王,是更重呢,還是更輕呢?」

  聽完這番話,劉次景的臉色已然全白,方才還有些紅潤的唇更是白得可怕,渾身都不自覺地顫慄起來,發出咯咯的聲響。「不,不是我。是太后叫我的」

  「景兒,閉嘴!」在宮女的攙扶下,狼狽起身的紀太后沖自己兒子吼道,然後又轉向主父偃,咬牙切齒地說,「國相大人,你還只是國相。這齊國還是劉家天下,你要是抓完人了,就給哀家滾!」

  「自然!自然!」主父偃冷冷一笑,看著士兵們差不多都出來了,便問領頭的統領道,「怎麼樣啊?」

  「翁主處的二十個宮女並六個宦者,大王處的二十八個屬官僕婢都已經全部抓到了。」統領回答道,「還有一些雜役也都已經押送出府了。」

  「好。那我們走吧。」主父偃點了點頭。

  紀太后眼看著主父偃如入無人之境,帶著自己一雙兒女的貼身侍從就要離開,心中氣極,終於失去理智,自一邊拿了個香爐,往主父偃那邊砸去,不想竟然正中主父偃的額頭。

  主父偃伸手摸了摸劇痛無比的額頭,不意外地看到手指間滿是鮮血,他卻不氣,反而冷冷地笑了,說道:「太后這裡的人也一併抓走,他們也許也和外面的俗人通氣,出賣了大王呢。」

  「主父偃!」紀太后看著扶著自己的婢女被如猛虎一般的軍士抓走,再度驚叫起來。

  「紀大小姐,你就好好享受你太后的尊榮吧,想來也沒幾日了。」

  主父偃留下的話飄過呆立在大廳的劉次景母子三人,過了許久,劉次景才以一個似被分解過的慢動作,癱倒在地上,喃喃地說道:「他說沒幾日,他是要把本王的事上報給陛下。他要我像燕王那樣不得好死。」

  「母后,母后怎麼辦?」劉次景幾乎是用爬的,爬到自己母親腳邊,抓著她的衣裙,涕淚橫流地喊道,「母后,怎麼辦啊?」

  「景兒,景兒,你起來。」紀太后從最初的震撼中過去,又恢復了強悍本色,她一面安慰兒子,一面對著立在一邊的女兒喊道,「綃兒,你去找你舅舅來。」

  「是!」劉綃得到這個命令,也從恍惚中醒來,向外面跑去。

  「景兒不要怕。母后保證沒事的,母后從前能讓他主父偃無立錐之地,四處奔竄,如喪家之犬,今天也一定能讓他不得好死。」紀太后語氣溫柔地安慰著痛哭的兒子,臉上的表情卻是扭曲的。

  「姐姐,你看現在該怎麼辦?」紀嶺擔憂的望著自己的姐姐,這齊王府亂得超乎他想像,看來主父偃定然是派人來翻了個底朝天才離開的。

  「他無非是來報仇的。」紀太后哼了一聲,說道,「哀家才不會讓他如願。你馬上派人送信給城陽王和菑川王,請他們看在同為齊王一脈的份上,上書陛下,救我們孤兒寡母一命。還有趙王,你也給他去一封信,叫他別忘記,當初對付主父偃,他也有份,休想就此置身事外。」

  「可是,這信,不容易送出去啊。」紀嶺搖了搖頭,「如今這齊國大權,都掌握在他手上。他又是存心對付我們家,怎麼會讓我們輕易得手呢。哎,早知道他會有今天,當初就應該把二姐」

  「荒唐!他一個赤貧之人,有什麼資格娶我們紀家的女兒。就算他今天披上了七彩羽毛,烏鴉還是烏鴉,不可能變成鳳凰的。」紀太后喝道,臉上的面容冷若冰霜。

  「是,是。」紀嶺自小就以這位大姐馬首是瞻,被她這麼一喝,頓時收聲。

  「那賤人現在怎麼樣?」紀太后問道,被弟弟這一提醒,倒是想起了個可利用的棋子,問道。

  「還是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的。」紀嶺應道。

  「是嗎?」紀太后冷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你去見主父偃,就說把那賤人還給他,但是要他放過我們紀家。」

  「是!」紀嶺應道。

  「主父偃,哀家要你死無葬身之地。」紀太后看著弟弟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道。

  期門軍。大營。

  「去病,紀稹,小心了!」趙食其沖著校場上的兩人喊道,然後將手中的兩把長劍一起拋了過去。場中兩人同時躍起,接過長劍就廝殺開了。

  「這兩個怎麼這麼有精力啊。」已經大汗淋淋地坐在一邊的曹襄故作撕牙裂齒狀,對著身邊的少年說道。

  「他們是棋逢對手。」 韓說咕嚕咕嚕喝了一口水,說道,「真是的,自打他們倆進營,就跟瘋了似的,咱們操練量可比從前多得多了。」

  「你們倆要是累了,就回家找你們的嬌妻美婢啊。」趙食其笑著擠到兩人中間,說道,「平陽小侯爺,弓高小侯爺!」

  「去你的。」韓說狠狠給了趙食其一拳,說道,「他是那個小侯爺,我可不是。」說完也邪邪地看著曹襄笑道。

  「你們想幹嗎?」曹襄故作警惕地退後,說道,「地主家也沒餘糧了啊。今天可別敲我。」

  「去你的。你娘可是公主,還在這裡學人家紀稹的口頭禪。」韓說和趙食其兩人都是抬起腳,一陣亂踹,曹襄躲避得甚是狼狽。

  「好了好了,今天去茂陵食肆,本公子請,行了吧?」曹襄故作痛心地一陣哀歎,然後沖校場上喊道,「霍去病,紀稹別打啦。去洗洗,我請客,去茂陵食肆。」

  那邊兩人一回合打完,也就收了劍,同時轉頭應道:「知道了!」

  五人騎著營中配置的馬匹,悠悠哉哉一路踏青似的向茂陵邑行去。紀稹和霍去病是同時受命進入期門軍為郎官的,這也許是因為劉徹想要栽培他們兩人,也許是想以此來顯示自己對陳衛兩家是一視同仁的。

  霍去病雖然後來從母親處知道了紀稹的身份,但是卻並不影響他對紀稹的欣賞,兩人同在一個軍營裡,很快就成了好兄弟,同時還結識了期門軍中另外幾位精英式人物。

  曹襄,年十八歲,平陽侯曹壽與平陽公主劉婧的獨子,算是他們這行人中,家世最顯赫的一位了。

  韓說,年十七歲,弓高侯韓頹當的庶孫,乃是從前武帝伴讀韓嫣的弟弟,所以雖是庶出,在弓高侯家的地位也不算太低。

  趙食其,年十七歲,雖然沒有顯赫的家世,卻是期門軍中的第一勇將,被寄予了厚望。

  「我們試試誰的騎術比較好吧。」趙食其興致勃勃地提議道。

  「你們比吧,我累死了,要慢慢走。」曹襄沒什麼興趣地搖了搖頭,韓說也隨之點頭,表示自己也不參與。

  「我們比!」紀稹和霍去病忙不迭地點頭,早聽說趙食其騎術高明,今天正好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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