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駕到(160)_醉穎琉璃

一六〇

　　建寧咬了咬唇。「你不是喜歡著他的嗎，為什麼要看到他難過。」

　　秦若蝶的聲音突然厲聲道：「喜歡他？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哪只眼睛看到不要緊，最要緊的是你騙得過自己的

　　秦若蝶冷哼了一聲。「就算是吧，那有什麼關係。反正我註定得不到……不如一起毀滅。」

　　建甯覺得秦若蝶已經瘋了。怎麼會這樣？以前只是覺得她很有心機。可是為什麼現在會陷入一個這樣地困境啊！從程世峰墜樓那一刻起，她就完了。建寧鼓起勇氣，「那天為什麼不救程世峰，你剛開始不想殺他的不是嗎？」

　　秦若蝶很明顯征愣了一下。建寧接下去說：「我對警察守口如瓶，是因為我還心存僥倖。希望你能夠逃過一劫。只要他是自己掉下樓去的，不就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嗎？可是你逃跑了……」

　　秦若蝶似乎有點動容。

　　「你是不是以為我和警察說了什麼，所以才開車來撞我地。」

　　秦若蝶仍然沒有說話，建寧卻嚶嚶哭了起來：「可是你卻撞死了程皓薰。」那個潔白憂鬱的少年，從此失去了生命。

　　「夠了，」秦若蝶說，「再多說也沒有用。就算剛開始沒有打算推程世峰下樓，我也被他煩夠了。死了倒乾淨，」她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把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地聲音。坐在建寧對面，她忽然說，「真羡慕你。」

　　「羡慕什麼。」建寧冷笑一聲。「從小生長在皇宮，你以為有什麼好的？看著兄弟姐妹互相殘殺。就算錦衣玉食又怎麼樣。」

　　「還不知足麼？生長環境好。又莫名奇妙地到了這個年代，歐墨非也不嫌棄你幾百歲了。和你感情這麼好。還不讓人羡慕麼？」

　　她把幾百歲三個字念得格外重，建寧咬著嘴唇：「其實你也可以幸福的不是嗎？有多少人和你一樣過貧困的日子，可是他們為什麼心裡沒有仇恨？那是因為你的母親把太多地仇恨灌輸給你了。你有那麼高的智商，沒有理由想不明白，所有一切真的是怪罪歐家嗎？你能說你的父親一點錯也沒有？據我看，他最大的錯就是膽小如鼠，跳樓了結了生命，拋棄了你們母女！」

　　意外的是秦若蝶沒有尖叫地讓她住嘴，建寧悠悠說道：「你的遭遇真的很讓人痛心，可是你的極端卻讓我更加覺得你浪費了這一生地年華。如果一心只想著報復，你的日子快樂嗎？我想一點也不快樂吧。你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如果你把仇恨拋棄，在職場打拼，未必不是歐家的對手，以這樣光明正大地方式掠倒他們不是更好嗎？可是你沒有。你真的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你毀了自己地一生。」

　　秦若蝶地聲音淡淡的，「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快點享用你最後地早餐吧。」

　　建寧倔強地盯著她，「你真的還是要我死嗎？」

　　「我已經決定了，就會義無反顧。」秦若蝶輕輕一笑，突然走過來在建寧臉上摸了一把，「其實剛開始，我也挺喜歡你的，你那麼陽光開朗，像我小時候的性格。如果真的要怪，那就怪命運吧。」

　　「不是命運，是你的抉擇。」建寧咬唇說道，「你的命運在你手裡，只是你把它扭轉了方向，讓它變成了一場悲劇。」

　　「你要怎麼說都可以，」秦若蝶站起來，「我走了。」

　　建寧忙要追，可是還沒有站起來已經歪倒在一旁，「若蝶姐姐。」

　　秦若蝶停了一下。

　　建寧的眼淚撲朔撲朔地掉了下來，「你要去哪裡？」

　　「告訴你也可以，我約了歐墨非在鑫業大廈的頂樓見面。」

　　建寧驀地睜大了眼睛，「你不要做傻事！」

　　若蝶回頭看著她，「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建寧滿面淚痕，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如果你退無可退，你會從那裡跳下去結束生命，是不是？」

