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癡皇后(98)_安安

九八

　　「我不明白，花兒，我不明白！明明我才是最愛你的人，可你為什麼不愛我？哪怕是一點點？」他傷心絕望，眼裡像泛著最後毀滅性的前潮。

　　「我不知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這樣的爭執累人累心，如果愛可以像他所說的那樣輕鬆，也許世界就會和平了！一隻手緊緊合起衣衫，一隻手請他出門，我分不清自己複雜的心情，是因為冬辰嗎？因為我愛上了冬辰，所以才不愛烈焰明的嗎？還是因為我誰也不愛？

　　我低著頭，心思千結，剪不斷理還亂，看他默默離開，想著他适才的表情，整個人，像套著沉重的枷鎖，舒暢不起來。

　　沐浴過後，我趟在床榻上，回想起穿越到焰國第一天以及直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好像是命運在捉弄我一般，即使我不前進，它也逼著我向前，遭遇不斷。哪一天，我才可以拋去這一切，遠離塵囂？哪一天，我才能自由選擇我的所愛？

　　清晨醒來的時候，雲白初開，時間還很早！露涼氣冷，我披著外套，未用早膳，獨自在皇宮裡漫無目的地亂走亂逛，正巧，又讓我撞見了拎著食籃且腳步匆匆的高成。「高成？」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他行禮拜跪的技巧嫺熟無比。

　　「來得正好！本宮正有話問你。昨晚你去紫林樓做什麼？」

　　「娘娘，奴才是奉命送御賜點心呢！」他面不紅心不跳地道。

　　果然是見過世面的，說謊說得像真的一樣！我讓你裝吧，看你要裝到什麼時候！「真是這樣嗎？」

　　「娘娘，奴才說的是千真萬確呀，沒半句假話！」他死撐著不說，面色無異。

　　「既然是送點心，為什麼看起來鬼鬼崇崇的？還專挑宮裡的角落走！」我蔑視著冷笑道。

　　「娘娘，奴才冤枉呀！」他為自己叫屈。

　　「你冤枉？」真是可笑，昨晚我親眼所見，他還叫冤枉！不知他到底是忠於哪一位主子？口風竟是這麼緊！

　　「娘娘，您真是冤枉奴才了呀！娘娘您是主子，並不知道咱們這做奴才的辛苦呀！奴才雖然頂著一個太監總管的頭銜，大小算是個頭兒，可終究還是個奴才呀，從早到晚聽命行事，每天在皇宮裡走的路可不少，腳底都磨出泡來了，這不想抄個近道兒，多少省點腳力。」他這話倒有幾分實情！

　　可昨晚的情形，我可是看得清楚極了！那紫林樓裡一定有什麼名堂。「高成，你也說了！不管我是真的還是假的，多少也算個主子，對吧？記得不久前一天夜裡，都快三更了，我從永秀宮出來與你碰上，你說是送點心，這倒也罷了！可昨晚這一次我可是看得清楚，要不是你心裡有鬼，你抄近道兒還左觀右望幹什麼？那紫林樓裡究竟住著什麼人，要勞煩你這個大總管親自送點心？難不成，皇上不忙政事，整天就忙著吩咐你送點心？我倒想去看看禦膳房到底有多少點心要送去紫林樓！」我故意板著臉，語氣刁難。

　　結果他無話可說，只是用衣袖拭了拭額上被我嚇出的冷汗！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厲聲道！

　　「娘娘，您別為難我了！奴才什麼也不知道，真的只是送點心！」雖然他心虛了些，但話可是沒有露半分，還一推四五六，撇了個老遠。

　　「什麼也不知道？真是笑話！這皇宮裡，還能有你這位八面玲瓏的高總管不知道的事？」也讓他看看，我也不是三歲小孩，想蒙就能蒙得了！

　　「皇后娘娘，奴才……確實是不知道！」看來他真是打算守口如瓶呀！

　　「是哪位主子膽敢讓你不回本宮話的？嗯？還是你膽大包天，不想要命了？」真是個頑固份子，看來還是得我親自去才行呀！難不成是清媚讓他保守秘密？

　　「皇后娘娘，您饒了奴才吧！奴才確實是什麼也不知道，只是送點心而已！清妃娘娘說喜歡吃這點心，叫奴才時常送一點兒，奴才也就是照做而已。」

　　「清妃喜歡吃？那你為什麼大白天不送，專挑晚上半夜三更去送？這未免也太不合情理了吧？還是皇上有下令吩咐？」看我這回不刨根問底才怪！我就不信，問不出半個字來。

　　因為跪得久了，高成的臉上有些不太對勁，大概真是被我說得啞口無言了。

　　「好，你不說。那我也有辦法！不是還打算送點心嗎？本皇后替你送！」我一把奪過他放在身邊的精緻食籃，打算親自去會會這個好吃點心的人物，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轉身就走！

　　「皇后娘娘——」見我真走，他顧不上跪了，起身就要來拉我！

　　「高總管，本宮可沒有讓你起身！」我挑釁著道，轉而大聲喝斥：「還不給本宮跪回去！」

　　見我是動了真格兒的，他馬上意識到他的動作不合乎禮數，連忙頂著一張仇大苦深的臉，不情不願地跪了回去，焦急、彷徨一股腦兒地輪番出現在他瘦瘦的臉上。

　　「你給本宮好好跪在這裡！若讓我知道你動了半寸，小心你的小命！」我亮出我有史以來最嚴肅認真的表情，警告於他，然後心底暗笑著走向了紫林樓。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越向紫林樓走，心裡就仍不住『呯呯』直跳，像心裡提著十五個小桶，七上八下，這樣一來，腳步就走得更快了！須臾之間，就已轉到了紫林樓前。紫林樓從屬正林宮，但卻是單獨的一個院落，與永秀宮極近，是以比較安靜，空氣也很清新。

　　伸手想去敲門，又猶豫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咣咣咣』地將門拍響，卻半天也沒有動靜。沒道理呀！高成明明是從這扇門進去的！難道有暗號？我的敲門聲不對？

　　正巧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宮女們的說話聲：「娘娘，您慢一點兒！」

　　「哎呀，本宮一想到這麼久都沒有騎馬了，今天終於可以去靜旗苑騎騎馬，別提多高興了！曉春，曉秋，記得多帶些吃的呀……」是清媚的聲音！

　　既然紫林樓從屬永林宮，那就應該與永林宮是相通的，沒有人開門，也不代表我就進不去呀！想法轉了個彎兒，我眉開眼笑地，直接朝正林宮的宮門走了過去，老遠就朝正要上轎的清媚招呼道：「清媚！」

　　聽得我招呼，清媚略感吃驚，卻禮數到佳地福了福：「參見皇后娘娘！」

　　宮女太監們也趕緊跪叩，「奴婢（奴才）叩見皇后娘娘！」

　　我抬手赦了命，直截了當地朝清媚開了口：「清媚，有件事要打擾你！」

　　「不知皇后娘娘有什麼事？」她溫婉地問道。

　　「我想到紫林樓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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