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癡皇后(79)_安安

七九

　　「娘娘，下臣來正是為了此事。畫師已經將京城適齡女子畫像全部畫妥，只等娘娘一一過目。其他地區的情況也在陸續進行中。」看得出他為自己的工作效率感到很滿意。話又說回來，三天就能把這麼繁雜的事務給處理妥當，他還真算得上一個能人，不免讓我另眼相看。

　　「崔尚書，皇上初登帝位，各地進行遴選時，務必小心謹慎，不要興師動眾擾亂百姓。」冬辰一語中矢，離不開的還是「百姓」。

　　「太傅放心，這方面老臣已經交代過了。」他微笑著，轉而面對我，詢問道：「娘娘，您看您什麼時間方便看畫像？」

　　「這樣吧，你馬上安排人將畫像送到永安宮來，我連夜翻看。」選妃一刻也拖不得，尤其是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後，更加刻不容緩。

　　「是。如果沒什麼事，老臣這就去安排。」他欠身道，作勢就要外出。

　　「崔大人慢走。秀兒，送送大人。」真是個忠心耿耿的好臣子，做事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好樣兒的，等選完妃，非好好賞賞他不可。

　　等秀兒送走崔良，我才和冬辰說了話：「怎麼樣？為他選妃！」

　　「但願能成功吧！」他煩惱著說，飲下半盞茶，別我而去。

　　冬辰走後，曉蘭、曉荷和曉芙三個戰戰兢兢地來問我：「皇后娘娘，還要奴婢們送火蓮花給三位娘娘嗎？」

　　我定了定心神，立場不變地道：「送，為什麼不送？把寢殿所有的花都送過去，一枝也別剩。」

　　「可是，娘娘，皇上不是說不許送嗎？」三個人的小嘴齊齊向下撇。

　　「你們是永安宮的宮女還是太極殿的宮女？叫你們送就送，還囉嗦什麼？照話去做，有什麼事我擔待著，天塌下來也輪不著你們去頂！」

　　「是。」三人聽出我話中的火氣，小跑著趕緊去了。

　　我就是要捅破他這片天，看他還能幹出些什麼來？

　　第十九章獵君之狂蜂浪蝶

　　八月中秋雖然才過五六天，但雲的藍牙齒已經咬去了金黃色月亮的邊緣。自從那日殿堂紛爭後，烈焰明再也沒有到過永安宮，聽說是寵靜妃寵得緊。帝王就是帝王，怎麼可能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嘛？

　　我嗤之以鼻，笑著將最後一卷畫擱在桌案上，松了口氣，總算大功告成。原來這崔良不僅是能人，還是能人中的能人，幾天之內，除了送來京城美女畫像，還分別送來了臨近京城的三四個地區美女畫像，弄得永安宮美女畫像氾濫成災。

　　輕輕地往桌案上一伏，我信心十足地透著氣，此時此刻我最大的感觸就是：焰國不僅盛產帥哥，也盛產美人，這回選妃肯定熱鬧。

　　「娘娘，夜深了，您該歇息了。」秀兒輕聲喚道。

　　「噢，是嗎？我睡不著，想在花園裡走走，給我準備點兒吃的。」都是給面前這些畫像給興奮的，半夜三更，腦袋還清醒得像吃過興奮劑一樣。

　　「叫曉芙過來一下，我有事交代。」燈光照拂，殿內只見秀兒一人身影，我隨口說道。

　　「是。」她領命而去。

　　過了一會，曉芙入殿，還端來一碗蓮子羹。「娘娘喚曉芙有什麼事？」

　　「明天，你把這些挑出來畫了圈的畫像都送去禮部，交給崔大人，讓他即刻準備，我要親自見見畫上的這些女子。若是一人拿不下，就讓宮裡太監幫忙。」

　　「是，奴婢知道了。」將蓮子羹放在我面前，她拿著託盤走出外間，走到門口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對我說：「娘娘，您知道皇上這些天一直待在靜妃娘娘那兒嗎？」

　　「知道，這沒有什麼不好的。他是萬民之主，妃嬪們的天，愛去哪兒去哪兒吧。你去吧，這兒沒你的事了。」後宮爭端有時除了妃嬪自身的原因，再就是宮女太監們的讒言了，就算是像曉芙這樣算得上知書達理的宮女也不例外。我又不是烈焰明真正的妃嬪，才不想去攪這攤混水。

　　她這才納悶兒地走開。

　　我則是笑，她當初不是力挺我與冬辰的嗎？怎麼這麼快就變成支持我與烈焰明瞭。老實說，冬辰和烈焰明都算得上焰國舉世無雙的好男兒，誰夾在他們之間都不會好過的。若是換了在現代，男女平等，一切還都好辦，但這是封建社會，權勢當道。

　　出殿，我坐在花園涼亭裡，秀兒送來了一大盤甜絲絲的西瓜。風帶來秋的氣息，涼意拂人。我的白牙齒咬著瓜的紅瓤，在月色下憂愁。當瓜皮殘如彎弓時，風吹落了盛開的玫瑰，花瓣兒落滿一地，香氣彌漫宮廷。

　　八月二十三清晨，永儀宮大殿內，我坐在大殿高位上，一百二十名姿色各異、綠衣紅裙的秀女以及羅列兩側年紀各不相同的宮女太監齊刷刷地跪了一片，伏地請安，聲音響亮，場面壯觀。

　　「免禮。」我輕輕道，坐在柔軟舒適的雕花大椅上，擺了個氣勢壓人的嚴肅POSE，得意地充當起這場選美大賽的終極評判，簡明扼要地說了「口號」似的開場白：「你們都是經過初選後留下來的精英。本宮今日奉皇命親臨選妃，將在你們中間選出十二名有資質的秀女，分別授銜，以便將來盡心盡力為皇上服務，更好地致力於焰國皇族的拓展大業。」

　　「是。」一百二十個宮女嚴陣以待，個個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都希望自己能躍上枝頭當鳳凰，得寵後榮耀門楣不說，還一身榮華富貴地伴隨她們至高無上、美得驚為天人的君王。

　　「崔尚書、王尚書，開始吧！」拋了個眼神給一邊兒的禮、戶兩部尚書，我好整以暇，準備對眾美人挑鼻子挑眼、品頭論足一番。

　　於是，選美按兩位尚書事先安排好的程序，拉開了帷幕。一百二十名宮女，分為六組，每組二十名，由年老執事的宮女、太監帶領，以三組為限，分為上下午兩場，逐個入場。

　　入場者需接受三場比賽，首先在一個殿堂側面全封閉的隔間裡，接受全方位的身體檢查，男性官員回避，太監也回避；然後是第二場才藝大比拼；前兩場選出的秀女，再一起接受第三場——整體形象的選拔，而後選出最終的十二位勝利者，入宮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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