　　秦若蝶冷靜地看著她，蹲下來，「你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是怕我把歐墨非推下去嗎？」

　　建寧搖著頭，「你不要那麼傻，不要做傻事。」

　　「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秦若蝶看著建寧的眼睛，此時不再是面無表情。「你不恨我嗎？」

　　「我只覺得你很可憐，真的很可憐。」

　　秦若蝶呆呆地看了她半晌，起身離去。隨著門響，所有光線都消失了。建寧艱難地挪過去拍著門，可是沒有人回應她。

　　秦若蝶約了歐墨非在鑫業大廈。她想做什麼？連帶著歐墨非一起跳下樓去嗎？想到這裡，建寧哭得更凶了，雙手所觸之處，都是淚水。怎麼辦，怎麼辦？

　　歐墨非會不會真的也死掉？

　　她寧可自己死，也不希望他死掉啊。她又恨秦若蝶，又覺得她真是可憐可悲到了極點。這真的是命運的錯嗎？

　　第162章真的是宿命嗎

　　終於到了中午十二點。

　　歐墨非還不到十點就到了鑫業大廈的天臺。今天比往日顯得更冷，天氣陰沉沉的，寒意逼人。他隻身一人，負手站在這個斑駁的天臺。十幾年前，秦榛就是從這裡跳下去，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也給他的妻女帶來了魔鬼一般的命運。

　　真的是命運在做怪嗎？

　　可是歐墨非始終覺得，這一切，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就算生意再失敗，破產也好，欠債也罷，為什麼不能好好地活下去，這樣他的妻子女兒，也許不會那麼痛苦。窮就窮，一家人至少是在一起的。

　　也許就是這樣一個環境，讓秦若蝶的性格這樣固執扭曲。

　　一個程世峰，一個程皓薰。還有，建寧在她手裡。

　　她究竟想要怎麼樣？他心裡沒底，根本猜不透。他時不時地看一下手錶，直到指向十二點，他的心跳開始加速，緊張地一直在做深呼吸。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他不知道。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他回過頭，沒有意外地看到了秦若蝶。她今天打扮地很美，穿著黑絲絨的膝上裙，外面只罩著件白色的皮草。臉上化了淡淡的妝，耳朵夾著一對珍珠耳環，這樣的她，光彩照人，美得叫人歎息。

　　歐墨非沒有空欣賞，「建寧在哪裡。」

　　「好心急呀，」秦若蝶輕輕一笑，「你都不問問我今天為什麼約你來嗎？」

　　「我更想知道建寧在哪裡。」歐墨非的語氣不禁溫軟下來，「秦若蝶，她在哪裡。請你告訴我。」

　　「我給你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告訴你她被我關在哪裡的。」秦若蝶勾起嘴角，抹了亮亮的唇膏的嘴唇有一個漂亮飽滿地弧度。

　　「那你約我來這裡做什麼。」歐墨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生怕她憑空消失似的。只有抓緊眼前地人，才能夠知道建寧在哪裡。

　　「那一年。我爸爸就是在這裡跳下去死掉的。你知道嗎？」秦若蝶撫著欄杆。

　　「知道。」歐墨非說，「我剛剛還在想，如果你父親沒有從這裡跳下去，你地人生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她直視他，黑漆漆的眸子裡似乎蒙上了一層淚霧。「我也曾經想過，如果我先遇上你，是不是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如果她知道永升國際的繼承人是歐墨非，來接近歐墨非，會不會因為愛上他，而放棄了她所有的復仇計劃呢？

　　也許會地。他那麼好，幾乎讓她嫉妒建寧嫉妒地發狂了。如果他也愛她，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做一個最好的女孩兒。可是他不愛。

　　而且人生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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