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小女花不棄 | 上頁 下頁
一二〇


  姨奶奶是他的女人,一百五十萬兩合在一起連個說話的股東權利都沒有。別家也有入股的。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讓姨奶奶們入股。這種股子分出去既安全又保險,外人絕對不可能插手朱府的生意。

  不棄I眨了眨眼道:「不是給了我這麼多丫頭?還有幾位總管麼?又不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

  話是這樣說,她卻想到了遙遠的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的人對一種叫基金的東西有看出奇的熱情。山哥也不例外,存在銀行裡的錢全拿去買了基金。

  這個夏天在不棄和幾位總管的努力下,朱府的節流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以朱記絲綢行為示範點的改革管理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對不棄來說,每一天都過得充實。她實在有太多太多的東西需要從頭學起。

  夏天一過,就立秋了。

  轉眼之間,朱府的中秋宴請和孫小姐的及笄大禮也迫在眉睫。

  朱府傳出來孫小姐當家後的種種事蹟,又為不棄蒙上了層神秘的面沙。好奇的人們都盼著中秋節早早到來。

  歪打正著

  千里之外的望京城在夏秋之交接連看下了三天大暴雨。這場雨像老天破了個大窟窿,雨傾盆潑下,遠望去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東西南北。

  皇上體恤大臣們,連早朝都取消了。

  然而宮中太醫院的徜,醫們卻沒有休息的福氣,輪番奔忙於七王府和皇宮之間。忙著替治七王爺治病,忙著進宮向皇上通報病情。所有人都說,七王爺快要不行了。

  「老天在為七弟落淚麼?」大魏國的皇,脊陛下放下手裡的奏摺,望著殿外簷下白練一般的落下的雨水喃喃說道。

  先皇留下的兄弟裡,只有這位七王爺是他的親手足。七王爺留在望京城替他管理了幾十年的私房銀子。他連個封號都沒給過他。

  這般打壓不為別的,只為防著七王爺一手掌錢一手結交京官,權勢過大。他可以給別的兄弟封號與封地,唯獨這個親手足,合不得放他離開望京,對他恩寵有加,卻連一個封號都沒給過。皇帝陛下做給其他兄弟們看,讓他們知道留在望京沒念想,心裡卻不免對七王爺有些撒疚。想起七王爺比自己歲數小得多,心情越發的煩躁。

  放下奏摺,皇帝懨懨的說:「擺駕七王府。」

  「皇上,雨小一點再去吧。」

  皇帝沒有說話,大踏步走出確,書房。

  大雨無情的落下,七王爺每呼吸一次,都感覺到胸口如針紮一般的痛楚。這讓他不得不盡可能的保持著平靜。他知道,若是一激動,再深吸一口氣,那枚遊走在血脈中的針也許就會直直的刺進他的心,瞬間要了他的命。

  他,現在還不能死。七王爺撐著一口氣等待著皇上的到來。

  也許,他不會來了。

  七王爺招了招手,陳煜趕緊走過去,單膝跪在了他面前。

  「煜兒,做你想做的事,別的什麼都不要考慮。你,不要像父王一樣過。」

  七王爺輕聲說道。

  陳煜一-陋,沒有接話。自蘇州府回到望京後,他瘦了很多,一雙眼睛微微凹陷下去,更顯得深遂。他輕輕握住了父親的手,把臉埋了下去。有父親這句話,他覺得他的肩上可以承載更重的東西。像府裡的側妃夫人們,下人們,還有三個妹妹。

  七王爺努力平靜著心情,歇息良久後又重複了遍:「你,不要像父王一樣過「。

  陳煜震驚的抬起頭,心裡一陣感動,一陣悲哀。

  「柔威已和戶部尚書的大公子定了親,及笄後就嫁過去。穎蘭和婉若二降來皇上會給她們選門好親事。你不要擔心她們。內庫無論如何也不要再接手。」

  也許是說得急了,七王爺有些急喘,胸口的刺痛讓他哆嗉著嘴皮,只顧用一雙眼睛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陳煜輕輕撫摸著他的背,眼睛微微有些濕潤:「我明白。」

  隔了良久,七王爺因疼痛而變得蒼白的臉才漸漸恢復正常。也許那枚針順暢的停留在血脈中,像是回到了正常航線的船,七王爺忍不住深吸口氣終於有了正常人大口呼吸的痛快感覺。說話也順暢了許多:「可惜,沒能替你定門好親事。

  父王不想替你定親,是怕過早將你拴在瞭望京城。」

  陳煜的手一僵,腦子裡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不棄的臉。一咬牙低聲說道:「兒子心裡已經有了人。」

  出乎他的意料,七王爺沒有半點驚訝,只是陷入了沉默。陳煜有絲忐忑不安。這不是父親的正常反應。

  「是不棄?」

  三個字從七王爺嘴裡吐出來,陳煜耳中一片嘩嘩的雨聲,競有種失聰的嗡鳴。父王竟然知道?他喉間一哽,低下了頭。一雙手不由自主攥緊了。他想起那些日子的苦苦掙扎,想起那些欲訴還休的忍耐。如果……沒有如果,他只是慶倖,她沒有躺在那具棺材裡。他垂下頭,輕聲說出了一直瞞著七王爺的秘密:「她不是父王的女兒。她是四月生的。」

  七王爺輕吐出一口氣,他終於解開了那個謎底。他憐惜的看著兒子,伸手握住了陳煜的手道:「你找不到她了。煜兒。放棄吧?」

  陳煜愕然:「為什麼這樣說?你知道她沒死後,你讓我一定要找到她?」

  七王爺又一次深呼吸,一點尖銳的痛自心間傳來。他急促的喘了兩口氣,哆嗦著嘴皮道:「不要去找她。」

  一句話是找不到她了,另一句話是不要去找她。

  陳煜腑中一片昏亂。他望著父親,忍不住追問道:「為什麼?」

  七王爺看向殿門的方向,雨聲如注。他輕輕嘆息,眼裡有一絲失望,皇上不會來了。他用力的握緊了陳煜的胳膊,急切的說道, 「書房裡的那幅畫…」

  聲音嘎然而止。他的頭無力的垂下。

  陳煜一驚,扶著七王爺連喊幾聲毫無反應。陳煜鬆開手,迷茫的看看父親,他這就去了麼?

  「七弟?」

  隨著聲音的出現,先搶進屋裡的是老太監阿福,手指突點中七王爺的心口。

  七王爺驀地張嘴,噴出滿口血來,悠悠又回了口氣。

  皇帝已解下油衣踏進殿來。他擺手止住了陳煜的跪拜,急步進到榻前急聲問道:「七弟可還好?」

  七王爺眼睛一亮,激動的就想坐起身來。

  皇帝按住了他的肩,雙目微紅,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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