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花癡皇后 | 上頁 下頁
二五


  「好,我回避,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我起身,輕抖了抖清涼飄逸的絲裙,抿著嘴笑,準備離去。

  恰巧此時,付管家從院外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直到四少面前才穩住身形,看了看我和錦兒,沒做聲,必是什麼要事不方便當著我們說。我很識趣地走開兩步。

  「說吧,錦兒和花小姐又不是外人。」江州四少連眉頭都沒抬一下,頗為輕鬆地道。

  「是太子少傅大人托人捎了一封十萬火急的書信來。」付管家從寬大的衣袖裡抽出一封信,朝四少遞了過去。想必是事情緊急,那書信連封套都沒有來得及裝。

  太子少傅?豈不正是我要找的人?聽得這四個字,我腳步一頓,這麼說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了?如果我想不出那口訣的奧妙所在,找不到那物件,也可以將口訣當面告之太子少傅呀,這樣一來我豈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了?真是天才!我不禁佩服了自己一把,走回了座位,重新坐下,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只見四少一把接過了信件,展開急切地掃視著其中內容,眉心漸皺,臉逐漸陰霾,像籠著一片厚重的烏雲,越來越難看。

  「怎麼回事?」聲如鶯燕的錦兒此刻的話聲裡多了幾分擔憂。

  「出大事了!」他的表情嚴肅得就像一塊石膏板似的,完全處於極端驚愕中,連握著書信的手都抖動了起來。他決不是普通的商人,究竟什麼事能將他驚嚇至此?可想而知這書信裡涉及的是一件怎樣驚天動地的事情。

  我和錦兒見狀更是嚇得手足無措。

  過了好一會兒,他大驚失色的臉才恢復了些許常態,思索片刻,吩咐道:「付管家,快飛鴿傳書至各地商號,調出所有庫房裡的資金,看看數額有多少?我要馬上知道!」

  顯然,被他剛才的表情嚇得六神無主的付管家也不明其意,「少爺,你這是要……」

  「快去!」他打斷管家的話,堅定果斷。

  「是!」聽言,付管家飛跑著朝外去。

  「慢著,不用報我了,你速速安排各地分號將所有庫房資金調出,全部購置糧草及軍需物資。不論花多少錢,都要給我將市面上能見得到的一切糧食來源給我買斷,尤其是京畿重地!」付管家還沒跑出院門,又被江州四少大聲叫住。

  聽了他的話,付管家瞠目結舌,魂不附體地道:「少爺,你這樣做可使不得,朝廷明文規定不可壟斷糧草,這可是要殺頭的!」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事到如今,殺頭也顧不上了!你速速去辦,我要讓全焰國只有我江州四少的糧庫有糧賣。吩咐下去,事成之後,糧食仍賣給老百姓,一律不能漲價,但有一點必須注意,決不把糧草售給各地軍營。除外,暫時關閉漁陽的太倉,還要給我想辦法將豐倉的糧食消耗掉!」江州四少看了看付管家土灰般的臉,沉疑了幾分,卻仍堅持初衷,眼神無比堅毅,將兩隻手緊緊地捏成拳,似乎在和誰較勁兒一樣。

  「那我立刻去辦!」付管家這才轉身消失在院門外。

  「四少哥,到底是什麼事兒?我還從沒看你這麼緊張過!」錦兒的臉似白紗,全無血色,黛眉緊緊地糾了起來。

  「你別問,這事兒關聯極大。這段時間你和花小姐都別出竹苑,明白了嗎?」他鬆開握成拳頭的手,輕放在了她冰肌玉骨般的十指上,示意她寬心。可事實上,他剛才這一番話,分明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將要以排山倒海之勢來臨,誰都不可能放得下心!

  「四少,我尚有一事想問。」現在我必須弄明白太子少傅是什麼人,在哪兒?既然大事將臨,太子少傅能傳書信給他,太子曾在他的柳園遊玩,說明三者的關係非同一般。

  「請講,在下知無不言!」他的眼光雖柔和,卻多了幾分打量與探測。

  「太子少傅如今身在何處?」

  「正在趕往漁陽的路上。你問這個做什麼?」他反問我。

  「我有緊要事得傳達給他!」我語氣肯定地道,「從江州到漁陽有幾天路程?如果現在出發,幾時能追上他?」

  「江州距離漁陽十天路程,若日夜兼程,應該能在他到達漁陽之前追上他!」

  「那漁陽離京師有幾天路程?」

  「五天。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不會打算……」

  「那就要看江州四少肯不肯幫忙了!恕我冒昧,剛才那書信可否借我一覽?」書信裡究竟寫了什麼?會令他這赫赫有名的名商看得心驚肉跳,隨後如此大動作地運作資本、購集糧草?會不會和老先生所說的有什麼關聯呢?

  他的目光肅然而淩厲,就像一台功能超強的X光掃描儀一般,將我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掃描了一遍,確定我無害後,才將書信遞給我。

  我展開那書信,一目十行地掃視完,不禁張口結舌、坐立不安。那微草的字跡,顯是寫得匆忙,雖只是寥寥數語,卻依然透著松竹般無比秀逸的氣質……他的字……宇文冬辰的字!我記得那個優美的暮春季節裡,在雅蘭小築的後院兒,我親眼看他臨字作樂,那全神貫注的眼神,那雙修長的文人一樣的手,還有他那雙迷人的桃花眼……

  「妹妹……」

  「呃——」我驀然回神,見江州四少和錦兒均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便將手上的書信交回江州四少手上,慌忙掩了掩自己的神色,頭腦裡卻止不住地反復強調著,他竟然是太子少傅,他竟是太子的老師……他那麼儒雅,兼習高絕的武功,可是,他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是那妖魔的老師?我無法想像,他怎麼會教出那樣的太子來?然而,我更無法想像的是,那信裡所說的內容,是太子的地位將會被動搖。究竟怎麼個動搖法,那是我這個穿越來的現代人當然不會明白的。但身為太子少傅的冬辰是斷然無法置身事外的。江州四少說過,保守派的實力強過維新派,冬辰一定會有危險,尤其他又是朝廷的通緝犯,也許這與信中所述的事有著重大關聯。

  「妹妹,你在想什麼?」錦兒將再次恍神的我拉回現實。

  「你究竟有什麼事要見宇文少傅?」他不放心地問。

  我淡笑幾分,伸手從脖子上取出那一方晶瑩剔透的玉璧,展示在二人面前。

  這一回,他大驚小怪地道:「你怎麼會有宇文少傅的無瑕玉璧?」

  它的名字叫無瑕!清瑩無半點瑕疵,熠熠生輝,就像他一樣美好!我笑道:「我為什麼就不能有他的玉璧?」

  他聞言,甩甩頭,不甚煩惱地喃喃自語:「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四少哥,你怎麼了?」錦兒眉頭深鎖,憂慮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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